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别墅窗帘缝隙，在地板上投出细窄的光带。
木依是被口袋里的钥匙烫醒的 —— 指尖传来熟悉的暖意，比昨晚更明显，她摸出钥匙，“齿” 形纹路亮得像嵌了碎钻，旁边的舌头浅痕也清晰了些，像在催促她快点行动。
“醒了？” 八爷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他靠在门框上，手里拿着张叠好的黄符，“阿招还在睡，昨晚耗了太多神力。必安在客厅翻冥界通行证，翻了半小时还没找到。”
木依坐起身，手机屏幕亮着，小楠的虚影缩在角落，身上的灰色绳子没再变粗，但也没细 —— 距离三天期限，已经过去一天半了。
“小楠怎么样？” 她把手机凑到眼前，声音放轻。
“暂时稳定。” 八爷走进来，把黄符放在床头，“这是应急符，冥界不比人间，遇到危险就捏碎，我能感应到。必安说言灵官住在真言殿，离冥界入口不远，顺利的话，中午就能回来。”
木依捏起黄符，纸质粗糙，上面画着她看不懂的纹路，指尖碰到时，符纸微微发烫。
“木兮呢？”
她想起昨晚小姑娘抱着蛋糕不肯放，非要等她回来一起吃。
“在厨房给小楠‘留’蛋糕呢。” 八爷嘴角难得勾了下，“说小楠姐姐没吃过静静做的草莓蛋糕，要留一块等你带她回来吃。”
木依心里一暖，掀开被子下床 —— 刚走到客厅，就看到必安趴在茶几上，哭丧棒斜靠在旁边，手里捏着张皱巴巴的黄纸，嘴里念念有词：“冥界通行证呢？我明明放在哭丧棒的袋子里了……”
“你昨天不是说提前跟言灵官打过招呼了吗？没通行证也能进？” 木依走过去，帮他翻找茶几上的杂物。
必安抬头，头发乱糟糟的，眼下挂着黑眼圈：“打招呼是打招呼，但冥界门卫认符不认人！上次我忘带通行证，被门卫扣了半小时，还让我帮他搬了三箱冥界桂花酒才放我走！”
木兮端着个小盘子从厨房出来，盘子里放着块裹满草莓酱的蛋糕，上面插着根小蜡烛 —— 是她昨晚没舍得吃的那块。“必安叔叔，你找的是不是这个？” 她指着必安后颈的衣领，黄纸边角露在外面，“我刚才看到它从你衣服里掉出来了。”
必安猛地摸向后颈，拽出通行证，喜笑颜开：“就是这个！还是木兮眼睛尖！” 他把通行证展开，上面盖着冥界的黑色印章，印文是 “冥界通行” 四个篆字，“走，现在就出发！争取中午赶回来吃静静做的蛋糕！”
“我也想去！” 木兮赶紧放下盘子，小手攥住木依的衣角，山神小雕像从口袋里露出来，“我能帮小楠姐姐说话，言灵官要是不肯给符，我就跟他说小楠姐姐多可怜！”
木依蹲下来，帮她理了理额前的碎发：“冥界太危险，你留在这里陪阿招和八爷，等我回来，给你带冥界的糖 —— 必安说，冥界的糖是用桂花做的，比草莓蛋糕还甜。”
“真的？” 木兮眼睛亮了，又看了眼手机里的小楠，小声说，“那小楠姐姐能吃到吗？”
“能。” 木依摸了摸手机屏幕，小楠的虚影轻轻晃了晃，像是在点头，“我带一块给她，等解开绳子，你们一起吃。”
必安已经把哭丧棒背好，手里攥着通行证：“再不走就赶不上冥界早班车了！冥界的早班车半小时一趟，晚了就要等下一班，还得挤！”
阿招的声音从卧室传来，带着刚睡醒的沙哑：“等等……” 他扶着门框走出来，脸色还是苍白，指尖泛着淡淡的绿光，“我把这个给你。” 他递过来个小小的山神雕像，和木兮的那个一模一样，“山神雕像能辟邪，冥界的邪祟也怕这个。”
木依接过雕像，掌心传来微凉的触感，和钥匙的暖意形成对比。“你好好休息，我们很快回来。” 她把雕像塞进口袋，和钥匙靠在一起。
八爷把车钥匙扔给必安：“开车小心点，冥界入口在西郊的旧庙里，别走错路。” 他又看向木依，眼神沉了沉，“言灵官虽然管言语之恶，但脾气古怪，别跟他硬碰硬，有必安在，他会帮你说话。”
“知道了。” 木依点点头，最后看了眼木兮和阿招，跟着必安往门口走 —— 木兮一直扒着门框挥手，直到车子开出别墅小区，还能看到她小小的身影。
车子往西郊开，路上很堵，必安握着方向盘，嘴里不停念叨：“早知道早点出门了，要是赶不上早班车，小楠的时间就更紧了……”
木依靠在副驾驶，手里攥着手机，小楠的虚影没再缩着，而是靠在屏幕边缘，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树影。“姐姐，冥界是什么样子的？” 她的声音很轻，像飘在风里。
“我也不知道。” 木依把手机贴在耳边，“必安说，冥界有很多发光的草，还有会引路的童子，跟人间不一样，但也不吓人。”
必安听到这话，立刻接话：“冥界的发光草叫‘引路草’，晚上会亮，像小灯笼！还有冥界的桂花酒，比人间的酒甜，言灵官最喜欢喝这个！上次我给他带了一坛，他当场就给了我三张真言符，都没要我做任务！”
“言灵官真的比你和八爷厉害？” 木依想起大纲里必安说言灵官比八爷厉害，有点好奇 —— 八爷的勾魂锁能缠恶口鬼，言灵官得厉害到什么程度。
“那可不！” 必安拍了下方向盘，车子晃了下，“言灵官管的是所有言语之恶，不管是恶口鬼，还是挑拨是非的两舌鬼，只要敢用言语害人，他一张真言符就能搞定！八爷的勾魂锁能缠邪祟，但破不了言语怨气，言灵官的真言符能直接打散怨气，比八爷厉害多了！”
木依心里一动 —— 两舌鬼？正好和钥匙上的舌头纹路对应。她摸出口袋里的钥匙，“齿” 形纹路还亮着，舌头浅痕在阳光下泛着淡白光：“必安，两舌鬼是什么样的？是不是靠挑拨别人关系活着？”
必安愣了下，转头看了眼钥匙，又转回去盯着路况。
“你怎么知道？冥界记录里说，两舌鬼靠吸食人与人之间的矛盾怨气活着，最会说挑拨的话，比如在甲面前说乙骂甲，在乙面前说甲讨厌乙，等两人吵架，它就吸怨气。”
他顿了顿，又说，“不过两舌鬼很少出来闹事，一般都躲在人多的地方，比如学校、公司，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没什么。” 木依把钥匙塞回口袋，没说纹路的事 —— 她总觉得，钥匙的变化和接下来要遇到的邪祟有关，爷爷留下的这把钥匙，恐怕藏着更多她不知道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