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点的晨曦刺破雾气时，甘映欣看着董事在合同上签字的手，突然僵住。
窗外的直升机轰鸣声由远及近，她慢悠悠地收起文件，银镯子在起身时撞上茶几，清脆的响声里，“龙齿”队员破门而入的声音恰好传来。
董事的脸色瞬间惨白，打翻的咖啡在合同上晕开褐色的污渍，恰好遮住“橡胶园股份转让”的字样。
柳紫妤冲进实验室时，魏晓缪正用镊子夹起变异的样本。
显微镜下，浑浊的液体里浮现出细小的Ω标志，她突然想起父亲临终前的话：“最危险的敌人，往往藏在信任的人身边。”
军用手表的震动越来越急，游古辛的消息只有简短的一行：“抓到活口，供出幕后还有人。”
橡胶园的雾气渐渐散去，阳光穿过椰树叶，在地面织出金色的网。
游古辛踩着“黑煞”成员的背走出三号仓库，军刀上的血珠滴在红色的泥土里，晕开的形状，恰似柳氏集团的海浪家徽。
远处的江面，一艘货轮正缓缓靠岸，集装箱上的柳氏标志，在晨光中闪着冷光，那是魏晓缪提前调运来的抗体生产设备。
游古辛的军靴，在三号仓库门口的红土上蹭了蹭，军刀上的血珠坠落在地，与泥土里的橡胶汁液混在一起，凝成暗褐色的斑块。
他低头瞥了眼被踩在脚下的“黑煞”成员，对方手腕上的纹身还在渗血，那纹身图案，与柳氏集团去年丢失的，一批橡胶原料编码完全吻合。
“说，谁让你们动的抗体样本。”
游古辛的军靴碾过对方的手指，指节断裂的脆响在晨雾中格外清晰。
对方的喉结滚动着，眼神却死死盯着仓库角落的阴影，那里藏着个正在闪烁的微型摄像头。
游古辛突然抬脚踹向阴影，摄像头“哐当”落地，镜头裂开的纹路里，映出他疤痕扭曲的脸。
甘映欣此刻正将签好的合同，塞进防弹公文包，银镯子在扣锁时发出轻响。
被“龙齿”队员按住的董事突然剧烈挣扎，皮椅在地毯上拖出刺耳的声响，椅腿内侧的微型磁条在摩擦中脱落，露出里面卷着的纸条，上面用铅笔写着的银行账号，与魏晓缪查到的Ω残余资金账户后六位完全一致。
“看来董事先生还有秘密没交代。”
甘映欣弯腰捡起磁条，指尖抚过上面的磨损痕迹：“这个磁条的磁性衰减程度，刚好对应你们挪用公款的时间线。”
她突然提高声音，足以让隔壁房间的录音设备清晰收录：“比如上个月那笔‘纺织染料’的进口款，实际流向了‘黑煞’的武器库吧？”
实验室里，柳紫妤的指尖悬在培养皿上方，浑浊液体里的Ω标志在显微镜下逐渐清晰。
魏晓缪的轮椅碾过地面的试剂，刺鼻的气味中，他突然想起什么：“备用样本的冷藏柜！我昨晚锁门前，看到保洁员在附近徘徊。”
他的指甲抠进轮椅扶手：“那个保洁员的工牌照片，跟三年前从实验室离职的研究员长得一模一样！”
柳紫妤猛地拉开冷藏柜，备用样本的试管果然少了一支。
柜壁的湿度计显示异常，她用激光匕首撬开通风口，发现里面塞着团沾着乙醚的棉花，与“黑煞”成员昏迷时鼻腔里的气味完全相同。
军用手表突然震动，游古辛发来的照片上，被抓的“黑煞”成员后颈有个新鲜的针孔，针孔形状与保洁员工具箱里的注射器吻合。
江面上的货轮正在卸货，集装箱的吊臂每转动一圈，就有七个穿着柳氏工装的人上前接应。
游古辛用望远镜盯着他们的袖口，其中三人的制服第二颗纽扣是松的，那是“龙齿”战队约定的暗号，代表发现可疑物品。
当第七个集装箱被打开时，他看见魏晓缪提前调运的抗体生产设备旁，堆着十几个贴着“橡胶添加剂”标签的金属桶，桶身的腐蚀痕迹与基因菌种的化学特性完全匹配。
那位独立董事的别墅里，应急灯突然熄灭。
他摸黑摸到书桌下的暗格，里面的加密电话正在疯狂震动，来电显示是个陌生号码，铃声却用的是柳氏集团的晨会音乐。
“是我。”
电话接通的瞬间，对方的声音让他浑身冰凉，那是本该在三年前死于实验室爆炸的Ω前首领：“样本拿到了吗？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柳紫妤的车在前往别墅的路上疾驰，挡风玻璃上的雨刷器有节奏地摆动，刮开的雨雾中，她看到路边停着辆熟悉的黑色轿车，正是昨晚跟踪游古辛的那辆。
车后座的烟灰缸里，半截香烟还冒着火星，烟盒上的烫金LoGo，与那位独立董事西装口袋里的打火机品牌相同。
六点四十分，游古辛的军用电台传来“龙齿”队长的声音：“货轮发现的金属桶里，检测出与变异样本相同的基因序列。”
他抬头望向江面，货轮的烟囱正在冒烟，烟雾在晨光中形成的形状，恰似Ω标志的倒影。
军刀突然在掌心发烫，他想起母亲临终前的话：“当橡胶树开始分泌红色汁液，就是收网的时候。”
甘映欣将董事押进审讯车时，对方突然挣脱束缚，咬碎了藏在臼齿里的氰化物胶囊。
她迅速捏住他的下巴，银镯子狠狠砸向他的太阳穴，胶囊在口腔里破裂的瞬间，她闻到了苦杏仁味中，混着的橡胶树汁液气息，这是只有长期接触基因菌种的人，才会有的味道。
实验室的警报声再次响起，魏晓缪盯着监控屏幕，那位独立董事的别墅正冒着黑烟。
他突然在火灾的火光中，看到个熟悉的身影，从后门溜走，手里拎着的保温箱，与柳紫妤腰间的防水袋一模一样。
“柳总！他要带样本去码头！”
魏晓缪的轮椅撞向控制台，屏幕上的火灾蔓延路线，恰好将码头圈成唯一的逃生通道。
柳紫妤的车在码头入口急刹，轮胎摩擦地面的青烟中，她看到那位独立董事正将保温箱递给个戴渔夫帽的人。
对方转身的瞬间，珍珠胸针突然发烫，那人后颈的疤痕，与父亲实验室老照片里的Ω前首领完全重合。
军用手表的震动频率越来越快，游古辛的消息简单直接：“守住码头，我五分钟到。”
晨光中的码头，吊臂的阴影在地面移动，像极了一张缓缓收紧的巨网。
柳紫妤摸出腰间的激光匕首，刀身映出自己瞳孔里的冷光，与二十年前父亲在契约书上签字时的眼神，完美重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