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势渐歇,泥泞的山路上,一匹老马缓缓前行。空气里弥漫着泥土和草木的清新,却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肃杀。
朱瞻基端坐马上,神情平静,眼神深处却似古井无波,映照着周遭一切细微动静。
他散布出去的神识已经感觉到不对劲了。
不过好在都只是一些小喽啰,有老黄在到也不用太在意。
老黄牵着马,依旧一副惫懒模样,但脊背却比往日挺直了几分,浑浊的眼角余光不时扫过两侧密林。他身后的剑匣似乎也沉重了一些,那里面,不再仅仅是祖传的“破铜烂铁”。
“少爷,前面就是‘鬼见愁’峡口了,”
老黄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
“这地方地势险,林子密,鸟都不爱拉屎,听别人说邪性得很。咱们要不要绕……”
“不必。”
朱瞻基淡淡打断,目光投向峡谷入口那两片如鬼牙般耸立的黑色崖壁。
“该来的,绕也绕不开。再说不是有你在吗?难道你这个剑九黄大侠是摆设吗?”
老黄张了张嘴,看着少爷那副云淡风轻却又透着不容置疑的笃定神情,最终把话咽了回去,只是默默紧了紧缰绳,落后半个马身,将朱瞻基护在更安全的位置。
他现在对这位“真武大帝、武圣老祖”转世的少爷,敬畏中带着十二万分的好奇。
峡谷幽深,光线昏暗。马蹄踏在湿滑的石块上,发出单调而清晰的回响,更衬得四周死寂一片。
崖壁上渗下的水滴,滴答、滴答,敲在心头,仿佛某种倒计时。
突然!
“唏律律——!”
朱瞻基胯下的瘦马猛地人立而起,发出惊恐的嘶鸣!
几乎同时,老黄眼中精光爆射,反手一拍身后剑匣!
“噌!噌!噌!噌!噌!”
五剑齐出!
五道色泽各异、却同样凛冽的寒光,如同蛰伏已久的毒蛇,瞬间从剑匣中激射而出!
四剑悬于朱瞻基身侧上下翻飞,织成一片密不透风的剑网,将几支从崖顶射下的、淬着幽蓝光芒的弩箭精准绞碎!
另一柄古朴长剑则如游龙般,直刺向侧面密林中一道扑来的黑影!
“叮叮当当!”
金铁交鸣声在狭窄的峡谷中骤然炸响,火星四溅!
“噗!”
那道扑来的黑影被长剑洞穿胸膛,惨叫着倒飞出去,重重砸在石壁上,没了声息。那柄剑则灵动地倒飞而回,悬停在老黄身侧,剑尖犹自滴血。
“何方鼠辈?!滚出来!”
老黄一声断喝,声如洪钟,震得崖壁簌簌落石。
他此刻哪里还有半分马夫的猥琐?
反正如今被朱瞻基看破了身份,索性他也不装了。
直接摊牌了。
身形挺拔如松,须发皆张,一股属于顶尖剑客的锋锐气势冲天而起,将峡谷内的阴冷死寂瞬间冲散!
回应他的,是更密集的破空声!
“咻咻咻——!”
数十支劲弩从前后左右、崖上崖下同时攒射而来!目标明确——朱瞻基!
“哼!”
老黄冷哼一声,悬停身侧的五柄长剑骤然加速,化作五道交织的光轮,将朱瞻基护得风雨不透!
箭矢撞在剑光上,或被斩断,或被弹飞,竟无一能近身三尺之内!
剑光流转间,隐隐形成一个玄奥的阵势,剑气纵横,割裂雨幕。
朱瞻基端坐马背,甚至没有抬手格挡。
他只是平静地看着,眼神扫过弩箭射来的方向,如同俯瞰棋盘上的棋子。
那些淬毒的箭头,那些隐藏在暗影中、带着刻骨仇恨的眼神,在他眼中清晰无比。
“楚国大戟士……”
他低声自语,带着一丝了然和淡淡的嘲讽。
“徐骁灭楚,这亡国之恨,是全算是到我头上了。”
话音刚落,峡谷前后入口处,人影晃动。
数十名身着残破不堪、依稀能辨出楚国制式甲胄的汉子,手持长矛大戟,缓缓现身,堵住了去路。
他们眼神赤红,布满血丝,死死盯着马上的朱瞻基,那目光,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
为首一人,身材异常高大魁梧,手持一杆碗口粗的镔铁大戟,戟刃上寒光流转,杀气腾腾。他背上,一面残破却洗得异常干净的楚国军旗,在潮湿的空气中微微飘动。
“徐凤年!徐骁的孽种!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魁梧大汉声如炸雷,饱含着无尽的悲愤与怨毒。
“用你的人头,祭奠我大楚亡魂!”
