诛仙阵中央的青石板被剑气劈出蛛网似的裂痕，缝隙里嵌着芝麻糕碎屑 —— 是清晨圣人分点心时掉落的。老子坐在青牛背上转动太极图，黑白光晕把诛仙剑的靛蓝色剑气卷成小漩涡，漩涡里飘着八卦酥碎渣，像撒了把碎糖。
“通天这剑该上油了。” 他用拂尘扫去袍角的剑气，银丝拂尘沾着的剑花慢慢化成淡金色，“上次在玉泉山见他用这剑削梨，剑刃卡进梨核拔不出，还是我用太极图转出来的 —— 如今剑气都带涩味，像没泡开的苦丁茶。”
青牛 “哞” 地打了个响鼻，用牛角蹭老子手里的玉瓶。瓶中玉液晃出细碎水花，溅在太极图上被光晕裹成透明糖珠。诛仙剑突然尖啸，剑刃暴涨三丈，靛蓝色剑气凝成头巨狼，獠牙沾着石屑，倒像啃过青石板的野狗。
“你看这狼缺颗牙。” 老子笑着指给青牛看，“上次在瑶池，通天用这剑挑核桃，崩掉了剑刃玉饰，如今剑气化形都带豁口 —— 比杨戬上次被哮天犬咬缺的盾牌还难看。”
他突然抛起半块八卦酥，酥饼在太极图光晕里转了圈，正撞在剑气巨狼獠牙上。“咔嚓” 一声，巨狼化成漫天光点，酥饼却完好落回。“连点心都比你这剑气结实。” 老子咬了口酥饼，碎屑粘在白胡子上，“放了山药粉，比你偷偷藏的醉仙酿顶饿。”
阵眼处的通天教主正用锦帕擦剑，听见这话手一抖，帕子立刻沾了道靛蓝色剑痕。“老东西少胡说！” 他对着东门吼，声音震得石钟 “哐当” 乱响，“这是故意留的缺口，能锁你的太极图 —— 上次锁过燃灯道人的紫金钵，把他藏的杏仁酥都震成了粉！”
南门的元始天尊正用三宝玉如意拨弄戮仙剑的血色剑芒，如意顶端的翡翠貔貅把剑芒舔得滋滋响，像在舔融化的糖浆。他脚边云纹里沾着核桃碎，被剑气扫过发出噼啪脆响。
“通天这剑该磨了。” 他把如意在掌心转了圈，貔貅嘴里的剑芒凝成小红珠，被他弹到空中玩，“上次借我的磨刀石还没还 —— 那是玉泉山暖玉做的，磨出的刀刃能切豆腐，如今倒用来切空气。”
燃灯道人蹲在远处石墩上啃桂花糕，糕上糖霜被风吹得像碎玻璃。“师尊小心！” 他举着糕点喊，“那剑气沾了松烟墨 —— 上次黄天化的金砖被扫过，现在还黑得像烤焦的红薯！”
元始天尊突然把三宝玉如意往地上一顿，如意周围冒出淡青色光晕，把涌来的剑气都变成透明丝线。“怕什么。” 他捡起根剑气丝线，往燃灯手里的桂花糕上缠，“这丝线韧性好，正好给糕点系蝴蝶结 —— 上次瑶池宴，西王母就用这法子装饰蟠桃，好看又好吃。”
戮仙剑突然暴涨三丈，剑身血色纹路像活过来似的游动。通天教主的声音从阵眼传来：“元始你别装模作样！” 剑影在南门织成网，却被三宝玉如意的青光顶得寸步难移，“有本事用你那破如意跟我比切糕 —— 上次在昆仑山顶，你把云片糕切得像纸一样薄，现在倒用来挡我的剑！”
元始天尊从袖里掏出块云片糕，用如意轻轻一划，糕体气孔看得清清楚楚。“比就比。” 他把糕片抛向空中，正好接住戮仙剑的剑气，“你看这刀工。” 糕片在剑气里转了圈，被切成匀称的菱形，“比你那剑切芝麻糕的手艺强多了 —— 上次见碧霄做糕，你在旁边帮忙，把核桃切得像碎石子，被她用金蛟剪敲了脑袋。”
西门的接引道人正用青莲宝色旗扇风，旗面莲花纹在陷仙剑的青光里轻轻摇晃，花瓣上的菩提叶露珠坠下来，在地上砸出细碎水痕。他脚边莲台放着半串蜜饯，是西方教菩提果做的，被剑气扫过发出叮叮脆响。
