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还是坚持了自己的原则和想法,出门在外,她不敢拿自己的小命去赌。
“大婶,娃娃好不容易睡着,你歇下吧,我晚上一般不吃晚饭,胃有点不舒服。”
姜墨禾这样一说,中年大婶只得作罢。
“这样啊,我还以为你不相信我,不敢吃我的东西呢。”
中年大婶倒是大大方方说出了自己的猜疑。
姜墨禾笑笑,不置可否,只是伸过手去摸了摸那块烧饼。
果然,和自己日常在家里做的饼一样,冷却后已经硬邦邦的。
中年大婶刚刚拿出来时,明明就带着热气,甚至还有些微烫,放了一天的饼如此新鲜,这不符合常理。
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这饼是刚刚买的或者做的,也就意味着中年大婶并不是如她所说的一般赶了一天一夜的路,才落脚到这里。
难道她也和自己一样,不想把行程跟陌生人说得太过仔细吗?
姜墨禾不确定。
只是她在心里多留了个心眼,坚决不吃别人给的食物,就什么事都没有。
小奶娃睡着后,中年大婶的话却多起来了,一边自顾自地跟姜墨禾有一搭没一搭闲聊,一边从蛇皮口袋野继续翻找东西。
姜墨禾此时已经疲惫不已,她强打起精神,偶尔回上对方一两句。
旁边有陌生人在,即使觉得对方无害,但姜墨禾总归无法安心睡着,她决定撑着等到中年大婶睡下后,自己再眯上一会。
可中年大婶却像个话唠,说个不停,而且精力异常充沛,不停地在房间里来回走动,时不时还从自己带的包裹里翻找下东西。
“大婶,娃娃休息了,你也坐下歇着吧。不然娃娃一醒,你又有得折腾了。”
姜墨禾说的是实话。
姜墨禾八九岁时,也见过妈妈白娥是如何辛苦带着襁褓中的姜墨田的,自然知道这其中没有时间休息的痛苦。
加上眼下,这位大婶不睡,姜墨禾也不敢闭眼睛,她担心自己明天没有精神去找沈知野。
“哎哟,你看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休息了。行行,我这就睡。”
中年大婶拍拍自己的嘴巴,赶紧止住了絮絮叨叨,开始脱鞋子准备上床。
但不出两分钟,她又一个鲤鱼挺翻起来了。
“哎哟,这房间里有蚊子,我家崽崽可不能被这蚊子咬了。”
姜墨禾此时是彻底无语了。
这大婶哪里像坐了一天一夜车子疲惫不堪的人,刚进门时的风尘仆仆,估计是被身上一前一后一个袋子一个小娃给背累的,现在卸下重担,她精力比自己这个年轻人都还充沛。
姜墨禾和衣躺下侧过身去背对着中年大婶她们的床,决定先闭上眼睛缓缓劲。
大婶又捣鼓了半天,从她的百宝蛇皮袋里,掏出了个瓶子,自说自话道:
“得喷点这个灭灭蚊子才行。”
姜墨禾还没反应过来,“滋滋”两声后,房间里瞬时飘来一阵奇异的清香。
“什么味道?”
姜墨禾警觉地翻身坐起,这才看到中年大婶正拿着瓶子对着她这边的半空在喷着什么水雾。
这种特殊的异香,让她生理产生了不适,味道到达鼻翼的同时眩晕和恶心也伴随而来。
她下意识便用衣袖捂住了口鼻,边朝门口奔去。
“哎哎哎,姑娘,可不能开门,不然我这灭蚊的喷雾就失效了。”
中年大婶见状,急忙想去阻拦,但是姜墨禾已经快她几步拉开门跑到走廊去了。
姜墨禾没管中年女人,她一边扶着墙壁,一边大口喘着粗气,那个味道,太上头了。
姜墨禾甩甩头,在新鲜空气扑面而来时,总算甩开了那种令她不适的感觉。
这个中年大婶,戏太多了。一下这,一下那,把姜墨禾从一开始对她留下的憨实印象一点点给粉碎。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中年大婶见姜墨禾还没进去,便打开门,探出个头来对姜墨禾喊道:
“姑娘,不好意思,耽误你睡觉了。带着孩子,就是不方便,什么都要考虑周全。现在没味道了,你进来休息吧。你看把你折腾得累够呛。”
“不用了,我在外面缓缓,你先睡吧。”
姜墨禾面无表情,客气又疏离地回应,完全一改刚刚开始时的热情。
这个大婶让姜墨禾有说不出的奇怪感觉,但又说不上具体哪里奇怪。
她决定遵从自己的第六感,跟她还是保持着陌生人该有的距离。
姜墨禾在外面的走廊待到了后半夜,眼看天边快破晓,房间里的声音终于消停了下去,她这才起身重新推门进去。
那股味道,还是若有似无的在鼻尖萦荡,但明显已经缓解了很多。
姜墨禾从裤子口袋里掏出随身携带的手帕,折叠成三角状,在口鼻处箍紧戴好,这样形成了一个简易的隔离,她才放心地又重新躺回了床上。
一切总算归于平静了。
刚沾着床,姜墨禾便感觉自己开始陷进朦胧的睡意里。
周围一片漆黑,她似乎听到有虫鸣鸟叫声,聒噪的声音让她昏昏欲睡,身上也似乎开始暖烘烘的,温暖舒服极了,那种快跌进梦里的舒适感,把她一整天下来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
就在她觉得自己快进入梦乡的云端时,遥远的地方似乎有人在喊她,她感觉到自己后背有人推了她几下。
“姑娘,姑娘!睡了没?”那个幽远的地方传来的声音,是中年大婶在喊她。
姜墨禾心里咯噔一下,她想睁开眼睛,才发现眼皮像上了胶水一般。
这种困乏,让她心里警铃大作。
她想动一下身体,翻身起来,却发现怎么也使不出力气。
姜墨禾这时,才在混沌的意识里有了明显的感知,她觉得自己可能被控制住了。
这种半睡半醒,迷糊又有点点知觉,让她痛苦。
她脑海里闪过很多张脸,她看到了沈知野在冲他大声说着什么,但她听不到他的声音,她也看到姜墨田在一旁焦急地推她起来,还有姜卫民和姚娥他们就站在不远处要她别睡着。
姜墨禾卯足了劲,翻动了一下身子,砰一声巨响,她把自己重重从床上砸到了地面上。
身体上的痛感,让她恢复了一些清醒。
她拼尽全力将眼睛睁开一条缝隙,却看到了一张在自己眼前无限放大的脸,和一双游走在自己身上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