老黄眼神一厉,五柄长剑嗡鸣更甚,剑气直指前方。
“就凭你们这些丧家之犬?也配取我家少爷性命?!报上名来,老夫剑下不斩无名之鬼!”
他此刻气势全开,指玄境宗师的威压毫不掩饰地碾压过去,让那些本就疲惫不堪的大戟士们呼吸都为之一窒。
“楚国大戟士,亲兵营校尉,卢崧!”
魁梧大汉怒吼一声,手中大戟猛地向前一指。
“弟兄们!报仇的时候到了!杀!”
“杀——!”
数十名大戟士发出野兽般的嘶吼,挺起长矛大戟,结成战阵,悍不畏死地朝着朱瞻基和老黄冲杀过来!
他们步伐沉重,带着一股同归于尽的惨烈气势,残破的甲胄在奔跑中哗啦作响。
老黄脸色凝重。
这些大戟士单兵实力或许不强,但结成的战阵显然受过严格训练,彼此呼应,长戟如林,在这狭窄地形中威力倍增。
他虽有信心护住少爷,但要击溃他们,自己也难免被拖住,万一崖上还有冷箭……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一道身影,比峡谷中最后消散的雨丝还要快,比崖壁间穿行的风还要轻灵,毫无征兆地出现在朱瞻基马前!
来人身着胜雪白袍,身姿挺拔如孤峰青松。一头乌黑长发仅用一根素白发带随意束在脑后,几缕发丝被风吹拂,拂过那惊世容颜。是的,容颜!
眉如墨画斜飞入鬓,眸似寒星点漆深邃,鼻梁高挺,唇色极淡,组合成一张俊美得近乎妖异的脸庞,雌雄莫辨,却又带着一股刀锋般的锐利。
腰间横挎两柄长刀,一柄刀鞘古朴如枯木,一柄刀鞘精致似春冰。
白袍人出现得太过突兀,仿佛凭空而生。
她甚至没有看那些冲杀而来的大戟士,只是微微侧首,目光落在朱瞻基身上,清冷如冰泉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奇异的口音。
“徐凤年?”
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压过了喊杀声。
朱瞻基心中微动,目光迎上那双寒星般的眸子。
南宫仆射!果然是她!
白狐儿脸,雌雄莫辨胭脂评榜首,武学奇才,徐凤年红颜知己,惊天地泣鬼神十八停刀法,天下第一美人!
与记忆碎片中那惊鸿一瞥的身影完美重合。
他点了点头,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微笑。
“正是在下,兄台是?”
“南宫仆射。”
白袍人言简意赅,随即目光转向已经冲到近前的卢崧等人,眼神骤然变得冰冷。
“聒噪。”
话音刚落,腰间那柄如春冰般精致的长刀——春雷,已然出鞘!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只有一道快得超越视觉极限的、凝练到极致的刀光!
那刀光细如一线,却仿佛蕴含着开天辟地的锐利!它无声无息地切入大戟士们结成的战阵!
“嗤——!”
如同热刀切牛油!
冲在最前面的三名大戟士,连同他们手中精铁打造的长矛,被那道刀光毫无阻碍地从中剖开!鲜血内脏喷洒而出,染红了泥泞的地面!而那刀光余势未衰,直逼卢崧面门!
卢崧瞳孔骤缩,亡魂皆冒!
他本能地将手中镔铁大戟横在身前,全身力量灌注其中!
“铛——!!!”
一声震耳欲聋的爆鸣!
卢崧只觉得一股沛然莫御、冰冷刺骨的恐怖力量顺着大戟狂涌而来!
他虎口瞬间崩裂,鲜血淋漓,双臂剧痛欲折!
整个人如同被攻城锤击中,双脚离地,向后倒飞出去,重重撞在崖壁上,哇地喷出一大口鲜血!
那杆沉重的镔铁大戟,竟被生生斩出一道深达寸许的豁口!
一刀!
仅仅一刀!
震慑全场!
所有冲锋的大戟士如同被施了定身法,僵在原地,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
他们看着那三名被瞬间分尸的同伴,看着他们心目中勇武过人的校尉大人被一刀劈飞,生死不知,一股彻骨的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
老黄也倒吸一口凉气,悬停在空中的五柄长剑都微微一滞。
他看向南宫仆射的眼神充满了凝重和忌惮。
好快的刀!好霸道的刀意!
这白袍人的实力,绝对也是指玄境,甚至……可能更高!而且这刀法路数,闻所未闻!
暗中也开始警惕起了南宫仆射。
虽然他能看出来,南宫仆射实力应该不如自己,但是……要想杀自家少爷的话,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哪怕少爷有了仙术,但却没有防身之能。
南宫仆射收刀入鞘,动作行云流水,仿佛刚才那惊世一刀只是拂去了一片尘埃。
她甚至没再看那些呆若木鸡的大戟士一眼,目光重新落回朱瞻基身上。
“听说你手里有半部《吞金宝箓》?”