“通天教主何必如此。” 他往嘴里塞了颗蜜饯，甜味在舌尖散开，“这陷仙剑的青光里带着焦气 —— 定是上次烤红薯时没擦干净剑刃，如今剑气都像烤糊的山药，闻着就噎得慌。”
陷仙剑突然尖啸，剑刃青光凝成只巨手，五指张开比莲台还大。接引道人轻轻挥动青莲宝色旗，旗面涌出的碧光里开出朵朵莲花，正好把巨手裹在中间。“你看。” 他摘下朵莲花抛向空中，花瓣在青光里转了圈，“连花都比你这剑气温柔 —— 上次在西方教，我用这旗当桌布摆糕点，蜜蜂都比你这剑识趣，只采花蜜不蛰人。”
北门的准提道人正用七宝妙树格挡绝仙剑的黑色光柱，树枝上的蜜饯发出金光，把光柱撞成漫天光点，像撒了把金粉。他脚边草叶上沾着早上分糕时掉的桂花，被光柱扫过发出淡淡甜香。
“通天这剑该洗了。” 他把树枝往光柱里一插，黑色光柱立刻被染成淡金色，“上次见他用这剑挑柴火，炭灰都没擦 —— 如今光柱里还带着烟味，像没烧透的灶台。”
绝仙剑突然发出龙吟，剑身黑雾凝成条黑龙，张开大嘴就往准提道人扑来。准提道人把七宝妙树往身前一横，树枝上的蜜饯发出金光，黑龙刚碰到光晕就变成了串黑葡萄似的东西。“哟，还会变戏法。” 他摘下颗 “黑葡萄” 往嘴里塞，嚼了嚼突然皱眉，“没放糖，比通天藏的苦丁茶还难喝 —— 下次变点心记得放蜂蜜。”
四位圣人的笑声在阵里回荡，压过了诛仙四剑的嗡鸣。老子的太极图里飘着八卦酥碎屑，元始天尊的三宝玉如意沾着云片糕糖霜，接引道人的青莲宝色旗裹着菩提糕粉渣，准提道人的七宝妙树挂着蜜饯糖衣 —— 诛仙阵的煞气被甜味中和，渐渐变成淡金色光晕，像罩了层透明糖衣。
阵中阐教弟子正围着截教弟子的法宝抢点心。雷震子用风雷二翅扇开魔焰，怀里抱着盒桂花糕 —— 是刚才从魔将手里抢的，糕上糖霜被风吹得像碎玻璃。“快尝尝这个！” 他把糕点往黄天化手里塞，翅膀羽毛沾着芝麻，“比你那金砖压着的麦饼香多了 —— 上次你用金砖热饼，把饼底都烤焦了，现在还没改这毛病。”
黄天化举着金砖挡住袭来的魔鞭，砖面云纹沾着面粉 —— 是早上帮厨时蹭的，“少废话！” 他把金砖往地上一顿，震起的面粉把魔将呛得直咳嗽，“有本事别抢我的麦饼 —— 这是我娘做的，放了核桃碎，比你的桂花糕顶饿！”
截教魔将们举着兵器嚷嚷，却没人真下狠手。最前面的矮个子魔将怀里揣着块芝麻糕 —— 是多宝道人赏的，此刻被雷震子盯着，吓得差点把兵器当拐杖拄。“别抢我的糕！” 他举着长矛乱挥，矛尖对着空处，“上次在厨房，我就被抢了半块莲蓉包，现在见了带翅膀的就怕 —— 你们再抢，我就哭给你们看！”
哪吒踩着风火轮在半空翻跟头，六只手同时往嘴里塞点心。混天绫上沾着的面粉被风吹得像撒了把星子，“杨二哥快看！” 他把块杏仁酥抛给杨戬，“那魔将的头盔里藏着蜜饯！上次我见他偷偷往嘴里塞，腮帮子鼓得像只偷粮的松鼠。”
杨戬用三尖两刃刀挑开袭来的魔气，刀刃上的芝麻还在发亮。“别光顾着吃！” 他把蜜饯往哮天犬嘴里塞了颗，“上次在西岐，你抢了土行孙的红薯，被他用遁地术偷了你的混天绫，现在还没找回来呢 —— 小心这次又被偷了点心。”
