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炮声在山谷间激烈回荡。陈大雷趴在临时挖掘的战壕里,眯着眼睛观察着前方的敌军阵地。敌人的火力异常凶猛,子弹像雨点般打在战壕前沿,溅起一片片尘土。
营长,二连快顶不住了!通讯员匍匐着爬过来,声音嘶哑,敌人至少有一个团的兵力!
陈大雷抹了把脸上的泥土,眼神凶狠得像头被激怒的豹子:告诉二连长,再坚持十分钟。一连已经绕到敌人侧翼了。
这是红军在赣南建立根据地以来最艰难的一仗。白建生派出最精锐的部队,企图一举突破红军的防线。陈大雷率领的三营奉命坚守这道至关重要的隘口,已经与敌人激战了整整三个小时。
狗娘养的!陈大雷一拳砸在战壕壁上,欺负老子没有重武器!
突然,一阵密集的机枪声从右侧传来。陈大雷脸色一变——那是二连的阵地。
通讯员!他大吼,通知三连做好反击准备!
营长,您的意思是?
等一连在侧翼打响,我们就从正面冲出去!陈大雷的眼睛里燃烧着战火,让这些白狗子见识见识,什么叫做红军的厉害!
就在这时,远处的敌军侧翼突然响起爆炸声。一连如期发动了袭击!
就是现在!陈大雷猛地站起身,第一个跃出战壕,三连,跟我冲!
冲啊!
战士们如同出闸的猛虎,紧跟着营长冲向敌阵。陈大雷手持大刀,冲锋在最前面。子弹从他耳边呼啸而过,但他浑然不觉。
一个敌兵举枪瞄准,陈大雷侧身躲过,大刀顺势劈下。血光飞溅,敌兵应声倒地。
营长小心!一个战士猛地推开陈大雷。子弹击中战士的胸膛,他缓缓倒下。
小王!陈大雷目眦欲裂,手中的大刀挥舞得更加凶猛。
红军战士们的士气被营长的勇猛完全点燃。他们像一把尖刀,直插敌军心脏。原本严整的敌军阵线开始动摇。
撤退!快撤退!敌军营长见势不妙,慌忙下令。
但为时已晚。陈大雷已经杀到他的面前。
想跑?陈大雷冷笑一声,大刀直取敌营长面门。
敌营长举刀格挡,两把兵刃相撞,迸出火花。陈大雷力大无穷,每一刀都震得敌营长手臂发麻。
投降不杀!陈大雷大喝。
做梦!敌营长咬牙坚持。
陈大雷不再多言,刀法突然一变,一个虚晃后直刺敌营长胸口。敌营长躲闪不及,被一刀刺中。
战斗在半小时后结束。敌军一个整编营被全歼,红军缴获了大量武器弹药。
报告营长,通讯员清点完战果,兴奋地跑来,歼敌二百余人,俘虏五十多人。缴获轻机枪四挺,步枪二百多支!
陈大雷却没有丝毫喜色。他默默地走到牺牲战士的遗体前,缓缓摘下军帽。
把牺牲的同志都好好安葬。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他们都是好样的。
夕阳西下,战场渐渐安静下来。陈大雷独自坐在一块岩石上,擦拭着心爱的大刀。刀身上还残留着敌人的血迹。
营长,一连长走过来,今天这一仗打得真痛快!
陈大雷抬起头,眼神复杂:痛快?我们牺牲了二十多个兄弟。
一连长愣住了。
记住,陈大雷站起身,拍了拍一连长的肩膀,打仗不是为了痛快,是为了胜利。每一个战士的生命都很宝贵。
这时,通讯员送来师部的嘉奖令。陈大雷看了一眼,随手递给一连长。
念给战士们听听,这是大家用命换来的。
夜幕降临,营地篝火点点。战士们围坐在火堆旁,兴奋地讨论着白天的战斗。陈大雷却一个人站在哨位上,望着远方的星空。
想什么呢?政委不知何时来到他身边。
我在想,陈大雷轻声说,要是能少牺牲几个兄弟就好了。
政委沉默片刻:这就是成长啊,大雷。从猛将到良将,需要经历这样的思考。
第二天清晨,陈大雷召集全营干部开会。
从今天起,他开门见山地说,各连要加强战术训练。特别是班排之间的配合,不能再像昨天那样蛮干。
干部们都惊讶地看着他。这还是那个总是冲锋在前的陈大雷吗?
看什么看?陈大雷一瞪眼,老子就不能进步了?
会后,陈大雷特意去找了徐远山。两个人在指挥所里谈了很久,从战术配合谈到战略谋划。
没想到啊,分别时,徐远山笑着说,咱们的程铁军第二也开始用脑子打仗了。
陈大雷嘿嘿一笑:总不能老是让你们这些文化人出风头吧?
转变,往往发生在不经意间。在战火的淬炼中,勇将正在向智将蜕变。而这一切,都将在这场残酷的革命战争中,发挥着至关重要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