南宫仆射开门见山,语气依旧清冷。
“给我,我护你回北凉。”
朱瞻基笑了,带着今生纨绔的玩世不恭。
他当然知道南宫仆射的目的——听潮阁。
不过,这也正合他意。
一个如此强大的打手兼保镖(兼未来的……首席老婆),主动送上门来,岂有拒绝之理?
“不错,我手里确实有半部《吞金宝箓》。”
朱瞻基点头,拍了拍腰间一个不起眼的旧皮囊。
“不过现在给你,万一你拿了东西跑了,我找谁去?不如到了北凉,进了王府,我亲手奉上?正好,我家听潮阁里书不少,兄台若有兴趣,不妨多待些时日?”
南宫仆射秀眉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似乎在权衡。
片刻,她冷冷道。
“可以,但若到时你拿不出,或敢耍花样……”
后面的话没说,但那冰冷的眼神比任何威胁都更有力。
朱瞻基笑容灿烂,仿佛刚才的刺杀从未发生。
“放心,我徐凤年别的优点没有,就是说话算话。尤其对……漂亮的人。”
他故意在“漂亮”二字上微微一顿,眼神带着探究的意味扫过南宫仆射完美无瑕的脸庞。
南宫仆射眼神一寒,但终究没说什么,只是冷冷地转过身,面向那些残余的大戟士。
那些幸存的楚国老兵,此刻早已斗志全无,看着南宫仆射,如同看着一个来自地狱的白衣修罗。
“滚。”
南宫仆射只吐出一个字,却蕴含着令人窒息的杀意。
朱瞻基见状也没有阻止。
他要不是看着姜泥的份上,这些人一个都活不成。
残余的大戟士如蒙大赦,哪里还敢停留?
连滚爬爬地扶起重伤昏迷的卢崧,仓皇无比地退入密林深处,消失不见。
一场惊心动魄的伏杀,因南宫仆射的横空出世,瞬间消弭于无形。
老黄收起五柄长剑,重新插回剑匣,看向南宫仆射的眼神复杂无比。
他走到朱瞻基身边,低声道。
“少爷,这位……什么来头?好生厉害!”
虽然他刚才也听到了南宫仆射的名字,但是他这些年退隐江湖,从来都没有关注过什么胭脂评,自然也就没有听说过南宫仆射的名头和身份。
朱瞻基看着南宫仆射那遗世独立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深邃的光芒,低笑着回答老黄,声音只有两人能听见。
“老黄啊,看见没?这才是真正的高手风范。以后学着点。”
“至于来头……”
朱瞻基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朱瞻基式的了然。
他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一个想成为天下第一的……狠人。而且,以后说不定,就是你‘少奶奶’。”
老黄闻言,眼睛瞬间瞪得比铜铃还大,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鸭蛋,看看南宫仆射那俊美无双的侧脸,又看看自家少爷那狡黠的笑容,只觉得脑子嗡嗡作响。
少……少奶奶?!这……这从何说起啊?!
她不是男的吗?
难道……少爷喜欢男的?!
老黄想到了很恐怖的事情,突然忍不住打了寒颤,眼神很是复杂的看向朱瞻基。
朱瞻基却不再解释,策马向前,对着南宫仆射的背影朗声道。
“南宫兄,雨停了,路还长。请吧,咱们回北凉!”
