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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下一个死的才是我

我是一名出租车夜班司机。 那天凌晨三点,我载了一位白衣女孩。 她上车后一直低头喃喃自语,反复说着“为什么就是不信我”。 下车时她多付了十倍车费,说:“反正以后用不上了。” 第二天看新闻,女孩死于凌晨四点,恰好是她下车的时间。 警方认定是自杀。 当晚同一时间,又一位白衣女孩上车。 同样的自言自语,同样的十倍车费。 第三天,新闻播报了她的死讯。 今晚,时间再次指向凌晨三点。 后车门被拉开时,我握方向盘的手开始发抖。 上车的,还是那个白衣女孩。 但这次她突然抬头,直勾勾盯着我: “他们都说下一个死的会是我。” “可是,明明下一个是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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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丝开始飘的时候,城市的霓虹灯就晕开成了一片片模糊的光斑,红的、绿的、紫的,脏兮兮地涂抹在湿漉漉的沥青路面上。我这辆老旧的出租车,像一艘锈迹斑斑的铁壳船,慢吞吞地划开这些浓艳的油彩,在午夜里漫无目的地漂着。

电台嗞嗞啦啦地响,信号断断续续,一个声音用毫无起伏的调子念着些无关痛痒的午夜新闻。车窗摇下一条缝,带着湿气的冷风钻进来,稍微冲淡了点车里挥之不去的烟味和廉价空气清新剂那腻人的甜香。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街上空得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回声。这种时候还在外面的人,要么有不得不办的事,要么,就是些不想回家的人。

仪表盘上幽蓝的光,映着我半张麻木的脸。日子就像这车轮下的路,一圈一圈,重复着相同的轨迹,看不到尽头,也早忘了起点。直到遇上那个女孩。

第一次,是三天前的凌晨,也是这样的雨夜,差不多三点整。

她出现在后视镜里,像个突然从浓雾里渗出来的苍白剪影,站在路边昏黄的光晕下,举着一只手。白衣白裙,在黑夜里扎眼得让人心头发瘆。

我靠边停下。她拉开车门,悄无声息地滑进后座,带进一股冷湿的寒气。

“去西郊陵园南路,桂香苑小区。”她的声音很轻,飘忽不定,像一阵风就能吹散。

我没多问,点了计价器,打转向灯,汇入几乎无车的车流。透过后视镜,我看不清她的脸。她一直低着头,长发垂下来,遮住了大半面容。身子微微前后摇晃着,像在打拍子,又像是在忍受某种巨大的痛苦。

然后,我听见了她低低的絮语,含混不清,破碎得像是梦呓。

“……为什么不相信我……”

“说了的……都说过了……”

“为什么就是不信……为什么……”

一遍,又一遍。

我心里有点发毛,提高了电台的音量,试图盖住那令人不安的喃喃声。但她那些碎片化的词句,还是像冰凉的针尖,一下下刺进我的耳朵。是失恋了?还是家里出了什么事?这年头,心里憋着事儿的人太多,我一个开夜车的,早就见怪不怪。可这个女孩的状态,还是让我握着方向盘的手心有点冒汗。

车在西郊那个不算新但也绝不破旧的小区门口停下。计价器显示三十五块八。

她停止了低语,默默地从身旁一个样式很旧的白布小包里掏钱。她递过来四张十块的。

“不用找了。”她说。

我愣了一下,下意识抬头想从镜子里看她一眼,却只看到一团低垂的黑发。“谢谢啊,但这也太多了。”

她推开车门,一只脚已经踏了出去,雨声瞬间变得清晰。然后,我听到了她下车前的最后一句话,声音平直,没有任何情绪,却像锤子一样砸在我耳膜上:

“反正以后也用不上了。”

车门“嘭”地一声关上,那抹白色身影很快消失在小区铁门后的黑暗里。我捏着那四张有些潮润的纸币,心里那股说不出的别扭劲儿久久挥之不去。那笔钱被我单独塞进了仪表盘下面的小格子里,像是怕它染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第二天下午,我被手机推送的本地新闻惊醒。

“今日凌晨四点左右,西郊桂香苑小区一名年轻女性被发现在租住屋内身亡……初步排查排除他杀嫌疑……疑似因情感问题轻生……”