哮天犬突然对着阵角狂吠，尾巴却偷偷卷向哪吒手里的烤红薯。这狗鼻子上沾着油星，是刚才偷吃的芝麻饼渣，此刻正眼巴巴盯着红薯焦皮，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像揣了只打鸣的小公鸡。四位圣人在阵眼汇合时，诛仙四剑已经安静下来，剑身宝石映着点心光晕，像四颗巨大糖块。通天教主把核桃糕往石桌上一摆，老子的八卦酥、元始天尊的云片糕、接引道人的菩提糕、准提道人的蜜饯也跟着摆出来，满满当当铺了一桌。
“其实……” 通天教主咬着核桃糕含糊不清地说，“你们的点心也不算太糟。” 他指了指老子的八卦酥，“这个放了山药粉，挺养胃的 —— 下次教我怎么做。”
老子笑着往他手里塞了块酥饼：“好说好说。” 他指了指通天教主沾着面粉的道袍，“下次见面，记得换件干净衣裳 —— 上次你这袍角沾的芝麻，都快发芽了。”
弟子们围着石桌分点心，时不时为谁的糕点更好吃拌两句嘴。雷震子和矮个子魔将抢最后一块杏仁酥，把桌子都掀得晃了晃；黄天化用金砖给大家热麦饼，烤得金黄酥脆；哪吒踩着风火轮给大家递蜜饯，混天绫甩出的红影像条彩带。
夕阳金辉透过阵眼照进来，把每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老子的青牛打着饱嗝，嘴角挂着酥饼碎屑；元始天尊的拂尘沾了桂花，扫过石桌时带起片粉雾；接引道人的莲台开得正盛，花瓣上的糖稀凝成晶莹露珠；准提道人的七宝妙树晃着新结的果子，在风中唱着轻快调子。
通天教主看着大家吃得热闹，突然对着夜空喊：“下次别摆阵了！” 声音被风吹着，像片带芝麻香的云，“直接摆点心摊 —— 谁的糕做得好，谁就是赢家！”
众人笑着应和，笑声震得诛仙四剑的剑穗轻轻摇晃。剑身宝石闪着柔光，倒映着石桌上的点心和笑脸。阵里的戾气早已散尽，只有石桌残留的甜香，悄悄诉说着这场由剑气开始、以糕点结束的奇妙相聚。
远处西岐亮起了灯火，厨子们还在收拾案板，蒸笼余温混着甜香飘向夜空。阐教和截教弟子结伴往阵外走，手里捧着没吃完的点心，时不时交换品尝。没人再提打架的事，都在讨论下次做什么点心 —— 是用诛仙四剑当烤架，还是用太极图当蒸笼。
“我觉得用青莲宝色旗当桌布最好。” 哪吒咬着芝麻糕说，“又干净又好看，还带莲花香 —— 上次在西方教，准提道人就用这旗摆过点心，连蜜蜂都舍不得离开。”
多宝道人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还是用我的黑幡当烤架吧。” 他指了指幡面，“这幡能调温度，烤出来的点心外焦里嫩 —— 上次烤红薯，就是用它烤的，比你的风火轮均匀多了。”
大家说说笑笑地走远了，阵眼处只剩下诛仙四剑和满桌点心碎屑。夜风拂过，剑穗轻轻摇晃，像在跟远去的人们道别。月光透过阵眼照下来，把剑身光晕染成银白色，像撒了层霜糖。而那些散落的芝麻和桂花，在月光下闪着微光，仿佛在期待着下一次的点心盛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