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涛咬着牙回答道:
“岳父大人,矛那个狗贼,在攻破铜都城之后,做了一件让所有铜都联盟公民都唾弃的事情!”
“他下令,将您当年建立的、象征着我们联盟荣耀与律法的‘英雄方尖碑’和‘铜都学宫’,全部推倒砸毁!”
余涛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剧烈颤抖,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然后,他从城外的乱葬岗里,挖出了一具不知道是谁的骸骨,对外宣称,那是当年被您处死的大河部落首领,禾的尸骨。”
“他为那具骸骨,在铜都城的中心广场上,建立了一座的祭坛!”
“他当着所有被俘的铜都城百姓的面,跪拜那座祭坛,自称是禾失散多年的儿子!”
何维眉毛惊讶地扬起,又快速拧在一起,眼神里先是震惊,随后便涌出滔天的怒火。
矛,居然自称是禾的儿子?
何等荒谬!
禾是旧时代愚昧与保守的象征,早就被何维扫进了历史的垃圾堆。
而矛,是靠着何维建立的“功劳股”制度,从一个普通的战士,一步步成长起来的悍将。
竟然反过来,去跪拜那个早已腐朽的部落首领。
这已经不是单纯的叛乱,而是精心准备的复辟!
何维怒道:“没想到矛这个狗贼,表面直率,内心却如此阴狠!”
余涛说:“岳父大人,矛隐藏这么多年,就是在等您不在的时机。”
何维点点头,示意余涛继续说。
余涛用极度鄙视的语气说道:“矛那个无耻狗贼,在完成了那场荒唐的祭祀之后,当众宣布,他不是在叛乱,而是在‘光复’!”。
“他说,铜都城本就是大河部落的土地,他作为禾的儿子,有权夺回属于他的一切。”
“他废除了‘铜都城’这个名字,重新改名为‘大河部落’!”
“他自封为大河部落的首领,任命四儿子矛护为草原大都护,接管了整个都护府。还任命他五儿子矛府为渔港城城主。
“而他最狡猾的三儿子,就是在黑水滩挡住我们进攻的那个矛都,被他委以重任。”
“他将一万精锐交给了矛都,命令矛都攻打上海港。”
“岳父大人,您在城外看到的那片连绵不绝的军营,就是矛都的部队!”
“他们已经围困了我们上海港,整整三年!”
听到这里,何维终于明白了所有的事情。
这十六年来,矛这个他一手提拔起来的矛,蜕变成了一只反噬主人的恶狼。
矛为了夺取权力,不仅背叛了何维,更用最恶毒的方式背叛了整个铜都联盟。
还试图把铜都联盟拖回野蛮的原始部落时代。
矛的倒行逆施,必须有清算的一天。
但余涛的讲述中,还缺了石猛。
“石猛呢?”何维的声音冰冷,“他既然和矛一起攻破了铜都城,为何没有跟矛都一起来围困上海港?”
“石猛的行为是个谜。”余涛的语气里有几分拿不准,“不知道为什么,攻破铜都城之后,石猛就带着船队和士兵回到了彭头山城,一直没有动静。”
“三年来,石猛龟缩在彭头山城,坐观矛都的大军围困上海港。既不增援矛都,也不派他的河船封锁上海港港口。”
“矛都带来的军队大多是草原人,虽然人多,但都是陆军,不懂海战,无法封锁上海港的港口。”
“虽然矛围困了上海港,但我们可以通过港口从血漆岛运来补给,所以才能撑那么久。”
何维缓缓地站起身,将所有的信息在脑中串联起来,总结道,“现在的情况是:矛坐镇铜都城,控制着上游的都护府和渔港城。”
“石猛盘踞在彭头山城,名义上是矛的盟友,实际上已经貌合神离,拥兵自重。”
林沐点了点头,眼中充满了疲惫与无力,“这三年来,我们依靠着坚固的城墙,打退了矛都一次又一次的进攻。”
“但是,我们的兵力损失也很大。最初我们还有五千守军,现在能战的,只剩下不到两千人了。”
议事大厅内,再次陷入了一片压抑的沉默。
所有人都看着何维。
他们知道,眼前这个男人,是他们唯一的希望。
就在这时。
“咚!咚!咚!”
议事大厅厚重的大门,被急促地敲响。
“报——!!”
“执政官大人,不好了!”
“港口外又出现了一支船队,至少有五十艘船!”
这个消息,让在场所有人的脸色,瞬间大变!
上海港的港口是生死线,一旦被封锁,后果不堪设想。
矛都的主力是陆军,一直在陆地上围城,他根本没有这么大规模的水师!
“一定是石猛!”余涛第一个反应过来,他猛地站起身,脸色煞白,“石猛这个狗贼,阴险地等着矛都围困我们整整三年。估计他以为上海港已经弹尽粮,矛都也师老兵疲。所以他派出舰队从海路来攻打上海港,想从矛都嘴里抢走即将到手的胜利果实!”
“快!拉响警报!所有的二十一艘战船,准备出港迎战。”林沐立刻下达作战命令。
那个传令兵却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
“为首的那艘船上,站着的是石木队长!”
何维看看林沐,又看看余涛,问道:
“石木,怎么还活着?”
“乱石矶水战,王波战死,张武战死,李山战死,三千上海港子弟全军覆没!”
“石木是上海港海岸卫队的队长,为什么没有在那支船队里?”
“他为什么没有去援助铜都城?”
“难道他跟着他哥哥石猛叛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