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二柱的灵气稻穗在药炉上蜷缩时,正溢出苦涩的焦味。他望着虎娃绷着脸替自己换药,指尖触到颈间未愈的“断心刃”伤,疼得闷哼一声,却故意用稻穗扫过少年眉心,传出句带笑的“不疼”——可惜被虎娃识破,雷火灵气顺着绷带炸开,烧得他袖口冒起青烟。
“真是难受啊,呵呵。”他的自嘲混着药香,让虎娃的手猛地顿住。少年颈间的同命佩泛着红光,清晰传来陈二柱灵脉里的翻涌——那是逆命术反噬的痛,像无数稻刺在啃噬心脉,却被这人用灵气稻穗织成了“别担心”的谎。
李寡妇的擀面杖“砰”地砸在灶台,她望着茧居方向,悄悄在新熬的“复脉汤”里加了双倍蜜饯,用灵气稻穗扎成“痛就喊”的蝴蝶结;王大爷的火铳在手中转了三圈,最终喷出颗“止痛稻烟”,烟圈里全是虎娃儿时追着陈二柱喊“柱哥抱”的虚影;秋生推了推眼镜,在《青囊真解》“痛疗篇”里夹了片能尝出痛觉的“感同叶”,叶脉上刻着“痛别独咽”。
陈二柱望着虎娃发红的眼尾,想起昨夜少年偷偷趴在他床边,用雷火灵气替他温养伤处,自己装睡时听见的抽泣声。灵气稻穗在掌心凝成小药锄,锄头把上的“柱哥”二字突然开口,用他的声音说:“傻虎娃,痛是稻子拔节的声音。”少年的剑尖戳了戳他的腰,雷火在被褥上烧出“骗子”二字,却在稻穗扫过他手腕时,看见虎娃灵脉里藏着的恐惧——怕失去这个比亲哥还亲的人。
“柱哥的痛,是我的稻根在哭。”虎娃忽然扯开自己的袖口,露出三年前替陈二柱挡刀的旧疤,“别再用稻穗骗我,你看——”他运转灵气,让两人的灵脉在虚空中交缠,陈二柱的痛处立刻传来虎娃的雷火暖意,“你的痛,我能分一半。”
赤阳教的“蚀痛蝶”在此时掠过,却在茧居的“稻暖阵”外被烧成齑粉。陈二柱望着虎娃强行分走痛觉后发白的脸色,忽然想起废墟里那个饿了三天仍把硬饼塞给他的小不点。灵气稻穗在虚空中织出老娘的叮嘱:“柱儿,痛要喊出来,别学稻子把伤藏在根里。”
“好,我喊。”陈二柱的声音带着释然的颤抖,稻穗在虎娃发顶编出个会擦泪的小稻人,“现在痛得想把你藏进灵田最深处,免得你再替我挡刀。”少年的嘴角忍不住上扬,雷火灵气化作小剑,追着稻人跑了两圈,却在陈二柱续道“但你舞剑的样子,比任何止痛药都管用”时,突然红了眼眶。
暮色降临时,李寡妇的复脉汤端来,碗底沉着颗用同命佩碎光炼的“共痛丹”,陈二柱服下时,虎娃的灵脉立刻传来“甜得发慌”的吐槽;王大爷的火铳声变成了轻柔的稻浪鼓点,替两人的灵脉共振打着节拍;秋生翻开《青囊真解》,新章插图里陈二柱和虎娃背靠背坐在药炉旁,虎娃的剑尖抵着陈二柱的掌心,灵脉交缠处开出“痛共暖”的稻花。
“柱哥,”虎娃摸着陈二柱掌心的茧,那里有新添的烫痕,“秋生哥说,痛是心的稻穗在扎根。”他挥袖显出灵田实景,被邪术灼伤的稻苗下,两人的灵脉根须正缠着“痛”字生长,每圈根须都裹着对方的灵气,“以后你的痛,我都当稻肥收着,让灵田长出更甜的糖稻。”
陈二柱笑着点头,摸出用两人痛觉共炼的“稻痛佩”,佩面上的稻穗与剑痕交织,中间刻着“痛亦同享”。当他将佩绳系在虎娃颈间时,少年的灵脉突然传来句没头没脑的“其实我偷偷练了替痛术”,惊得他咳嗽起来,却被虎娃的雷火灵气轻轻拍着背。
山风掠过,带来复脉汤的暖香和稻痛佩的清响。虎娃忽然指着灵田远处惊呼:“柱哥!糖稻在痛处结果!”陈二柱望去,看见被分走的痛觉化作金色稻穗,穗尖结出的糖稻泛着雷光,每粒都映着两人相视而笑的模样。他轻轻揽住少年的肩膀,感受着对方灵气的温度,知道有些疼痛从来不是负担——当你愿意与重要的人共享苦与痛,再涩的伤,也会酿成灵脉深处的甜。
而那个曾独自咽下所有伤痛的修仙者,终究在少年的固执中,懂得了痛的意义——它是灵脉相连的印记,是稻根交缠的证明,是即便疼得皱眉,仍要看着对方好好活着的执念。当风掠过茧居,药炉的青烟与稻穗的沙沙声交织,这便是世间最温暖的“难受”:因为有人与你共痛,所以每声叹息里,都藏着劫后余生的庆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