配图是一张打了马赛克的现场照片,但小区楼道和那扇熟悉的单元门,我一眼就认出来了。报道里提到的时间,凌晨四点,几乎就是她下车后刚到家不久的时间。一股寒气顺着我的脊椎猛地爬了上来。

巧合。一定是巧合。我对自己说。但那句“反正以后也用不上了”,像鬼魅一样在我脑子里反复响起。

第二天晚上,我出车时心神不宁。雨还在下,滴滴答答,敲得车顶棚人心烦意乱。电台里放着过时的情歌,甜腻得让人反胃。我几乎是下意识地避开了西郊那条线,在城里兜着圈子。

时间,又一次滑向了凌晨三点。

我的目光不受控制地瞥向窗外每一个公交站台,每一个路灯的光圈。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着,越收越紧。

然后,就在我经过城南一个老电影院门口时,她又出现了。

同样的白衣白裙,同样的站立姿势,同样举着一只苍白的手。

那一瞬间,我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凝固了。几乎是本能,我的脚就要踩下油门逃离这个地方。

但她似乎朝前迈了一小步。

鬼使神差地,我踩下的却是刹车。车轮摩擦湿滑的路面,发出一声轻微的叹息。

车门被拉开,冷风再次灌入。她坐了进来,坐的依旧是后座。

和昨晚一模一样的位置。

“……去西郊陵园南路,桂香苑小区。”连声音都没有丝毫变化,一样的轻,一样的飘。

我甚至闻到了和昨晚一样的、极其清淡的、像是某种香皂的味道,混合着雨水的微腥。

她低下头,又开始前后摇晃,长发遮脸。

“……都不信……说了也不信……”

“没办法了……真的没办法了……”

絮语再次响起,模式、语调,甚至那绝望无助的感觉,都和昨晚分毫不差!

我的手指冰凉,紧紧抠着方向盘,指关节捏得发白。后背的寒毛根根倒竖。我不敢再看后视镜,只能死死盯着前方被车灯切割开的雨幕,感觉那条路像是通往地狱的入口。

车子再一次停在那熟悉的小区门口。计价器跳停:三十六块二。

她停下呓语,伸手从那个一模一样的白色小布包里拿钱。这次,她直接递过来四张十块的。

“不用找。”连台词都一样。

这一次,我连“谢谢”都说不出来,只是僵硬地接过那几张纸币,感觉它们像冰一样冻手。

她推门下车,身影即将没入黑暗前,又停顿了一下。

那句让我噩梦缠身的话,再次平平板板地飘了过来:

“反正以后也用不上了。”

我看着那白色的身影消失,坐在车里,足足愣了五六分钟,发动机都没熄火。雨刮器机械地来回刮擦着玻璃,发出单调的噪音。直到后面有辆车子不耐烦地按了下喇叭,我才猛地惊醒,几乎是逃也似地驶离了那个地方。

第二天,我刻意睡到了下午很晚。醒来时,夕阳把房间染成一种陈旧的血色。

我颤抖着手拿起手机,几乎是预料之中的,那条新闻弹了出来。

“西郊桂香苑小区再发命案!一年轻女性凌晨家中殒命,警方初步判断为自杀……”

时间,凌晨四点过几分。

“啪嗒!”

手机从我失去力气的手中滑落,砸在地板上屏幕碎裂开来,像一张狞笑的蜘蛛网。

第三个夜晚。

我把自己锁在家里,客厅的灯全部打开,电视声音调得震天响,试图驱散那几乎要将我吞噬的恐惧。我才开了不到半年的出租车,只是为了混口饭吃,我从没想过会卷入这种无法用常理解释的、毛骨悚然的怪事里。

那两个女孩的脸我都没看清,但她们低垂的头,苍白的衣裙,梦呓般的话语,还有那句“用不上了”的死亡预告,像用烧红的烙铁刻在了我的脑子里。

时间,一分一秒地朝着凌晨三点逼近。

我坐立难安,像一头被困在笼子里的野兽,在客厅里来回踱步。窗外的雨,居然又下了起来,敲打着玻璃,像是某种催命的符咒。

我不能去。我绝对不能再出车了。

可是……如果我不去……那个“她”还会出现在别的路口吗?还会坐上别人的车吗?然后第二天,新闻里会不会出现另一个司机的死讯?或者……如果我不去,会不会有什么更可怕的事情发生?

