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宁长公主到!”
尖细的声音直传大殿,成康帝和皇后的脸色都难看了三分。
昭宁来不来也不给回帖,今日特地在他们之后才来,分明就是要落他们面子。
可偏偏,她手上有一道圣旨,免死金牌!
国若将亡,昭宁殉之。
这道圣旨几乎保证,她若不犯不可饶恕的大错,便没人敢动她,也没人能动。
两年前及笄礼,她就不顾众人,将出言不逊的礼部侍郎之子给当众掌嘴一百,脸都打烂了。
圣旨一出,成康帝顶着压力也只能关惑绮一月禁闭。
“见过陛下”,惑绮作了个极标准的礼,只不过,不是跪拜。
脸上那一抹淡笑,像极了对成康帝皇权的挑衅。
成康帝抿着唇,从鼻子中呼出一口气,满是对手足疏离的无奈,“上元佳节,意在团圆,昭宁能来就好。”
“谢陛下。”
惑绮提着裙摆走到位置坐下,原本还嚣张的奉昭郡主见到惑绮,缩了缩脖子,像躲罗刹一样挪开些。
见她如此,惑绮轻抬眼皮转头看向她,鹌鹑似的模样,惑绮轻蔑地哼了声就不愿多施舍一个眼神。
不远处,明檀和白敏敏低声聊着什么,目光似有似无地飘来。
仔细算算,惑绮的母妃是白敏敏阿爷的妹妹,也是明檀母亲的妹妹。
她们三个是表姐妹关系。
但见面的次数少之又少,毕竟被困在公主府,除了皇家不能见外人。
觥筹交错间总要说些客套话,惑绮一杯又一杯地喝着,侍女续酒的手都有些抖,生怕公主喝上头了要砍人。
柳陌透过屏风,怜惜地望向那抹身影。
其他女眷都是三两认识的围坐,就她身旁空无一人,清瘦的身影像纸一样薄。
“今日上元宴,唯少一人。”
“定北王为我大显,浴血奋战,苦守边关多年,今日,他若是能回来,那才算是真正的团圆。”
宿文淳端起酒杯起身,“陛下,东洲一战,定北王居功至伟,老臣斗胆,还请在座的诸位,以杯中美酒,遥祝远在苦寒之地的定北王军。”
“好”“定北王到——”
定北王无诏回京,气势汹汹,开口便是给战死英灵敬酒,本就心虚的令国公慌了神。
不少人都变了脸色,只一味喝酒,不敢应声。
成康帝见氛围压抑,接在他后举起酒杯,缓和道:“诸位爱卿不必拘礼,定北王如今凯旋,正好圆了朕方才所盼,可谓好事成双。”
这时,梁荣儿起身想要献艺。
“既知丑,就别献了。”
江绪此话一出,女眷们纷纷看向梁荣儿,又觉为她尴尬,收回目光,奉昭适时嘲讽两句,她就哭着跑了出去。
奉昭记恨明檀,趁机挑事让明檀献曲,皇后为了缓和刚才的闹剧,也顺了她的话。
明檀根本没有准备,这等重大场合,又有梁荣儿这个前车之鉴在,她根本不敢应下,委婉推辞。
奉昭咄咄逼人,惑绮将手中的酒杯稍用力放下,发出清脆的一声,众人都看了过去。
“我弹琴也好听,要不要听我弹弹?”
奉昭肩膀一抖,嘴巴张了又闭上,连忙认错,“奉昭不敢。”
“行了,本王回京,不是来听这些靡靡之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