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老太太重男轻女,好东西都留给棒梗吃剩的,小当和槐花根本尝不到。从前傻柱带来的饭盒,两个女儿最多拿窝头蘸点菜汤。
明天再去找刘照天问问,那家伙坑人最有一套。想完,她也不管老太太,自顾自躺下。
反正这老太不用人操心,醒了就哭,饿了就吃,吃饱就睡。秦淮如只需盘算,下一个该利用谁。
易中海这边,觉得自己全盘皆输。傻柱不怎么理他,棒梗进了少管所,将来指望他养老也落空了。如今他也醒悟,秦淮如怕是靠不住了,只剩发愁。
许大茂同样烦躁,工作被李主任调到车间,干的都是辛苦活,自己又不懂技术。家里的媳妇也烦人,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农村丫头,当初怎么就昏了头娶了她?
跟娄晓娥根本比不了。其实许大茂对娄晓娥还有感情,可人好像被傻柱撬走了。看见娄晓娥看傻柱的眼神,他就怒火冲天——她从没那样看过自己,要不是这样,他也不会去举报。
要是刘照天知道大伙儿都过得不好,肯定特别高兴。
不知怎的,早上竟碰见了娄晓娥。
刘照天好奇地问:“你不是在家待得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回来?不会是想傻柱了吧?”
只见娄晓娥脸一红,刘照天心里嘀咕:都快三十的人了,这副表情也不嫌害臊。
他把娄晓娥拉到一边,说:“明天让你爸有点心理准备,我还要去找他说件大事。”
说完也不管她反应,转身就走。
这个月,刘照天终于要转正了,工资涨到三十六块五。其实他不在乎这点钱,但钱多了,以后大手大脚也没人会怀疑。
晚上回家时,恰好撞见他那便宜爹正在打刘光福,下手是真狠,比他还厉害。幸好自己早早搬了出来,不然刘光福的今天就是自己的下场!
他也没上去劝,就站在一旁淡淡看着,然后轻声开口:“老刘,我今天转正了。但你知道你为什么一直升不了官吗?”
刘海中一听这小崽子竟敢喊自己“老刘”,火气噌地就冒上来,抬手就想打。可转念一想,人家现在成了国家的人,自己要是动手,说不定这官路就真断了。
上次也是被这小子坑了一把,连二大爷的位置都丢了。他强压着火气,不甘心地问:“为啥?”
刘照天没管地上头破血流的刘光福,只是说:“你要是再这么打儿子,这辈子都别想升官。你名声早就臭了,哪个领导会用个名声烂大街的人?”
说完,他扔了一块钱给刘光福,“去看病吧,摊上这种爹,算你倒霉。我算是脱离苦海了。”
刘照天其实在给刘光福挖坑。
他知道李主任马上要得势,刘海中也会变成李主任手里的一把刀。
到那时候,刘海中绝不会念什么父子情,大义灭亲绝对是他第一选择。在敌人身边埋个眼线,能长期掌握对方动向,这才是自己今后站稳脚跟的关键。
他又想到,到时候于海棠估计也会插一脚。
那女人,可不是什么善茬,会不会因爱生恨,找机会报复自己?
三大爷家也是一团乱。阎解成腿断了,好久没法工作,只能领十块不到的基本工资,可他爹还逼他们两口子多交伙食费。
要说三大爷真是会算计,这时候两口子穷得叮当响,阎解成还拄着拐呢,这不是明摆着逼于莉吗?
万一于莉想不开,为了钱做出什么让阎解成戴绿帽的事,那当初娶媳妇的钱不都白花了?
凭于莉的姿色,想干这种事一点都不难,只看她愿不愿意罢了。
刘照天环顾大院,好像没一家过得开心顺心,而且多多少少都跟自己有点关系。
可话说回来,哪次不是大院的人先招惹他刘照天的?
他刘照天行得正坐得直,从没先动手,都是他们的脸自己凑上来的。
第二天,刘照天来到娄家。
娄父果然在家等着他。刘照天开口就问:“那天晚上李主任抄家的事,你知道了吧?”
娄父笑呵呵地说:“多亏有你啊,小刘!这次要不是你,又得被李主任抓到把柄了。”
“客气话我就不多说了,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刘照天心知这老头肚里没藏好主意,便告诉他:“最新消息,马上要起风了,你得早做打算。”
娄父点点头:“这事我听说了,我和老伴打算过几天去乡下避一避。”
刘照天见他一脸不以为意,厉声说道:“你以为躲去乡下就没事?想得太简单了!”
接着一字一顿地补充:“我收到的消息是,你要躲过这一劫,得——过——海!”
娄父大惊失色,喃喃问道:“怎么会这样?你从哪儿得的消息?准吗?真要跑那么远?”
刘照天神情严肃:“我自有渠道。你是明白人,别多问,知道多了没好处。我就问你,最快几天能准备好?”
娄父震惊地问:“小刘,难道你也一起过去?那敢情好啊!”