恐惧和一种近乎自虐的、扭曲的好奇心像两条毒蛇,死死地缠住了我。

我看了看墙上的钟。

两点四十分。

我的手心里全是冷汗。最终,一种诡异的力量推着我站了起来,拿起茶几上的车钥匙。钥匙串冰冷地硌着我的手掌。

我发动了车子,驶入茫茫雨夜。城市像一座被遗弃的巨大坟墓,寂静无声。雨刮器左右摇摆,像是为我倒数着生命的最后时刻。

我没有目的地的开着,却像是被一根无形的线牵引着,穿过一条条湿滑的街道。

当钟表的指针终于重合在三点整时——

我的车,正正好好地,停在了昨晚,以及前晚那个女孩上车的老电影院门口。

空无一人。

雨水汇成细流,沿着车窗玻璃蜿蜒而下。

我死死地盯着空荡荡的路边,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擂动,几乎要撞碎我的肋骨。既害怕看到那个身影,又对自己竟然被恐惧支配着准时来到这里感到一种深深的荒谬和绝望。

等了五分钟。十分钟。

什么都没有。

我长长地、颤抖地吁出一口气,混合着劫后余生的虚脱和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果然,只是我的幻觉吗?还是说,因为我来了,所以“它”反而不会出现了?

就在我精神稍稍松懈,准备踩下油门离开这个鬼地方的一刹那——

“咔嗒。”

后座的车门,被猛地一下拉开了!

冰冷潮湿的空气裹挟着雨丝,瞬间涌入温暖的车厢。

我的身体彻底僵住了,血液轰的一下冲上头顶,又瞬间褪得干干净净,四肢冰凉得像冰块。我甚至能听到自己颈骨转动时发出的、生涩的“嘎吱”声。

镜子里,那一抹刺眼的白色身影,已经悄无声息地坐在了那里。

低垂的头,黑色的长发,苍白的衣裙。

和之前两次,一模一样。

绝望像冰冷的潮水,灭顶而来。

我的牙齿不受控制地开始打颤,手指痉挛般地扣紧方向盘,几乎要把它掰断。是她,又是她!这个循环,这个噩梦,它没有结束!

我像个被输入了固定程序的机器人,用尽全身力气,才从牙缝里挤出那句早已设定好的问话:“去……去哪里?”

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在摩擦。

她没有立刻回答。

车内陷入一种死寂,只有车外的雨声沙沙作响,还有我粗重得无法掩饰的喘息声。

这种沉默比之前的呓语更让人窒息。

然后,我透过后视镜,看到她的身体极其缓慢地,停止了那种惯常的前后摇晃。

她……抬起了头。

镜子里,第一次,清晰地映出了她的脸。

那是一张非常年轻、甚至可以说清秀的脸庞,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像是久不见阳光。但最让我心脏骤停的,是她的眼睛。

那双眼睛里没有任何聚焦,空洞、死寂,像是蒙着一层灰翳的玻璃珠。然而此刻,这双空洞的眼睛,却精准地、穿透了镜面,死死地盯住了我!

下一秒,她的嘴唇无声地翕动了一下。

一个完全陌生的、冰冷彻骨的声音,从后座响起,每一个字都像冰锥,狠狠扎进我的耳膜:

“他们……都说……下一个死的……”

她停顿了一下,那双死寂的眼睛里,似乎掠过一丝极其诡异的、难以形容的微光。

然后,她一字一顿,清晰地补充了最后半句:

“……可——是——明——明——下——一——个——是——你——啊——”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车窗外的雨声、引擎的低吼、我自己的心跳声……世界上所有的声音瞬间被抽空,消失得无影无踪。我的大脑像一台被瞬间烧毁的机器,屏幕一片雪花,再也处理不了任何信息。只有她那句话,每一个字都化作了实体,带着冰碴,在我空荡荡的颅腔里反复碰撞、回响。

下一个……是我?

