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昭内心纠结了许多,可性命攸关,他只能弯腰抱起茯苓,将人送入内堂。
大夫去后院拿纱布和伤药,重昭将人轻放在榻上,刚想要抽身离开,却被茯苓拽住右手腕。
有婚约在身的他自然不想和其他女子过于亲近,这还未用力挣脱,就听见茯苓娇声喊着疼。
也不明白她怎么想的,左肩膀伤了还非要抓住自己的手,重昭也不好强扯开,就说道:
“姑娘,你我只是一面之缘,还请你松开手,不要让我为难。”
茯苓抬眸看他,学着惑绮扭捏造作的模样,带上鼻音和哭腔喃喃,“我怕。”
重昭哪曾见过这副做派,白烁向来大大咧咧,被白叔打了,也犟嘴不喊一句疼,也从不说怕。
这会儿听见茯苓柔弱的撒娇,身体都僵住了。
碍于道德,他抿着唇低下头,不去看她,也不敢看她。
那大夫回来,拿着剪刀和纱布,准备帮茯苓处理伤口,茯苓却怎么都不肯。
“你放着就行,我...我自己来。”
“姑娘,你这伤口在背后,自己来肯定是要流更多血的,而且更耗时间,也疼得厉害!”
“无碍,我也会些医药。”
“这位郎君在这,姑娘,还是保命要紧。”
茯苓不说话,那大夫也不好强行处理,说出去谁脸上都不好看,就把东西留下,“需要帮忙再喊我就行。”
重昭见大夫走了,回头看了一眼艰难起身的茯苓,想要离开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
身后传来衣服摩擦的声音,重昭站得更直了,生怕看见不该看的。
服用丹药之后,伤口本就有愈合的趋势,这大夫的伤药肯定没有臣夜的好,把他支走也是为了换更好的药。
用温水将伤口清理干净之后,冰冷的药膏擦在伤口处,让茯苓倒吸冷气。
看不见身后的伤口,上药就是麻烦,茯苓见重昭出神地盯着门外,坏心思地喊了声小郎君。
重昭下意识看去,入目是雪白香肩,狰狞的伤口更显她的身形薄弱。
仅仅一刹那,重昭就用手捂住眼睛,语气里还有些薄怒,似是在责怪她不知男女大防,“姑娘又要作何?”
“伤口处我看不见,郎君能帮我将药抹开些吗?”
“我去找大夫过来”,重昭说完就要往外走。
“你刚才既已看过,为何不愿?”
茯苓的恶人先告状对重昭不太管用,他逻辑清晰地反驳,“若不是你无故喊我,我根本不会回头!”
“罢了,就找面铜镜吧,无非就是我疼了些,冷了些。”
见她这副委屈模样,重昭的道德感又开始作祟,欲言又止了好半天,才出去拿了面铜镜回来。
茯苓原本想要接过,他却拿得稳当,举着铜镜站在床前,闭上眼睛说:“你快些处理。”
这小仙君,耳根都红了一大片,却还是这么风光霁月,嘴上拒绝得果断,心里又过意不去,主动来举这铜镜,还真是别扭。
伤口处理好之后,重昭一眨眼就跑没影了。
茯苓也没多待,化作妖花离开医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