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古辛的身影,依旧隐匿在阴影中,枪口微微偏移,锁定了另一辆越野车的油箱位置。
“嗡……” 系统的声音再次响起:“数据入侵完成。关键证据链已获取。目标鸿图旅游开发为控股集团旗下非上市主体,其母公司‘鼎盛资本’为港股上市公司。‘灰烬协议’启动中……金融打击程序加载完毕,预计市场反应时间:15分钟。”
游古辛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
“上车!快他妈开车!离开这鬼地方!” 孙阎王终于反应过来,声音都变了调,连滚爬爬地钻进另一辆没受损的越野车。
保安们如蒙大赦,手忙脚乱地发动车辆,引擎发出歇斯底里的咆哮。
越野车像受惊的野兽,原地疯狂打滑,卷起漫天泥尘,不顾一切地掉头冲向来路。
烟尘弥漫,引擎声远去。
村口只剩下被掀翻的枪手、引擎盖被轰烂的豪车残骸、狼藉的现场,以及几十个目瞪口呆、心脏几乎跳出胸膛的村民。
游古辛的身影,如同撕裂阴影的利刃,从村外的树林里走了出来。
他端着那把短管霰弹枪,枪口还残留着硝烟,步伐沉稳而无声,径直穿过惊愕的人群,走向李树宁家那栋石屋。
所有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恐惧、茫然、还有一丝劫后余生的希冀。
他停在李母、李妻和那个男孩面前。
目光扫过李母花白的头发、李妻憔悴却坚毅的脸、男孩倔强眼神下的擦伤,最后落在被搀扶着的、腿骨扭曲的李父身上。
游古辛没有看地上的狼藉,仿佛那只是被清扫的垃圾。
他对着李父,也是对着所有村民,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我是李树宁的战友,游古辛。”
这句话,如同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
李母浑浊的眼睛猛地睁大,嘴唇哆嗦着。
李妻身体晃了晃,死死咬住下唇,泪水瞬间盈满眼眶。
那个攥着弹弓的男孩,更是猛地抬起头,死死盯着游古辛的脸,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渴望。
李父被搀扶着,挣扎着想站直,声音嘶哑颤抖:“树宁……树宁他……”
“猴子是好样的,他没给咱老李家丢人。” 游古辛的声音斩钉截铁,目光扫过村民:“现在,轮到我们了。”
他走到那个被掀飞的枪手身边,用脚踢开掉落的步枪,弯腰检查了一下。
人还有气,但重伤昏迷。
他扯下对方身上的对讲机,调到一个特定频率。
“哼,枪手已经废了。告诉你们后面的人……”
游古辛对着对讲机,声音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寒风:“我叫游古辛。这村子,我保了。想死的,尽管来。”
说完,他手指用力,“咔嚓”一声捏碎了塑料外壳,将对讲机扔在泥泞里。
村民们看着这个从天而降、手段狠辣却又自称是“猴子”战友的男人,心中的震撼无以复加。
恐惧被一种更复杂的情绪取代……敬畏,还有一丝绝境中看到光的激动。
一村民反应过来,嘶声吼道:“听见没!树宁的战友来了!是条真龙!咱们有救了!”
“对!跟他们干到底!” 绝望的气氛瞬间被点燃,村民们挥舞着简陋的武器,群情激奋。
游古辛没有理会身后的喧嚣。
他走到李树宁的儿子面前,蹲下身,平视着男孩的眼睛。
男孩紧紧攥着弹弓,小脸绷得紧紧的,眼神里有倔强,有悲伤,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依赖。
“你爸……” 游古辛的声音难得地放缓:“是条汉子。真正的汉子。”
男孩的眼泪终于控制不住,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但他死死咬着牙,没有哭出声。
就在这时,游古辛怀里的黑色晶体碎片,毫无征兆地传来一阵剧烈的灼烫!
远超之前的微弱凉意!
左臂的伤疤也猛地一跳,熟悉的刺痛感再次尖锐起来!
他猛地抬头,锐利的目光越过激动的村民,射向猴儿沟深处那座被薄雾笼罩、山势险峻的后山。
一股极其微弱、却冰冷彻骨的感觉,如同无形的触手,正从那个方向缓缓探出……
怀里的霰弹枪,被他再次拉动了护木。
“小松!带叔叔去后山!” 李父嘶哑的声音打破了凝滞。
他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游古辛,手指颤抖地指向村后险峻的山峰:“树宁说过……他在后山藏了东西!说要是村里遭了大难,就交给信得过的战友!”
那个叫小松的男孩用力抹掉眼泪,眼神变得和父亲一样倔强,重重点头:“我知道地方!”
后山!黑色晶体的灼烫,伤疤的刺痛,还有那冰冷意志的来源,瞬间串联起来!
李树宁,那个侦察渗透的天才,到底在老家留下了什么东西?
“走!” 游古辛没有丝毫犹豫,将霰弹枪甩到背后,示意小松带路。
他必须抢在敌人反应过来之前,找到李树宁留下的东西。
小松像只熟悉山林的小猴子,一头扎进通往村后的羊肠小道,动作敏捷。
游古辛紧随其后,警惕的目光扫视着浓雾渐起的山林。
怀里的晶体碎片热度惊人,左臂伤疤的刺痛如同无数钢针攒刺,清晰地指引着方向……与小松带路的方向完全一致。
小径陡峭湿滑,深入密林。
四周异常寂静,连虫鸣鸟叫都消失了,只有两人急促的脚步声和喘息。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陈腐的泥土味,还有一种……
极淡的、类似消毒水和铁锈混合的怪异气味。
“就是前面!” 小松压低声音,指向一片被藤蔓和巨大蕨类植物覆盖的岩壁。
岩壁下方,隐约可见一个被人工拓宽过的缝隙,仅容一人弯腰进入。
晶体碎片在怀里剧烈震动,伤疤的刺痛达到顶峰!
游古辛一把拉住正要冲进去的小松,将他护在身后。
他拔出高斯手枪,战术手电的光束刺破缝隙内的黑暗。
里面不是天然洞穴,更像一个简陋的储藏点。
岩壁上挂着几件褪色的迷彩服,地上散落着几个军用压缩饼干罐,已经锈蚀严重。
角落里,一个用防水油布,包裹的长条状物体,静静的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