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向北看着他这副失魂落魄、完全没了平时意气风发模样的状态,心情复杂。他灌了一口啤酒,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啧,女人心海底针啊。要我说,哄不好就别哄了,晾她两天,自己就好了。再不行…”他顿了顿,半真半假地挑眉,“…你看兄弟我怎么样?随时准备上场接力(撬墙角)。”
要搁平时,周延早就一胳膊肘怼回去或者反唇相讥了,但今天他只是烦躁地用筷子戳了戳无辜的花生米,语气低落:“滚蛋!她没生气…至少不是你以为的那种需要又哄又道歉的生气…” 他自己也说不清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只觉得无力,“就是…好像突然躲着我,客气得…让我心里发毛,浑身不得劲。”
陈向北看着周延难得露出的这种近乎“无助”的表情,收起了玩笑的神色。他沉默了一下,像是想起了什么,缓缓说道:“林南笙她…其实一直都是那样的人。看着好相处,对谁都温和有礼,但骨子里…比谁都淡然,还挺凉薄的。” 他晃着酒杯,眼神有些飘远,“大学时候就这样。你以为和她关系不错了,但她好像随时都能抽身,不会为任何人、任何事太过投入或纠缠。她那种‘客气’,不是礼貌,是…一种保持距离的本能。 你现在感觉到的,大概就是这种本能。”
他拍了拍周延的肩膀,语气里带着一种难得的理解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怅然:“跟林南笙相处,得有点耐心。她不是那种会吵会闹、让你知道怎么下手的类型。她要是开始‘客气’,那才是真遇到她过不去的坎了,她会自己处理的。”
周延看着眼前分析林南笙情绪的陈向北,心里的酸泡泡冒得噼里啪啦响。“陈向北你很懂笙笙啊!”
“笙笙?”陈向北看着他那模样,想到了大学时期,“嗯…被她晾过一学期?”好像是那么久,陈向北的思绪回到了以前,那个说请自己吃宵夜的女孩,倒是现在请她对象吃宵夜了。
陈向北这番话,像是无意间点破了某种真相。而陈向北,似乎比他更早地看清并接受了她的这一面。
他越说越郁闷,又猛灌了一口酒,像是想浇灭心里的那团乱麻。鬼使神差地,他点开了林南笙的社交软件,想看看她今天做了什么。
结果一刷新,就看到她最新发的吃螃蟹视频——画面里她一个人对着镜头,安安静静地拆着蟹肉,眼神有点空,连最喜欢的蟹黄好像都没能让她开心起来。
周延的眉头瞬间皱得更紧了,一股无名火混着醋意和委屈“噌”地就冒了上来!“她一个人跑去吃螃蟹了?!为什么不叫我?!上次明明说好下次一起去那家店的!” 他感觉像是被排除在了她的世界之外。
接着,他手指往下滑,看到了底下那些“@不知名男友”、“再不哄好我们就上了”、“性别不要卡太死”的热闹评论……
周延的脸色瞬间黑得像锅底!
“砰!”他把手机重重摁在桌上,吓了陈向北一跳。
“怎么了?看见什么了?”陈向北凑过去想看。
周延一把捂住手机屏幕,咬牙切齿:“一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家伙!还敢撬我墙角?!”
之前那点郁闷和烦躁瞬间被巨大的醋意和占有欲覆盖了!
“不喝了!”他抓起外套和手机就往外冲,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无比清晰且强烈:
他要见林南笙!现在!立刻!马上!
他要亲她!抱她!告诉她,她是我一个人的!谁也别想惦记!”
陈向北看着他一阵风似的刮走的背影,愣在原地,半晌才摇头失笑,自言自语道:“得,这哪儿是没生气不用哄啊…这分明是醋坛子都炸裂了。” 他拿起周延没喝完的酒,自己喝了一口,心里那点复杂的情绪里,莫名地,竟然掺进了一丝…替他们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