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个，陈佳芊的眼神一下子就亮了：“陈思婉？”
白临渊声音温柔：“小翠说，她抢你东西了。”
“也不算抢，她给了钱。”陈佳芊伸出一根手指，“一万两，整整一万两！”
白临渊无奈摇头，嘴角的一抹笑容却暴露了他的宠溺：“一万两而已，就让你激动成这样？”
陈佳芊倒吸一口凉气：“什么叫‘而已’啊？我跟你们有钱人拼了。”
白临渊被她逗笑了：“缺银子，以后跟我说，别因为银子为难自己。”
“上限呢？”陈佳芊问。
“没有上限。”白临渊迅速回答，“随便花。”
陈佳芊忽然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速度奇快无比，把他吓了一跳：“怎么了？”
陈佳芊缓缓开口：“谢谢你。”
天知道“随便花”这三个字对她来说含金量多高。
看着白临渊的脸，有那么一瞬间，她极为伤感。
她开始有些害怕他抛弃她的那天了。
她抽抽鼻子，心想：要是到了那天，她一定要找个地方大哭一场。
白临渊放下心来，顺手把她的手拉过来，放在自己的右手上，用左手拍了拍她的手背：“你刚才还说我一惊一乍的，现在一惊一乍的反而是你。”
这个动作他做的很顺，就连他自己也觉得惊奇。
陈佳芊也察觉到自己“打脸”了。
她清清嗓子，重新站好，还把手从白临渊手中抽了回来。
白临渊的手停在半空，停顿了一会儿，才放下来。
“走吧。”
陈佳芊跟在他身后：“去皇宫？”
“嗯。”
“你会武，你去得了。我怎么去？”陈佳芊撅了撅嘴，“而且，我怕死。”
“别问，听话就行。”白临渊拉着陈佳芊的手，大步流星往外走，“相信我。”
白临渊的马就在门口。
他先是抱着陈佳芊的腰，把她抱了上去，再是坐在她身后，拿起缰绳。
他身形高大，将她整个人都包在了怀中。
闻着她身上熟悉的味道，她感觉自己的心都在狂跳。
他已经决定，只要她身份没什么问题，或者说问题不大，他都要马上接她入宫。
虽然苍墨还没查出她的身份，但他猜测，她大概就是哪个达官显贵的私生女。这在京中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到时候他给她另安排个身份即可。
想到这里，他问她：“你及笄了吗？”
怎么忽然想到问这个？
陈佳芊偏过头看他：“及笄了啊。怎么了？”
她想，这个男人不是知道他非处子之身了吗？怎么问这个？难道是要娶她？
“女子及笄，也该找个归宿。我接你入府，可好？”
陈佳芊惊呆了：“我不是处子之身啊，你知道的。”
白临渊当然知道。
不过那晚的事情涉及前朝，太过重要，不能泄露风声，他也不能告诉她那晚的人就是他。
所以他只能撒谎：“无碍。等今晚回去了，我吩咐小翠教你规矩。等你学好了，我亲自接你入府。”
他觉得这已经是给了她天大的面子，毕竟就算是皇后，也不是她这个皇帝亲自接入宫中的。
但陈佳芊却发现了其中问题：
什么叫教她规矩？什么叫接她入府？瞧瞧这用词，很明显不是要让她当正妻啊！
她瞬间浑身紧绷，把头转了回来，身子也下意识往前靠了靠，想要拉开和白临渊的距离。
白临渊也察觉到她的不对劲，又补充一句：“你聪慧，学起来应该费不了多少时日。”
“我不要。”她干脆利落地拒绝了。
白临渊没想到她给出的答案是这个。
他勒紧缰绳，马停在了原地。
陈佳芊重新扭过头，认真看着他的双眼：“我不会做妾的。”
实话说，若是其他女子在他面前要皇后之位，只怕不知道已经死了多少次了。
但陈佳芊这么看着他，他只觉得亏心。
陈佳芊见他不说话，又继续说：“我们之间是纯粹的交易关系不假，但其中不包含男女之事，这是你答应我的。如果你不遵守规则，我们之间的交易也就结束了。”
她是爱银子，也可以谈一场不符合这个时代价值观的恋爱。
她甚至愿意在成亲前与他有夫妻之实。
只要他们感情到了，这些都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她是敢爱敢恨的现代女孩，不会拘泥于古代礼教。
但她也有底线，那就是这个和她谈恋爱的男子在这期间是没有其他女人的，是一心一意对她的，是要把正妻之位给她且不纳妾的。
很明显，苍白虽然只有一个亡妻且没有妾，但不打算给她正妻之位。
白临渊还是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件事。
陈佳芊的脸色已经完全冷了：“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走回去。今天已经晚了，不方便搬走。明天早上，我就带着外祖母和小秋离开。你放心，你给的东西，我都不会拿走。”
她说着，拍了拍他拉缰绳的手，示意他让自己下去。
白临渊却把缰绳拉得更紧，眉头紧锁：“我倒是没见过你这样的女子。”
哪有女子宁做外室，不愿做妾的？
“你这样的男人，我倒是见得多了。”陈佳芊叹了一口气，“还以为你出手大方，我以后就不用自己赚钱了呢，看来还是靠不住。我还是自己奋斗吧。”
果然是靠山山倒，靠水水流。
她本以为这个白月光替身的工作能干一段时日呢，没想到这就结束了。
听她说要走，白临渊慌了。
这种慌乱是他从未有过的。
他确信，这个女人已经将他拿捏的死死的了。
但他对她愣是毫无办法。
他只能此生第一次给女子服软：“是我错了。我以为你会想要入府，便自作主张了。你不愿意，那就算了，我们还保持现在这样的关系。”
白临渊没想到，这般卑微的话语也能从他口中说出。
不过他安慰自己：还好，这样的话他只会说一次。
陈佳芊为他的反应感到惊奇：“你不生气？你还……挺好说话的。”
白临渊当然生气，但他毫无办法。
他只能退让一步：“那你说，我该有什么反应？”
难不成，让他堂堂皇帝因为这事哭着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