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节:暴风眼中的突进
格陵兰的夜,是吞噬一切光与声的巨兽。暴风雪如同白色的沙尘暴,能见度降至不足十米。三辆经过特殊改装、引擎轰鸣被压至最低的雪地摩托,如同幽灵般切开厚重的雪幕,向着神秘人提供的坐标疾驰。
林晓月被顾云深牢牢护在中间那辆摩托的后座,整个人几乎蜷缩在他宽厚的背上,以抵御刀割般的寒风和飞溅的冰粒。她穿着最顶级的极地防寒服,依旧觉得冷意如同细针,无孔不入地往骨头缝里钻。
“这鬼天气……‘夜鸮’是属北极熊的吗?选这种地方建信号塔?!”她把脸埋在顾云深后背的防寒面料里,声音闷闷地传出,带着颤音。内心oS疯狂刷屏:“救命!这绝对是我职业生涯(包括前世社畜生涯)最离谱的‘出差’!低温补贴!高原津贴!危险作业费!一个都不能少!回去就要沈爷爷给我报销!”
顾云深专注地驾驭着摩托,在几乎完全依赖仪器导航的混沌雪原上,精准地避开潜在的冰缝和障碍。他没有回头,低沉的声音透过内部通讯系统传来,带着令人安心的稳定:“保存体力,集中精神。令牌状态如何?”
林晓月闻言,下意识地摸了摸贴身收藏的令牌。那温润而充满力量的感觉依旧存在,像一个小太阳在胸口持续散发着热量,驱散着部分寒意。“能量稳定,随时可以‘开机’。”她汇报,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像在牙齿打架。
突然,领头摩托上的“守夜人”队员发出警报:“右前方两点钟方向,检测到微弱能量波动!与信标特征匹配度上升至87%!距离约五公里!”
“减速,保持隐蔽,准备徒步接近。”顾云深立刻下令。
摩托引擎声进一步降低,如同潜行的猎豹,悄无声息地滑入一片被风蚀出的冰塔林之中。众人迅速下车,借助嶙峋的冰塔和肆虐的风雪作为掩护,开始最后的潜行。
中节:冰塔林的杀机
冰塔林内部,风声被扭曲成各种诡异的呜咽,能见度比外面更差。队员们呈扇形散开,交替掩护前进,动作轻捷如同雪狐。林晓月被护在中心,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松软的积雪上,每一声轻微的“嘎吱”声都让她心惊肉跳。
就在他们穿过一片相对开阔的冰原,即将抵达能量波动源头的核心区域时,异变陡生!
“砰!砰!砰!”
数声经过消音处理的枪声,几乎是贴着风雪的呼啸响起!子弹打在众人身旁的冰塔上,炸开一团团冰雾!
“敌袭!找掩护!”顾云深低吼一声,一把将林晓月拉向旁边一根巨大的冰柱后面。几乎在同时,他们刚才站立的位置被一串子弹扫过,积雪翻飞。
“他们发现我们了!”一名队员在通讯频道里急促汇报,“人数不明,装备精良,战术配合默契!”
激烈的交火瞬间在冰塔林中爆发!枪口闪烁的微弱火光在狂风暴雪中明灭不定,如同地狱里眨动的眼睛。“守夜人”队员们依靠精湛的技艺和冰塔的复杂地形顽强还击,但对方显然是有备而来,火力凶猛且占据地利。
林晓月紧贴着冰冷的冰柱,心脏狂跳。她能听到子弹划过空气的尖啸,感受到冰柱被击中时传来的震动。这是她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身处枪林弹雨之中,死亡的威胁如此真切。
“别怕。”顾云深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沉稳依旧。他一边用手枪精准地点射压制一个试图迂回的敌人,一边护在她身前,如同最坚固的盾牌。“老周,干扰准备还需要多久?”
老周的声音从通讯器传来,带着电流的杂音和急促的喘息:“三分钟!我们需要到达预定发射点,还需要最后的环境参数校准!但对方火力太猛,我们很难突破过去!”
三分钟!在这瞬息万变的战场上,仿佛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就在这时,林晓月感觉到怀中的令牌再次传来异动!不再是温热的能量感,而是一种……尖锐的刺痛感,仿佛被什么东西锁定了!
