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樾说的那番话,犹如深冬冷刺,锐利地划开重昭的外壳,将里头的血肉割成碎渣。
“可怜呐~”
回过神来,才发觉走出很远,眼前人不是其他,是茯苓。
她双手抱胸,眸子微眯,嘴角带笑可重昭莫名觉得她在生气。
发间的碧蓝步摇还在晃动,乌黑的长卷发落在胸前,额间还有一缕碎短发,衬得娇俏几分,可那嘴像是抹了毒药,戳人痛处毫不留情。
“眼巴巴地跑来找她,如同丧家之犬再逢旧主……”
“只可惜,离了家的狗就是野狗,哪怕死在路边,也不会有人多看一眼。”
“你抓白烁的法子…该不会是摇尾乞怜吧?”
重昭本就没打算伤害白烁,正要找个理由敷衍过去,一记咒术带着厉风袭来。
茯苓不知身后情况,招式到了跟前,根本躲不开。
“小心!”
他飞扑上去,抱着茯苓滚向一旁,尘土被震得漫天飞扬,常媚带来的守卫也将他们围住。
“就凭你们两个,也敢在我狐族作乱!”
如今静幽山满是冷泉宫的敌人,落入他们手里可没有好下场。
茯苓召出云火弓,朝着侧方射出三箭,破开一个缺口,重昭紧随其后,突出重围。
“分开跑。”
常媚见二人分开,径直追着茯苓而去,毕竟她可是烧了情树,必须付出代价!
天色渐晚,白烁和梵樾小吵一架后,让藏山把人看住,独自去探查情况。
“该死!居然让他们逃走了!”
“去搜啊!中了我的毒爪肯定逃不远,加强防备!”
“是!”
茯苓没想到,重昭居然会折返,在她以为必死无疑的时候,挡住常媚那淬了巨毒的爪子。
如今外面全是狐族守卫,这山洞荒废许久,隐藏在枯树中,不用担心被发现。
捡枯木枝生火后,才在这一片漆黑中,找到些许温暖。
肩膀受伤处传来刮骨刺痛,重昭只能用左手磕绊地解开腰带,将衣服层层卸下。
这背后的伤,着实不好处理,看不见也摸不到。
茯苓站起身绕到他身后,将伤口处的衣衫掀落,拇指刚落在爪痕旁,那牵拉感带动伤口。
疼痛尚且能忍,只是茯苓身上的花香萦绕着他,指尖抚上来的刹那,痛感里夹杂酥麻痒意,让他忍不住抖了一下。
“不用”“别动”
“余毒不清,这伤口便长不好。”
“外面都是士兵,伤重一分,危险就多一分。”
茯苓半跪着贴上他的身躯,手心顺势落在左肩上,另一只手固定他的手臂,缓缓贴近,用嘴帮他将余毒吸出。
柔软的触感让重昭不敢动弹,他脑中竟全是茯苓的身影。
肩膀处传来的湿润水汽,还有不经意掠过伤口的舌头,让他联想到冷泉宫禁室里,那舔舐鲜血时的妖媚面容。
那时他狼狈不堪满腔愤恨,如今却觉得暧昧异常,就如同此时此刻。
重昭盯着柴火,喉结滚动,不知不觉间,耳尖都红得通透。
那噼里啪啦的声响,盖过两人的心动,也焚烧阻拦的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