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两名赤阳宗核心弟子蓦然拦路。
他们身披赤红镶金边的宗门服饰,气息凌厉沉厚,远非先前所遇的散修和小派弟子可比。
开口者方脸阔口,目光如电,修为已达炼气九层巅峰;
身旁一人稍矮,眼神阴鸷,亦有炼气八层的实力。
王凡心头一凛,面上却不敢流露分毫。
牛大壮、孙大力等人也瞬时绷紧神经,手心渗汗,暗中按住兵器。
王凡上前一步,脸上堆起谄媚又惶恐的神色,模仿散修欺软怕硬的腔调,躬身行礼:
“两位上使明鉴!小的张河,原是跟疤面虎张龙老大做事的,蒙贵宗大人赏识,领了这协巡的差事。”
他指了指腰间令牌,语气既荣光又怯懦:
“张龙老大刚才追一伙黑岩宗残党往西边林子去了,吩咐我们兄弟几个在这巡查,防着有漏网之鱼。小的们有眼无珠,冲撞上使,万望恕罪!”
他半真半假,点出令牌来历,解释在场缘由,又推脱了带头者不在,姿态极低。
那方脸弟子眉头仍皱,目光扫视五人,尤其在炼气初期的柳小翠和胡灵儿身上顿了顿,怀疑道:“疤面虎张龙?我晓得。就你们几个?修为参差,能顶什么用?”
王凡心中微沉,面上愈恭,赔笑道:“上使说的是!我们这点本事,哪入得了上使法眼。也就是仗着人多吆喝几声,壮壮声势。真动手,还得靠张龙老大和上使这样的高人!”
他边说边向牛大壮递个眼色。
牛大壮会意,上前憨厚挠头附和:“是啊是啊,俺们就跑腿放风。刚才还撞上几个青竹门的鬼祟家伙,被咱们盘问几句就吓跑了。”
故意扯出青竹门,混淆视听。
方脸弟子冷哼:“青竹门?一帮墙头草,成不了事!”
眼中疑色稍减——王凡几人恭敬惶恐又带点狡猾的模样,确像他印象中的外围散修。
那阴鸷弟子却阴恻恻开口:“师兄,他们收获倒似不错?”目光瞟向王凡等人鼓囊的腰间(方才“收缴”的储物袋)。
王凡暗骂,脸上适时露出肉痛和讨好,忙解下自己那只装二十多灵石的储物袋,双手奉上:
“一点点小收获,不入流!正想上缴给上使!兄弟们辛苦,一点茶水钱,不成敬意!”
阴鸷弟子毫不客气接过,神识一扫,撇嘴:“就这么点?穷酸!”却仍将灵石揣进自己怀里。
方脸弟子似彻底失了兴趣,摆手道:“行了,既在执行巡查,就好生做事!眼睛放亮,发现残党立即发信号,不得私自动手!误了大事,唯你是问!”
“是是是!谨遵上使之命!”五人连忙躬身,恭顺应诺。
两名赤阳宗弟子不再多言,转身朝另一方向离去,身影很快没入黑暗。
直至感知不到对方气息,五人才长舒一口气,后背尽被冷汗浸湿。
“妈呀!吓死我了!”柳小翠拍着胸口,腿脚发软,“那方脸的眼神,太骇人了!”
“小师叔,你反应真快!装得真像!”
孙大力由衷佩服,“俺刚才差点就抡拳头上去了!”
牛大壮抹了把汗:“好险!这两人是赤阳宗内门弟子,真动起手,就算能赢,动静也瞒不住,咱们就逃不掉了。”
胡灵儿轻声道:“幸好小师叔机智应对。只是损失了些灵石。”
王凡摇头:“灵石事小,人在就好。但这提醒我们,‘协巡’身份不是万能,遇上赤阳宗核心弟子,极易被盘查。之后须更加小心。”
他望向那两人离去的方向,沉吟道:
“他们往黑瘴谷那边去了…那里地势复杂,毒瘴弥漫,易守难攻,难道…”
牛大壮脸色一变:“小师叔是怀疑,赤练他们可能尝试从黑瘴谷潜入后山?”
“不无可能。”王凡点头,“看来下一步,我们得重点探查黑瘴谷。但那里危险重重,须做万全准备。”
经此一惊,五人愈发谨慎。他们重新借助地形隐蔽前行,更留意四周动静与痕迹。
途中,他们又巧妙避开两拨搜寻队伍,甚至反向“盘问”一伙三人散修,再“收缴”十几块下品灵石和一张粗糙地图。地图虽简,却胜于盲目乱闯。
按图索骥,他们寻到一条通往黑瘴谷边缘的隐秘小径。此时天近黎明,黑暗将尽。
五人寻得一处干燥山洞,决定轮流休整,恢复体力和灵力,待天亮再行动。
洞中,王凡分出方才所得灵石供大家恢复。
他自握两块灵石,运转《混沌化尘经》。精纯灵气涌入,化为混沌灵力,滋养经脉,补充消耗。
内视丹田,那灰蒙气旋似又凝实一丝。
连续战斗、奔逃与心神紧绷,虽险亦为锤炼。
他自觉离炼气九层巅峰愈近,但那层壁垒仍坚,需水磨工夫与积累。
“筑基…”王凡心道。唯有筑基,才算真正踏入仙门,寿元倍添,灵力化液,实力质变。
筑基丹难得,过程凶险,必须慎之又慎。
他敛起心绪,专注恢复。
洞中只余均匀呼吸与灵石微光。短暂休整,是为迎接白天更大的挑战。
黑瘴谷中,究竟藏着什么危险与机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