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鬼潮如海
跨过冥河，空气中的阴寒与死寂陡然加剧。脚下的土地呈现出一种不祥的紫黑色，草木枯萎，怪石嶙峋，如同张牙舞爪的鬼影。远方那片连绵的山脉，在浓郁得化不开的鬼气笼罩下，仿佛一头匍匐在大地上的太古凶兽，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那里，便是黑山。
尚未真正靠近，山脚下那如同潮水般涌动、密密麻麻的鬼影，已然让人头皮发麻。低阶的游魂、狰狞的厉鬼、骑着骷髅战马的阴骑、甚至还有身形飘忽、散发着怨毒的妖灵……数量之多，远超兰若寺和黄泉驿，简直是一片鬼物的海洋！
它们似乎被某种力量约束在山脚范围，躁动不安，发出各种凄厉的嘶嚎，汇聚成一片死亡的喧嚣。
“这……这么多鬼物！”宁采臣倒吸一口凉气，脸色发白。即便有浩然正气护体，面对这无边无际的鬼潮，他也感到一阵无力。
李青冥面色凝重，手紧紧按在剑柄上，沉声道：“看来传闻不虚，确有鬼王欲要出世，方能汇聚如此多的魑魅魍魉！前辈，我们需小心行事，最好能找出鬼王所在，擒贼先擒王。”
他的策略是正确的，但林天显然有不同的想法。
看着那漫山遍野的“灵异点”，林天的眼神如同看到了绝世珍宝。黑山鬼王？那当然是最终目标，但在那之前，这些开胃小菜，岂能错过？
“你们在此等候。”
林天丢下一句话，不等李青冥和宁采臣反应，便独自一人，迈步走向那汹涌的鬼潮。
“前辈！”李青冥惊呼，想要跟上，却被林天一个眼神制止。那眼神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宁采臣也焦急道：“兄台，鬼物数量太多，恐有危险！”
林天恍若未闻，速度陡然加快，化作一道淡金色的流光，主动撞入了那无边鬼潮之中！
“吼——！”
“嘶嘎——！”
生人的气息，尤其是林天那如同烘炉般炽热的气血，在这极阴之地如同黑夜中的明灯，瞬间吸引了所有鬼物的注意！距离最近的厉鬼们发出贪婪的咆哮，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疯狂地扑了上来！
霎时间，林天便被无数鬼影吞没！
“前辈！”李青冥和宁采臣心提到了嗓子眼。
然而，下一秒——
“嘭！嘭！嘭！嘭！嘭……！”
密集如战鼓擂动的爆响声，从鬼潮中心炸开！
只见一道淡金色的身影在漆黑的鬼潮中纵横驰骋，所过之处，如同热刀切黄油！林天的双拳化作两道金色的风暴，没有任何鬼物能靠近他身周三尺！
拳锋所至，无论是无形的幽魂，还是有体的厉鬼，亦或是狰狞的阴骑，尽皆如同脆弱的泡沫般，一触即溃！炸成漫天精纯的阴气鬼力，被他周身的气血力场瞬间吸收、转化！
【吸收厉鬼本源，灵异点+25】
【吸收阴骑本源，灵异点+40】
【吸收妖灵本源，灵异点+35】
……
系统的提示音如同欢快的乐章，在他脑海中连绵不绝。灵异点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上涨！
他就像一台不知疲倦的收割机，在鬼潮中犁出一道道真空地带！淡金色的气血在漆黑的鬼潮中闪耀，如同永不熄灭的圣火！
李青冥和宁采臣看得目瞪口呆。
他们看到林天一拳轰出，数十只厉鬼灰飞烟灭；一脚踏下，地面震颤，成片的阴骑人仰马翻；甚至有时，他只是简单地一次冲撞，那磅礴的气血便如同烈阳，将路径上的鬼物直接蒸发！
这根本不是战斗，这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鬼潮的数量优势，在林天那绝对的力量和金身境气血对阴邪的绝对克制面前，显得如此可笑！
“这……这便是剑神前辈的真正实力吗？”李青冥喃喃自语，心中的震撼无以复加。他原本以为前辈是以无上剑法对敌，却没想到，其肉身竟已强悍到如此非人的境地！这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理解范畴。
宁采臣更是看得心驰神往，紧握紫毫笔，恨不得自己也拥有如此力量，扫荡群魔。
就在林天杀得兴起，灵异点飞速突破3000大关，鬼潮都因其凶威而隐隐出现溃散迹象时——
“嗡——！”
一股远比尸僧、甚至比那邪神更加恐怖、更加深沉、带着王者威严的鬼气，如同狼烟般从黑山深处冲天而起，瞬间笼罩了整个山脚！
原本躁动混乱的鬼潮，在这股鬼气出现的刹那，如同被无形的大手按住，瞬间安静下来，所有鬼物都瑟瑟发抖地伏低了身子，朝着黑山方向表示臣服。
一道漆黑如墨、由精纯鬼气凝聚而成的王座，凭空出现在半空之中。
王座之上，端坐着一个身影。
它身穿玄黑龙纹鬼袍，头戴冕旒，面容模糊不清，唯有一双眼睛，如同两轮血月，散发着冰冷、残酷、俯瞰众生的目光。它的气息浩瀚如海，已然达到了鬼王境界，相当于人族元婴修士！
不过，林天能感觉到，这并非鬼王本体，只是一具拥有鬼王部分力量的化身或者使者。
“人类……”
鬼王使者的声音如同万载寒冰摩擦，带着无尽的威严与杀意，响彻天地。
“你，很好。竟能以肉身横渡冥河，拳镇万鬼……你这具身体，气血如此旺盛，堪比神药大丹！”
它那血月般的双眸死死盯住林天，充满了贪婪。
“臣服于本王，献上你的肉身，可免魂飞魄散之苦。否则……”
恐怖的鬼王威压如同实质的山岳，朝着林天狠狠压下！周围的空间都仿佛凝固了，连远处的李青冥和宁采臣都感觉呼吸一滞，灵魂战栗！
林天停下清理杂兵的动作，抬头望向那王座上的鬼王使者，脸上非但没有惧色，反而露出了更加兴奋的神情。
“鬼王级的……灵异点？”
他舔了舔嘴唇，眼中燃烧着炽热的战意。
“你的废话，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