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前去,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都要让殿下把这个孩子留住!”
见柳陌没应,宿文淳又警告道:“殿下比起檀儿不差分毫,你若分不清主次,别怪我心狠!”
“下官明白。”
当天夜里,宿文淳就带着柳陌再次登门公主府,没有像上次一样被拒之门外,说明此事有转圜之地。
戈溪在前方引路。
“殿下这段日子情绪不高,消瘦许多,受不得刺激。”
“柳大人有些话,还需三思后再开口。”
摘星楼三楼,会客厅。
惑绮撑着下颌闭目养神,娇俏的脸比往日憔悴苍白,一身红衣更显人单薄虚弱。
听见脚步声,缓缓睁开眼看去,早已没了当初的灵动,眼神也麻木灰败了不少。
“随便坐。”
惑绮挺直了身子,眼神却还是懒散没有焦点。
“殿下,这一个多月来,臣已然让柳陌好好反省。”
“檀儿虽是臣的义女,但柳陌与她除去赠琴一事,无甚往来。”
“这虚无缥缈的绮思,总是不切实际,况且檀儿已是定北王妃,注定与臣等背道而驰。”
“他一时糊涂,才辜负了殿下的心意,今日臣特带他来认错。”
惑绮没太大反应,只是轻点额头,柳陌挥开衣摆,郑重地跪了下去。
“臣先前一叶障目,误将感激当做倾慕,实在蠢笨至极。”
“自那日后,臣便夜夜梦见殿下,一颦一笑皆似昨日,才悔悟对殿下的心意。”
“求殿下再给臣一次机会,臣必将奉上所有,让殿下看见臣的真心!”
惑绮迎上他的目光。
眼神坚定真挚了不少,有几分看所爱之人的模样。
可……
“被你骗过后,我觉得你的每一句话,都真假难辨。”
“你且在这跪一晚吧。”
惑绮出了正厅,向顶楼走去。
戈溪也将宿文淳请出了公主府。
烛火摇曳,柳陌跪在那,回想这一个月来的迷茫。
自从被殿下赶出公主府后,柳陌连续三晚都夜不能寐。
他脑子里都是殿下。
闭上眼睛,她的模样,她的声音,仿佛就在身边。
后来,总是梦见殿下以泪洗面,缩在床上独自哭泣。
就在昨晚,他梦见殿下和明檀在南御河街落水的场景。
周围空无一人,他朝着殿下游去,想要把她救起,却被推开,还听见殿下说,死了也是解脱……
那绝望释然的眼神,看得柳陌的心都在抽痛。
拼命朝她游去,可就是抓不住她的手,眼睁睁看着她沉入水底,没了呼吸。
醒来时,睫毛都被泪水浸湿了。
那时,他才大梦初醒。
发觉殿下已然成了他不能缺少的人。
明檀的遥不可及让柳陌给她镀了一层光,误将这遗憾放在了首位,以至于蒙蔽了自己的心。
他如今,只想好好弥补。
不为孩子,只为殿下一人。
次日天刚亮,戈溪传话过来,让柳陌伺候殿下用完早膳,再去上朝。
柳陌记得,殿下以往都是要睡到很晚才起,有时他下了朝,都未必醒了。
见她撑着困意,草草吃了不过半碗,柳陌猜,殿下大抵是心软,不愿耽搁他赶早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