她猛地抬头,望向枪声最密集的方向。在那风雪弥漫的深处,她似乎“看”到了一个模糊的、散发着冰冷恶意的人形轮廓,对方的手中,似乎也持有着某种……散发着同源能量波动的装置?那装置正遥遥指向她所在的方向!
“顾云深!他们有类似的东西!他们在用那个锁定我!”林晓月失声喊道。
顾云深眼神一凛!果然!“夜鸮”也拥有类似令牌的“钥匙”,并且可能具备某种追踪或干扰功能!
“不能等三分钟了!”顾云深当机立断,“晓月,尝试现在引导能量!不需要完全精确,只要制造足够强的能量扰动,干扰他们的锁定,为我们突破创造机会!”
下节:混乱的序曲与“噪音”攻击
现在?在这枪林弹雨、风雪交加、连站都站不稳的情况下?林晓月感觉这要求简直离谱!但看着顾云深那不容置疑的眼神,以及周围队员在敌人火力下艰难支撑的身影,她知道没有退路。
“我……我试试!”她一咬牙,背靠着冰柱,努力忽略掉耳边呼啸的子弹和爆炸声,闭上眼睛,将全部心神沉入与令牌的连接之中。
《彼岸回声》的旋律在脑海中艰难地响起,试图压过外界的嘈杂与内心的恐惧。她回忆着老周灌输给她的那些关于“反谐振波纹”的数学模型,试图将其转化为一种意念的“蓝图”,引导令牌中澎湃的能量。
这个过程比在安全屋里艰难了何止百倍!精神的干扰,环境的恶劣,让她几次差点失去对能量的控制。令牌在她怀中剧烈震颤,散发出的光芒甚至透过了厚厚的防寒服,引得敌方火力似乎更加集中了!
“快点!林晓月!”一名队员在掩护中焦急地喊道,他的手臂被流弹擦伤,鲜血染红了雪地。
林晓月额头青筋暴起,汗水刚渗出就被冻成冰碴。她感觉自己像是在狂风暴雨中试图穿针引线!
就在她几乎要放弃的瞬间——
她脑海中忽然闪过之前吃火锅时,赵小暖吵着要她调“变态辣”蘸料,结果被辣得眼泪汪汪满屋子乱跑的画面;闪过苏瑾在录音棚里,为了一个音符反复练习到凌晨的执着;闪过顾云深在无数个深夜里,默默处理着仿佛永远也处理不完的危机……
这些看似无关紧要的、充满“人间烟火气”的碎片,此刻却奇异地凝聚成一股坚定的力量。
“去他的精确计算!”她在心里怒吼一声,不再去强行理解那些复杂的模型,而是将所有的意念,所有的情感——守护、愤怒、不甘、还有那么一点点对火锅的怀念——全部灌注到令牌之中,然后,用一种近乎粗暴的方式,向着那个锁定她的冰冷方向,猛地释放了出去!
没有精巧的“反谐振波纹”,只有一股纯粹的、混乱的、充满了“林晓月”个人风格的意识能量洪流,如同在寂静的音乐厅里突然拉响了高分贝的电锯!
嗡——!!!
一股无形的冲击波以林晓月为中心,骤然扩散开来!她周围的积雪被瞬间清空,形成一个浅坑!离得近的几名“守夜人”队员都感觉大脑一阵短暂的嗡鸣!
而效果,立竿见影!
敌方那凶猛的火力,出现了瞬间的、明显的凝滞和混乱!那个锁定她的冰冷感,也如同被掐断的信号,骤然消失!
“有效!冲过去!”顾云深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一声令下!
“守夜人”队员们如同出闸的猛虎,趁着对方被这突如其来的“意识噪音”干扰的间隙,发起了迅猛的突击!
林晓月脱力地滑坐在冰柱下,大口喘着气,看着顾云深他们如同利刃般切入敌阵的背影,脸上露出了一个疲惫却带着点小得意的笑容。
“看来……瞎猫也能撞上死耗子嘛……”她喃喃道,摸了摸怀中似乎也因为刚才那下“蛮干”而有些发烫的令牌,“下次……下次我一定用更优雅的方式……”
风雪依旧,但战场的天平,似乎已经开始倾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