冰冷的麻痹感从尾椎骨炸开,闪电般窜遍全身,把我死死地钉在驾驶座上。我动弹不得,连眼球都无法转动,只能透过那块冰冷的后视镜,看着镜子里那双空洞、却又能将人彻底冻结的眼睛。

她不再说话,只是那么直勾勾地盯着我,像是在确认某种诅咒已然生效。

然后,毫无征兆地,她推开了身侧的车门。

没有“反正以后用不上了”,没有付车费,甚至没有再看我一眼。那抹白色的身影像一片被风吹起的纸屑,悄无声息地滑了出去,融入了门外浓得化不开的夜色和雨幕之中,瞬间就消失不见了。

车门大敞着,风雨毫无阻碍地灌进来,打湿了座椅,冰冷地拍打在我的侧脸上。

可我感觉不到。

我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世界寂静无声,只剩下我自己狂乱的心跳,在耳边一下下撞击着,沉重得像是濒死的挣扎。还有那句话,恶毒地、一遍遍地循环播放:

“……明明下一个是你啊——”

不知过了多久,一分钟?还是一个世纪?我猛地抽了一口气,像是溺水的人终于浮出水面,胸腔里火烧火燎地疼。冰冷的空气呛入肺管,激起一阵剧烈的咳嗽。

我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扑过去,用尽全身的力气猛地拉上了后车门。“嘭”的一声闷响,暂时隔绝了外面的风雨,却隔绝不掉那彻骨的寒意和恐惧。

逃!

快逃!

离开这里!

脑子里只剩下这一个念头在尖啸。我的手抖得不成样子,几次打滑才抓住档把,猛地挂上档,油门一脚踩到底!

轮胎在湿滑的路面上空转了两下,发出刺耳的尖叫,车子猛地蹿了出去,像一匹受惊的野马,在空旷无人的街道上疯狂地奔驰。我死死盯着前方被雨雾扭曲的道路,速度表指针不断攀升,发动机发出不堪重负的轰鸣。

路灯的光拉成一条条模糊的黄色直线,飞速向后掠去。

我不敢看后视镜。

一眼都不敢。

我怕看到那双眼睛,怕看到那身白衣,怕她再一次,悄无声息地坐在那里。

下一个死的……是我?

怎么是我?为什么是我?!我只是一个开夜班出租的,我做了什么?!巨大的荒谬感和更巨大的恐惧攫住了我,几乎要让我窒息。

我不知道自己开了多久,开了多远,直到肺里的空气几乎被抽干,直到握方向盘的手因为过度用力而痉挛抽搐,我才猛地松开油门,让车子靠着惯性,歪歪扭扭地滑行到一条陌生巷子的路边,“吱呀”一声停了下来。

我伏在方向盘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全身都在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冷汗浸透了内衣,冰凉的贴在皮肤上。

稍微缓过一点神,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猛地扭亮车顶灯,然后像疯了一样回过头,惊恐万状地扫视着后座——

空的。

座椅上只有几点刚才没来得及擦掉的雨渍,像绝望的眼泪。

没有人。没有“她”。

可我丝毫感觉不到轻松。

那句话带来的冰冷,已经钻进了我的骨头缝里,盘踞在我的心脏上,再也驱不散。

她是谁?她到底是什么东西?那两个死去的女孩,和她是什么关系?是同一个“人”?还是……不同的?为什么找上我?那句“下一个是你”……是预告?还是诅咒?

无数个问题像毒蛇一样撕咬着我的神经。

我哆嗦着手,在车里胡乱摸索着,好不容易从副驾的杂物箱里翻出半包皱巴巴的烟。抽出一根点上,猛吸了一口,辛辣的烟雾吸入肺里,却压不住那从心底深处冒上来的寒气。

我就这样僵坐在驾驶座上,一根接一根地抽烟,直到天色一点点发灰发亮,直到雨势渐渐变小,最终彻底停下。

窗外的世界开始苏醒,传来了零星的车辆声和行人隐约的说话声。

白昼来了。

可我知道,有些东西,已经被彻底改变了。那辆午夜三点的出租车,那个白衣女孩,还有那句诅咒……它们缠上我了。

阳光或许能照亮街道,却照不进我此刻冰冷的胸膛。

我失魂落魄地把车开回租住的楼下,像一具被抽空了灵魂的行尸走肉。锁好车,脚步虚浮地上楼,每一步都踩在棉花上。脑子里反复回放的,只有最后那一刻,镜子里那张抬起的脸,和那双死寂的、洞穿一切的眼睛。