南宫仆射没有回头,只是迈开步子,白袍在雨后微湿的山风中轻轻飘动,身影清冷孤绝,仿佛一道划破阴霾的雪亮刀光。
夕阳的余晖终于艰难地穿透厚重的云层,洒在泥泞的峡谷小路上,将三人一马的身影拉得很长。
前路依旧坎坷,但有了这位横空出世的南宫仆射同行,朱瞻基的归途,似乎也染上了一层别样的锋芒与期待。
峡谷伏杀的尘埃落定,三人一马继续沿着泥泞的山路向北凉方向行去。
雨后的空气格外清新,却也带着晚秋的寒意。夕阳将三人的影子拉得悠长,投在湿润的土地上。
老黄牵着马,时不时偷偷瞟一眼身旁那位沉默的白袍“公子”南宫仆射,心里依旧在嘀咕少爷那句“少奶奶”的惊悚言论,眼神复杂至极。
南宫仆射则目不斜视,步履轻盈却稳定,仿佛刚才那石破天惊的一刀只是随手而为,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清冷气息。
朱瞻基坐在马背上,看似悠闲地打量着沿途风景,实则体内正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
自元婴苏醒、记忆融合的那一刻起,《万相神功》便已自行运转。
这门脱胎于《大武侠》、熔炼了二十八部绝世武功的无上功法,其根本奥义就在于“万相归一,无相无我”,兼具二十八神功的优点,而且还能自行吸纳天地元气,化为最本源的“万相真元”。
此方世界的天地元气,远比之前的大明和水浒世界要浓郁和活跃得多,虽仍远不及真正的修仙世界,但已堪称高武与低仙的临界之地,对于《万相神功》而言,实乃一片前所未遇的沃土。
朱瞻基清晰地感知到,一丝丝精纯元气正透过周身毛孔源源不断汇入体内,沿《万相神功》玄奥路径自行运转周天。
每循环一周,真元便壮大一分,更潜移默化地淬炼着他这具年仅十九岁的肉身,四肢百骸不断被滋养强化,血肉骨骼越发坚韧,五感六识也愈发敏锐。这种蜕变虽缓却持续不断,根基打得无比牢固。
丹田深处,那孱弱的小元婴依旧紧闭双目,但随着万相真元不断注入,其周身黯淡的光芒正以肉眼难以察觉的速度逐渐复苏。
它如一位沉睡的帝王,虽仍虚弱,却凭其高位格本能地引导、炼化着涌入的能量,并持续反哺和提升着这具身体的根基。
这种依靠天地元气、注重根基与感悟的恢复方式,与他前世凭借《吸功》强取他人内力截然不同,是一种水磨工夫,却更为契合天道,潜力无穷。
“此界灵气充沛,远超大明和水浒……正适合我重走无敌路。”
朱瞻基心中暗忖,眼中掠过一丝深邃的野望。
“待我统御此界,天下高手皆可为资粮。以此界强者为炉鼎,运转《万相神功》熔炼之效,所能汲取的本源之力,岂是前世那般小打小闹可比?”这方高武低仙的世界,在他眼中,已俨然成为一片更为广阔的狩猎场。
“照此速度,若无外力干扰,只需数月,必能稳固筑基,重回巅峰境界。若再得些许机缘,说不定还能突破元婴初期瓶颈。”
朱瞻基心中盘算,对未来充满了期待。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老黄看了看前方,开口道。
“少爷,南宫……公子,前面有片避风的山坳,咱们今晚就在那里歇脚吧?生堆火,也能驱驱寒气。”
南宫仆射无可无不可地微微颔首。
朱瞻基笑道。
“好,听你的。正好,老黄,趁此机会,把你那压箱底的九剑招式,再给我演练演练,让我熟悉熟悉?”
自从那日他元婴觉醒,向老表露学武之意后,老黄便将那套锤炼筋骨、由外而内的上乘内功法门传授给了他。虽说那点微末内力在《万相神功》面前不值一提,早已被同化吸收,但作为掩饰却是正好。
老黄闻言,脸上露出为难之色,下意识地瞥了一眼旁边的南宫仆射,搓着手低声道。
“少爷,这……这剑招要配合咱家那粗浅的内功心法才能发挥威力,是不是……避讳点?”
江湖规矩,绝学秘技向来不传外人。他心下稍安,好在离府前就已将那股打根基的法门教给了少爷,那内功源自他的师门,虽不算顶尖,却也是正宗的由外而内、锤炼筋骨的上乘法门,足以支撑九剑的施展。
朱瞻基却浑不在意地摆了摆手,目光扫过南宫仆射那精致却冰冷的侧脸,朗声道。
“避讳什么?南宫兄不是外人,以后说不定就是自家人了。我的就是她的,她的……嗯,暂时还是她的。但学剑这种事,听听无妨,对吧,南宫兄?”
南宫仆射脚步未停,甚至连眼神都没有偏移一分,只是淡薄的嘴唇微启,清冷的声音飘出。
“你的剑,我没兴趣。”
老黄这才稍稍松了口气,但朱瞻基接下来的话又让他把心提了起来。
“哎呀,老黄,你看南宫兄都说不感兴趣了,你就别磨叽了。赶紧的,趁天还没黑透,再给我练练!难道你真想看我下次遇险,只能躲在你或者南宫兄身后喊救命吗?那多丢真武大帝、北凉世子的脸面啊!”
老黄哭笑不得,看着自家少爷那副无赖样子,又想到他那“真武转世”的传承仙术,以及那位深不可测的白衣刀客就在旁边,最终把心一横。
“罢了罢了,少爷您说的对,是老黄我迂腐了。”
老黄将马拴好,走到一片稍显平整的空地上,神色渐渐变得肃穆起来。
“少爷,您看好了。我老黄这套剑法,名为,其实是我自个儿瞎琢磨出来的,没啥名堂,但用来对付些毛贼,倒也够用。招式需配合内力运转,您已有些根基,看仔细了。”
他说得谦虚,但当他真正开始演练时,整个人的气势陡然一变!那佝偻的腰背挺直了,浑浊的眼睛变得锐利如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