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坊市杀机
翌日清晨，帝都从沉睡中苏醒，喧嚣更胜昨日。林天与宁采臣离开“云来”客栈，打算去城中坊市转转，一来了解帝都风貌，二来或许能探听到一些关于城西“幽冥道”或邪神线索的消息。
京城坊市，比之外州府不知繁华几许。青石板铺就的街道两旁，店铺林立，旌旗招展。贩卖之物也远非凡俗，除了寻常衣食，更有专门针对修士的区域——符箓店灵光隐现，法器铺宝气氤氲，丹药房异香扑鼻，甚至还有公开出售低阶妖兽材料、灵草矿石的摊位。
人流熙攘，各色修士穿梭其间，气息强弱不一，但大多谨守规矩，显然帝都的龙气压制与缉捕司的威慑力不容小觑。
林天依旧是一身不起眼的青衫，气息内敛如常人。宁采臣则好奇地打量着四周，对许多修士用品颇感新奇。
两人行至一处专门贩卖古籍杂项的区域。林天目光扫过一个个摊位，【破妄金瞳】微不可查地流转，大多是一些粗浅功法或仿造的古物，并无真正有价值的东西。
就在他准备离开时，脚步却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摊位前微微一顿。
摊主是个昏昏欲睡的老者，摊位上零零散摆放着几枚锈蚀的铜钱、几块看不出材质的碎骨，以及一本封面残破、字迹模糊的线装古书。
吸引林天注意的，并非古书本身，而是其上附着的一丝极其淡薄、却与他怀中《九龙蚀天秘典》残卷同源的蚀天煞气！虽然微弱到几乎消散，但在他【破妄金瞳】的感知下，依旧如同黑夜中的萤火。
“这本书，怎么卖？”林天拿起那本古书，入手冰凉，书页脆弱，似乎一碰即碎。封面字迹已不可辨，内容也多是一些杂乱无章的地理志怪传闻。
老者抬了抬眼皮，浑浊的眼睛扫了林天一眼，有气无力地道：“十两……银子。”
林天没有还价，直接取出银子放下。就在他拿起书的瞬间，指尖一丝微不可查的气血之力渗入，将那缕残存的蚀天煞气悄然吸收。
【吸收微量蚀天煞气，灵异点+10。】
【当前灵异点：。】
果然与秘典有关。看来这京城之中，散落的秘典残片或相关物品，远不止他手中那一块。
正当他收起古书，准备离开时——
“站住！”
一声冷喝自身后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人群自动分开，五名身穿黑色劲装、袖口绣着“缉”字蛟龙纹的修士，面无表情地拦住了林天二人的去路。为首者是一名面容冷峻、眼神如鹰隼的中年男子，气息赫然达到了金丹中期巅峰，比之前在断魂峡伏击的头领还要强上一线。他身后四人，也皆是筑基后期或巅峰的好手。
周围的摊主和行人见状，纷纷色变，迅速退开，让出一片空地，看向林天二人的目光充满了怜悯与好奇。缉捕司办案，闲人避退！
“阁下昨日在坠龙崖，打伤我司天监同僚，强夺朝廷禁物，可知该当何罪？”冷峻男子目光如刀，死死锁定林天，一股凌厉的煞气混合着官威压迫而来。
宁采臣心中一紧，暗道果然来了！他上前一步，拱手道：“这位大人，此事或有误会……”
“闭嘴！此地没有你这书生说话的份！”冷峻男子身后一名修士厉声打断，筑基巅峰的气势直接压向宁采臣。
宁采臣闷哼一声，脸色一白，浩然正气自动护体，才勉强站稳。
林天将宁采臣拉到身后，目光平静地看向那冷峻男子：“司天监的人学艺不精，挡了我的路，打了便打了。至于禁物，”他晃了晃手中那本刚买的破书，“你说的是这个？”
冷峻男子眼神一寒：“休要狡辩！《九龙蚀天秘典》残卷乃朝廷重器，岂容你染指！识相的，立刻交出禁物，随我回缉捕司听候发落，否则……”
他话音未落，林天却突然打断了他，问了一个看似不相干的问题：“昨日在断魂峡伏击我的，也是你们缉捕司的人？”
冷峻男子瞳孔微不可查地一缩，随即冷声道：“是又如何？非我缉捕司体系之人，擅闯京畿要地，形同叛逆，格杀勿论！”
“很好。”林天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冰冷的笑意，“那就新账旧账一起算。”
他本来懒得理会这些朝廷鹰犬，但既然对方一再寻衅，甚至之前就下过杀手，那他也无需再客气。
“狂妄！”冷峻男子怒极反笑，“在这天子脚下，龙气镇压之地，也敢口出狂言！结阵，拿下！”
他身后四名修士瞬间散开，占据四方之位，手中各自出现一枚黑色的阵旗，猛地插入地面！霎时间，一道黑色的光幕升起，将林天、宁采臣与这五名缉捕司修士笼罩在内，隔绝了内外！光幕之上，有蛟龙虚影游走，散发出禁锢法力、镇压神魂的气息！
