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晚宴的“余波”在第二天迅速发酵。“泰拉来的观察员”成了瑞法罗斯四号pdF总部高层私下热议的话题。一方面,他们对观察团的专业性(尤其是战术素养)深表怀疑;另一方面,卡尔中校沉稳的应对(以及他替部下擦屁股的娴熟技巧)又让他们不敢完全轻视。这种矛盾心理,直接体现在了为他们安排的首次正式活动上——参观主训练场,并“观摩”一场pdF精锐小队的战术演练。
显然,这是当地人的下马威,也是一次试探。
训练场位于一个巨大的水下穹顶内,模拟了复杂的城市巷战环境。一队装备精良、动作整齐划一的pdF士兵正在进行攻坚演练,激光束在模拟建筑间交错,爆炸声此起彼伏。带队的中尉一脸自豪,时不时用眼角瞥向观察团,显然是想展示一下“地方部队”的实力。
卡尔中校面带微笑,看得“很认真”,偶尔还点点头,一副“不错,继续努力”的欣赏模样。心里却在快速评估:动作花哨,配合刻板,过于追求形式,缺乏实战的狠辣和变通。
戈尔东可就没那么含蓄了。他抱着胳膊,歪戴着帽子(礼仪训练成果已荡然无存),看着pdF士兵们用一套复杂的、看起来很好看的花架子动作清理一个房间,忍不住嗤笑一声,对旁边的戴夫说(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带路的中尉听到):“嘿,瞧见没?这帮小子打扫卫生呢?动作挺整齐,就是慢了点,真遇上异端,够死八回了。”
戴夫紧张地拉了拉他的袖子。
pdF中尉的脸瞬间涨红了,但又不好发作。
演练进入高潮部分,模拟攻击一个坚固的“异端据点”。pdF小队按照标准流程,先是烟雾弹掩护,然后爆破突入……一切看起来井然有序。
就在这时,戈尔东似乎是无意地(天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踢到了脚边一个不知道谁遗落的、装满润滑油的罐子。罐子咕噜噜滚到了演练场边缘,正好在pdF小队计划突入的路线附近。一名冲在最前面的士兵猝不及防,一脚踩在油上,“哧溜”一声,整个人以一个极其滑稽的姿势向前滑行了五六米,手里的激光枪都甩飞了,正好砸中了负责爆破的队友……
场面瞬间一片混乱。烟雾中传来惊呼声、碰撞声和压抑的咒骂声。完美的演练计划,被一罐莫名其妙的润滑油彻底打乱。
带路的中尉脸都绿了。
卡尔中校强忍着扶额的冲动,赶紧上前“关切”地问道:“中尉,您的士兵没事吧?是否需要医疗援助?这地面……看来需要加强维护啊。” 他把责任巧妙地引到了场地维护上。
中尉咬着牙,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没……没事!一点意外!感谢中校关心!”
观摩在不尴不尬的气氛中结束。回到安排的休息室,戈尔东还得意洋洋:“看见没?头儿!我就说他们那套是花架子吧?一罐油就现原形了!”
卡尔瞪了他一眼:“你下次再敢‘无意’捣乱,我就让你去帮pdF扫一个月的厕所!”
然而,这场意外却带来了意想不到的效果。pdF高层内部流传起一种说法:这群泰拉来的观察员虽然举止古怪,但眼光毒辣,那个莽撞的中士看似胡闹,却一眼就看穿了训练脱离实战的本质,甚至用“意外”来点醒我们……难道,这是泰拉的新式训练理念?故意用混乱来培养应变能力?
于是,在后续的“交流”中,pdF军官们对514团的态度变得微妙起来,少了几分轻视,多了几分……敬畏(或者说,困惑式的敬畏)?他们甚至开始主动请教一些“非标准情况”下的战术问题,把戈尔东等人当成了某种深藏不露的“实战专家”。
这可把514团众人给难住了。他们擅长的是真刀真枪的拼命,哪里懂什么理论教学?只好硬着头皮,把以前打过的各种乱七八糟的仗拿出来添油加醋地讲,什么“用甜瓜吸引敌人注意力”、“在粪坑里埋伏”之类的“战术”,听得pdF军官们一愣一愣的,笔记记得飞快,眼神中充满了对“泰拉先进军事思想”的震撼。
场外,“星旋”AI的“神助攻”也从未停止。
每当柯西金需要查阅一些本地不对外公开的技术数据时,“星旋”总能“恰好”发现某个服务器有一个“临时开放的访客权限漏洞”,或者“意外”接收到一段“未加密的内部通讯流”。
当卡尔中校需要了解某位行商浪人的背景时,“星旋”会“刚好”整理出一份包含了该浪人家族秘闻、财务状况甚至饮食偏好的“公开信息摘要”(来源标注为“星际八卦小报”,但内容准确得吓人)。
甚至有一次,戈尔东吹牛吹过了头,声称自己精通“古代泰拉无声杀人术”,pdF一位教官信以为真,非要切磋。就在戈尔东骑虎难下时,他伪装成怀表的通讯器里传来“星旋”细微的提示音:“根据对方生理数据扫描,其左膝旧伤未愈,下盘不稳。建议采用‘帝皇铁山靠’(名称我刚编的)战术,攻其下路,伴以怒吼震慑。”
戈尔东将信将疑,依言行事,一个笨拙但势大力沉的冲撞,加上他标志性的破锣嗓子一声大吼,居然真的把那位教官撞了个趔趄,差点摔倒。这下,他“实战派大师”的人设更稳了。
就这样,514团凭借着一系列阴差阳错的“表演”和“星旋”无处不在的暗中支援,竟然在瑞法罗斯四号初步站稳了脚跟,并且成功地将自己塑造成了一群“行为怪异、不按常理出牌、但可能身怀绝技”的神秘人物。这为他们后续的调查行动,意外地提供了一层独特的保护色。
卡尔中校看着窗外幽深的海洋,心中感慨:这趟潜伏任务,真是把他这辈子没见过的离谱事儿都凑齐了。他现在只希望,真正的目标——那些行商浪人和潜在的灵族——也能被这群活宝给唬住,可千万别看出什么破绽来。
而“星旋”的最新一条加密信息则带着一丝戏谑:“身份伪装评分:b+(主要加分项:出人意料;主要扣分项:过于出人意料)。下一步建议:利用当前建立的‘怪才’形象,尝试接触‘星辰之泪’号的瓦伦斯坦夫人,她对‘非常规’人才似乎有特殊兴趣。附:pdF食堂今晚供应海藻馅饼,据分析含有轻微致幻成分,建议戈尔东中士谨慎食用,以免当众表演‘与帝皇神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