老郎中仔细号脉,不一会儿松手道:
“气机紊乱,郁积久了化内火,引起心胸热象,不碍事,服几服药就能好转。别太焦虑,劳心过度,病情容易反复。”
黑娃点头称是,顺势问道:“老先生真是神医,可这生意没头绪,心里实在静不下来呀。”
老郎中一边写方子,一边叹道:“唉,如今同州府生意难做,税重差役多,稍有门路的都得攀附官府。”
黑娃心头一动,忙问:“老先生可否指点一二?”
老郎中拿起药方,压低声音道:
“知府大人那里,你是外来户,没门路不好搭线。我这孙记药铺常在恒昌药行进些紧俏药材,听那恒昌药行的人说,那药行和同知大人……似乎有点关系。不知真假。”
说完,见后面已有病人等候,便喊道:“郭子,来拿方子,给这位抓药。来,下一位!”
黑娃低声道谢,只好结清诊费药钱,拿了药包走出药铺。
花了几十个铜元,就探听了这么点消息,信息量不大呀!失败失败。
看来还得从恒昌药行下手,最好能控制住那黑掌柜,拷问出点真东西。
再狠狠干他一票,也给那林同知添点堵!
不过得扮成图财的劫匪才行。
正好,上次挨那鸟枪一下可是明摆着的,干脆就装成亡命之徒来报复劫财,这理由多顺溜!
林同知,就这么愉快地决定啦,你狗热的等着瞧!
回到仁义客栈,黑娃叫来姚庆礼,让他带着自己去认认黑掌柜住的院子。
两人没耽搁,装作路过,走到院子附近,姚庆礼给他使了个眼色,下巴朝那青砖围墙的小窄门一扬:“喏,那就是黑掌柜的窝。”
黑娃眯眼打量片刻,普普通通,没啥特别。
回来后,他从房间柜子里摸出一杆步枪和二十发子弹。
交代姚庆礼练拳脚刀法的同时,还得组织弟兄们轮流练练持枪、瞄准。
看着练得差不多的兄弟,就安排回基地,那边会组织实弹射击。
同时千叮万嘱:枪弹务必保管好,注意保密!
姚庆礼点头应下,当晚就组织人手分组轮训。
三天后的傍晚,黑娃赶着辆马车,先去木匠行,再去铁匠铺,取回了定制的木梯、柜子、铁盾牌和镐头。
半路上,他心念一动,就把取回的东西一股脑儿收进了帐篷空间——马车不过是个掩护的道具。
把马车放回客栈,黑娃再次出门,摸到黑掌柜的院子附近。
瞅准四下无人,他身形一闪,溜进了帐篷空间。
借着帐篷顶透下的微光,他心念一动,将三个大柜子挪到一个角落,又把那四个“八格牙路”的尸体放了进去——得嘞,以后这块儿就是专用停尸区!
接着,用意念将其余物件分门别类归置整齐。
帐篷空间里,武器类的家伙什儿都归拢在一个木架子上。
黑娃飞快地给两把盒子炮压满子弹,“咔哒”打开保险,确保抄起就能突突;又给两杆步枪填饱了子弹,“咔嚓”一声推弹上膛,拿起来就能喷出火舌。
嘿!四把枪,两长两短,足足三十发子弹,这战斗力目前在这渭北一片对付几个人应该是无可抵挡的!
帐篷空间里什么都归置好,黑娃一拍脑门——哎,还没给自个儿整个休息睡觉的地儿!下回得淘换张像模像样的拔步床,最好是明代的古董货,可以找黑市的金爷想法子弄。
再用木材在帐篷空间里搭个小院子,也给自己整个私密小窝。
掏出心爱的金怀表瞅了眼,乖乖,都晚上十点了!
溜达到黑掌柜院门口,眯眼一瞧,屋里亮着灯,可不知那黑厮回来没。
嘿!tNN的,我叫黑娃,你也敢姓黑?
今晚非收拾了你不可!
眼下还不是动手的时间点儿,他身子一缩又闪回了帐篷空间。
凌晨三点,手机闹铃“滴滴答答”准时响起。
黑娃麻利换上“侠客三件套”:深色冲锋衣、魔术头巾、软底轻便登山鞋。
钻出帐篷,外头黑得伸手不见五指,静得能听见心跳。
摸到黑掌柜院墙外,挑了一面背人的墙根儿,从帐篷里抽出木梯,轻轻搭上墙头,双手一攀,轻捷得跟狸猫似的翻了上去。
蹲在墙头收好梯子,再悄没声儿地放到院内,猫腰跳下。
院里老槐树影影绰绰,北屋窗纸上透出点微光,黑娃贴着墙根儿挪步,屏住呼吸,右手紧握的大刀锋在月光下泛着冷飕飕的寒光。
他像影子一样滑向北屋,耳朵里钻进一阵阵细微的鼾声。
黑娃嘴角一勾,无声无息地溜到北屋窗边,用刀尖轻轻挑开窗纸一角。
这是间卧房!
墙上的灯龛里,一盏油灯跳着黄豆大的光晕,柔柔地勾勒出家具和土炕的轮廓。
炕上躺着仨人,呼吸均匀,睡得正香。
一男二女,中间那主儿可不就是黑掌柜嘛!
黑娃眯眼瞅了片刻,确认仨人睡得死沉,慢慢抽回刀尖,从怀里摸出龙鳞匕首,轻轻拨动窗栓。
窗扇“吱呀”裂开条缝儿,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骚气味儿飘了出来。
黑娃屏住气,泥鳅似的滑进窗内,软底登山鞋落地悄无声息。
昏黄的灯光落在炕沿儿,映着三人叠在一起的影子。
黑娃蹲着贴着地皮往前移,刀锋低垂,目光死死锁住中间的黑掌柜。
突然,炕上一人翻了个身,喉咙里咕哝了句梦话!
黑娃瞬间石化,连气儿都忘了喘。
过了几息,鼾声又起,屋里重归死寂。
他再次一寸寸逼近土炕,猛地扑向中间的黑掌柜,左手铁钳般捂住他的口鼻,右手同时砸向他太阳穴!
力道沉稳,黑掌柜只“唔”地痛哼半声,身子一软,晕了过去。
旁边两人被这动静惊醒,还没明白咋回事,眼前就冒出个蒙面脑袋!
刚想尖叫,只听见蒙面人一声低沉凶狠的低喝:“别动!出声就死!”
冰冷的匕首和大刀瞬间抵住两人咽喉。那突如其来的死亡寒意,让两个女人瞬间僵成冰棍,瞳孔放大,喉咙发紧,连气儿都卡在胸口。
两个女人有点吓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