“……明明下一个是你啊——”

我跌跌撞撞地冲进洗手间,拧开水龙头,用冰冷刺骨的水一遍遍冲洗着脸,试图让自己清醒,试图洗掉那附骨之疽般的寒意和那双眼睛留下的烙印。没用。那声音和那双眼睛,已经刻进去了。

抬起头,镜子里映出一张惨白、眼窝深陷、写满了惊惶和崩溃的脸。这是我吗?这个仿佛刚从坟墓里爬出来的人?

我猛地抬手,狠狠一拳砸在镜子上!

“哐啷——!”

玻璃碎裂开来,碎片四溅,我的手背上瞬间划出了几道血口子,细小的血珠渗了出来,带来一丝尖锐的刺痛。

可这疼痛,反而让我混沌灼热的脑子清醒了一瞬。

我不能死。

我不能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死掉!

我得知道……我得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三个(或者说,一个?)女孩,到底是怎么回事?桂香苑小区……对,去那里!我必须去那里看看!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就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偏执,迅速压倒了恐惧。

求生的本能,或者说,是想死个明白的冲动,驱使着我。我草草包扎了一下流血的手,换上一件不起眼的深色外套,戴上帽子,刻意压低了帽檐。镜子的碎片里,我只看到自己下半张紧绷的嘴和毫无血色的嘴唇。

我没有开自己的出租车。那辆车现在让我感到极度的不适和恐惧。我在路边拦了一辆别的的士。

“去哪?”司机师傅懒洋洋地问。

“……西郊,陵园南路,桂香苑小区。”我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稳,却还是忍不住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司机从后视镜里瞥了我一眼,没说什么,打表,转向。

越是靠近那个小区,我的心跳就越快,手心湿冷一片。车窗外的景色越来越熟悉——正是我昨夜、前夜凌晨开过的那条路。白天的桂香苑小区看起来普通甚至有些破旧,几栋六七层高的居民楼外墙斑驳,楼下零星有几个老人坐着晒太阳,或是带着孩子的妇女在闲聊。

一切看起来都那么正常,正常得近乎诡异。

我在小区门口下了车,站在原地,一时有些茫然。我该去哪里?我能查什么?难道直接去问门卫:“你好,请问最近这里是不是死了两个穿白衣服的女孩?”

阳光晒在身上,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

我在小区门口徘徊了许久,像个幽灵,目光扫过每一扇窗户,试图找出一点点不寻常的痕迹。但什么都没有。死亡的气息被阳光完美地掩盖了。

最终,我还是鼓起勇气,走向门口那个穿着保安制服、正靠着椅背打盹的老头。

“师傅……打听个事儿。”我的声音干涩。

老头睁开惺忪的睡眼,打量了我一下,没什么表情:“啥事?”

“那个……听说咱们小区,前几天……是不是出了点意外?”我小心翼翼地斟酌着用词,心跳如鼓。

老头的脸色瞬间变了变,警惕地看着我:“你问这个干嘛?你是什么人?”

“我……我有个远房表妹,好像住这小区,最近联系不上了,我有点担心,就过来看看……”我急中生智,编了个漏洞百出的理由,“听人风言风语地说……出事了?”

老头将信将疑,又上下打量了我几眼,可能看我脸色确实难看得像是家里死了人,叹了口气,压低了声音:“唉,造孽啊……是走了两个姑娘,年纪轻轻的……就住在7号楼2单元,一个502,一个601……听说都是……想不开。”

502…601…我死死记住了这两个门牌号。

“是因为……什么事吗?”我追问,喉咙发紧。

“那谁知道呢?”老头摇摇头,似乎不愿多谈,“警察来了好几趟,最后都说是自杀……唉,现在的年轻人呐,心理太脆弱……你说有啥过不去的坎儿呢……”

自杀。又是自杀。

和新闻里说的一模一样。

可是……那个白衣女孩……那句预言……那循环重复的上车情景……怎么可能仅仅是自杀?!