缉捕司秘阵——画地为牢！
此阵借助帝都龙气与特殊法器，一旦成型，元婴以下修士难以挣脱，法力会被极大压制！
“在这‘画地为牢’阵中，看你还有何能耐！拿下！”冷峻男子厉喝，率先出手！他并指如剑，一道凝练无比的黑色剑气，带着洞穿金石、撕裂魂魄的锋锐，直刺林天丹田气海！另外四名修士也同时发动攻击，刀光、掌影、符箓从四面袭来，配合默契，封死了所有退路！
在他们看来，在这龙气与阵法双重压制下，对方就算肉身强横，实力也必然大打折扣，五人合力，足以擒拿！
然而，他们错了，而且错得离谱。
林天看着那袭来的攻击，眼神如同古井无波。龙气压制？阵法禁锢？
对他这自成天地、不借外力的金身境而言，效果微乎其微！
他甚至没有动用任何招式，只是简单地向前踏出一步，右手随意地向前一抓！
“嗡！”
那足以洞穿金丹修士护体罡气的黑色剑气，在触碰到林天手掌的瞬间，便如同泥牛入海，悄无声息地湮灭！而林天的手掌，已经如同穿越了空间，精准地扼住了冷峻男子刺来的手腕！
“什么？！”冷峻男子脸上的狞笑瞬间化为惊骇，他感觉自己的手腕像是被一座神金铸就的大山夹住，无论他如何催动金丹法力，都无法撼动分毫！
“咔嚓！”
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响起！
林天五指微微用力，直接捏碎了他的腕骨！
“啊——！”冷峻男子发出凄厉的惨叫。
林天随手一甩，将其如同破麻袋般扔向旁边一名持刀劈来的修士！
“嘭！”
两人撞在一起，筋断骨折，同时吐血倒飞出去，撞在黑色光幕上，又被弹回地面，生死不知。
与此同时，林天的左拳如同鬼魅般出现在另一名施展掌法的修士面前，后发先至，印在了其胸膛之上。
“噗！”
那名修士的护体灵光如同纸糊般破碎，胸膛瞬间凹陷下去，眼珠暴突，哼都没哼一声便软倒在地。
剩下的两名修士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想逃，却发现根本冲不破自己布下的“画地为牢”光幕！
林天身形如电，瞬间追上，左右开弓，手刀精准地劈在两人的后颈。
“砰！砰！”
两人应声而倒，昏迷不醒。
从出手到结束，不过呼吸之间。
五名缉捕司精锐，一金丹中期巅峰，四筑基后期\/巅峰，结成了压制阵法，却在林天面前，如同土鸡瓦狗，不堪一击！
【吸收缉捕司修士本源，灵异点+1500。】
【当前灵异点：。】
林天甩了甩手，仿佛只是拍死了几只苍蝇。他看了一眼那依旧维持着的黑色光幕，随手一拳轰出。
“轰！”
那足以困锁元婴以下修士的“画地为牢”光幕，在他这随意一拳之下，如同脆弱的玻璃般，轰然破碎！化作漫天黑色光点消散。
坊市内，一片死寂。
所有围观者都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个缓缓收拳的青衫身影，以及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缉捕司修士，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这人……到底是谁？！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当众废了缉捕司的人？！
林天对周围的视线视若无睹，弯腰从那冷峻男子身上搜出了一块与他之前得到的类似的缉捕司令牌，以及一个装着几瓶丹药和些许灵石的储物袋。
他收起令牌和储物袋，对惊魂未定的宁采臣淡淡道：“走吧。”
宁采臣咽了口唾沫，连忙跟上。
两人穿过寂静的人群，很快消失在坊市的街角。
直到他们离去许久，坊市内才轰然爆发出各种惊呼与议论。
“我的天！缉捕司的人被打了！”
“那人是谁？好恐怖的实力！”
“京城……要变天了啊！”
消息如同插上了翅膀，飞速传遍帝都各个角落。
而林天，在经历了这小小的插曲后，对京城这潭浑水，有了更直观的认识。
暴力，在这里，依旧是最好用的通行证。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了城西那雾气笼罩的方向。
接下来，该去那里看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