我还想再问点什么,比如她们是不是都喜欢穿白衣服,或者生前有没有什么异常,但老头已经露出了不耐烦的神色,挥挥手:“行了行了,我知道的就这么多。家属好像都来处理完后世走了,你也别瞎打听了,赶紧找你表妹去吧。”

他重新坐回椅子上,闭上了眼睛,显然不想再理会我。

我僵在原地,知道再也问不出什么。7号楼2单元……我抬头,望向那栋灰扑扑的居民楼。502和601的窗户都紧闭着,拉着窗帘,死气沉沉。

一种强烈的冲动驱使着我,想进去看看,想上楼,想去敲开那两扇门。也许门后有什么线索?也许……

但最终,我还是没敢。

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出租车司机,我不是警察,我没有任何理由和资格去敲开死者家的门。而且,一种更深沉的、源自本能的恐惧拉住了我——我怕真的敲开了什么我不该看见的东西。

我在那栋楼下站了很久,直到进出的居民开始用怪异的目光打量我。

一无所获。

傍晚,我拖着灌了铅一样的双腿,回到了市里。恐惧没有消失,反而因为白天的徒劳无功而发酵得更加庞大。那句“下一个是你”像达摩克利斯之剑,高悬在我的头顶,不知道何时会落下。

我把自己关在家里,灯全部打开,电视开着最大音量。可任何一点细微的声响——邻居的关门声、水管的流水声、甚至窗外路过的车声——都能让我像惊弓之一样弹起来,冷汗涔涔。

时间,在极度的煎熬中,再次缓慢而坚定地走向深夜。

当我意识到的时候,墙上的时钟,已经指向了凌晨两点半。

还有半个小时。

那个时刻又要来了。

我蜷缩在沙发上,死死地盯着时针和分针那缓慢却残酷的移动,身体抑制不住地发抖。我不能去……我绝对不能再去了!她会杀了我的!下一个就是我!她亲口说的!

可是……如果我不去……会发生什么?那个诅咒会以另一种方式应验吗?

去,是死。

不去,可能也是死。

这种两难的折磨几乎要让我彻底疯掉!

两点四十分。

两点五十分。

屋外寂静无声。连雨都停了。这种死寂比喧哗更让人恐慌。

我的呼吸越来越急促,眼睛因为长时间瞪视而布满血丝,干涩疼痛。

两点五十五分。

我猛地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一种完全无法用理性解释的、疯狂的冲动,瞬间攫取了我所有的思维!

我要去!

我必须去!

我要去亲口问她!问她到底是谁!为什么要缠着我!下一个是不是真的是我!就算死,我也要死个明白!

这种念头来得如此猛烈,如此不合逻辑,却像烈火一样烧光了我所有的犹豫和恐惧。我甚至感觉到一种诡异的兴奋感,浑身都在战栗。

我冲下楼,发动了那辆我发誓再也不在晚上开的出租车。

引擎轰鸣起来,像是野兽的咆哮。

车子像离弦的箭一样,撕破了凌晨的寂静,朝着那个命中注定的地点——老电影院门口,狂飙而去。

这一次,是我自己主动选择了前往。

时间,在我近乎疯狂的车速下,被精准地压缩。

当我的车一个急刹,轮胎摩擦着潮湿的地面,发出刺耳的尖叫,稳稳地停在老电影院门口那片熟悉的光晕下时——

车载电子钟上跳动的红色数字,恰好从“02:59”变成了“03:00”。

凌晨三点整。

一分不差。

我双手死死抓着方向盘,手背青筋暴起,胸口剧烈起伏,大口地喘着粗气。额头上全是冷汗,顺着鬓角滑落。

车窗外,空无一人。

街道沉默着,路灯昏黄的光静静流淌。

我来了。

我准时来了。

那么……她呢?

她还会来吗?

那个白衣女孩……

我瞪大眼睛,像一个等待审判的囚徒,死死地盯着窗外,盯着后视镜,心脏疯狂地跳动着,几乎要冲破胸膛。

等待着那个白色的身影。

等待着那句……或许会再次出现的……

死亡预告。

时间,一秒一秒地流逝。

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突然——

“叩。”

“叩叩。”

极其轻微,却清晰无比的敲击声。

不是从车窗外传来。

那声音……近在咫尺。

仿佛就在……

我的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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