刘照天没接他的话,继续说:“我暂时不走。听说那边也乱得很。你们这次得带一个人走。”
“谁?”娄父讶异。
刘照天说:“你女儿娄晓娥的相好,傻柱。”
“我把丑话说在前头,这次动作要快,绑也得把他绑走。”
“他是谭家菜的传人,带过去不仅不是拖累,还能帮上你们不少。”
“话就说到这儿,你要是不答应,我也会想办法把他送过去。但我希望你别辜负我这番心意。”
刘照天没再多说,转身就走。走得干脆,人设必须神秘,就得让这老头捉摸不透。
他有所顾忌,才会听话。
其实刘照天考虑了很久,该用什么态度和娄父谈这件事。带一个人走绝不容易,万里远行,路线必须全部打通才成。
多一个人,就多一分风险、多一分暴露的可能——就像你上学突然消失两天,老师肯定急疯,所有能联系上你的人电话都会被打爆。
傻柱也是一样。多少领导指着他拉关系,一天不见都不行。何况他也不是无牵无挂。
这事只能临走时才能告诉傻柱。要是不肯走,就打晕带走。这就是刘照天的打算。
眼不见为净,还能让何雨水开心。何乐而不为?
漫长等待后,终于等到娄父的消息。
这次娄父面色憔悴,对刘照天说:“你的消息我确认过了。孩子,你这是能通天啊。”
刘照天心里暗骂:什么通天不通天,净说些没用的。
直接问道:“时间、地点?”
“我等着接手你留下的全部呢!”
听闻此言,娄父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意,回应道:“放心,全都归你,包括我朋友的也一并给你。无论如何,这次要多谢你。”
“将来你若有机会去那边,可以直接来找我们,只要我们能办到,任何条件都能满足。”
刘照天见这老头态度诚恳,便提醒道:“你们最好做好伪装,家里的东西尽量别动,只带能直接变现的,衣服也别多带,越往南走越热。”
“另外,帮傻柱向厂里请个假,三五天时间足够你们离开了。那边社会不太平,多带些信得过的人手。”
接着,他又对娄父说:“如果可能,走之前通知我一声,我想让我女朋友送送她哥哥,这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
见娄父点头同意,刘照天便转身离开。他还有些话要和小女友交代。
见到何雨水后,他没再说什么缠绵的话,而是直接谈起正事。
他对何雨水说:“这次你哥真要走了,再见面至少是十几年后的事。”
“虽然你怨他、恨他,连我也不怎么待见他,但他毕竟是你哥哥。这次是真的要离开了,最多只有五天时间。”
何雨水呆呆地望着刘照天,满脸难以置信。她知道最近刘照天一直早出晚归,肯定是在为傻柱的事奔波。
没想到他真的按自己的想法去做了,可心里还是忍不住难过。
看到何雨水的表情,刘照天不禁叹了口气:“你不用替他担心,那边生活条件很好,买东西不用票,想吃什么都有。”
“你应该为他高兴才对。毕竟很多人都想去还去不了呢。你要是想去,我们就一起去。”
听到这话,何雨水笑了:“我要是去了,岂不是又离他近了?算了,我们就在这儿好好生活吧,这样也挺好的。”
“以后只能天各一方了。”说完,何雨水又无声地哭了。泪水从鼻尖滑落,最后从下巴滴落在纯白的棉袄上。
都说眼泪是透明的,可为什么雨水的眼泪总是暗暗的?每次落在衣服上都会留下暗色的痕迹。
或许是因为心也是暗暗的吧!怨了半辈子的人终于要走了,终究还是不舍。就像那首歌里唱的:爱恨就在一瞬间。
他们的转变,也发生在一瞬间。
三天后,大雪覆盖了整个京城。刘照天接到娄父的通知,今晚就要行动。
傻柱只接到厂里需要外出做饭的通知。当他晃晃悠悠坐上吉普车后,发现后座上的人很是面熟。愣了片刻,突然想起对方是谁——
娄晓娥的父亲,娄董事。以前在厂长的招待宴上见过几次。其他时候,包括娄晓娥和许大茂结婚时,这位娄董事都未曾露面。
傻柱想打招呼却不知如何称呼——叫“娄董”显得生分,叫“伯父”又太过亲昵。娄父察觉了他的窘迫,主动打破沉默:“何师傅,是我请你来的。过两天想劳烦你帮我亲戚做顿饭,特地替你请了几天假。”他略带歉意地补充:“事先没跟你商量,只和厂长打了招呼。”
见娄父态度温和,傻柱连声道“不敢”。娄父不再多言,转而凝望窗外景色,仿佛要将整座京城刻进脑海。傻柱见状轻叹一声,也默默望向覆雪的街道。
不多时,轿车停在一幢带庭院的别墅前。这是傻柱初次造访娄家,宅邸外观气派,室内却透着古雅韵味。他正暗自感慨贫富悬殊,忽见沙发上坐着最令他厌恶的刘照天——那人不仅跷腿闲坐,右手更搂着女子腰肢。
刘照天迎着他愤怒的目光轻笑:“没错,我和何雨水在一起了。不过今天找你来另有其事。”不待傻柱发作,他慢条斯理地投下惊雷:“娄家今晚就要举家迁往香江,包括娄晓娥。”
傻柱震惊地看向娄晓娥,只见她面露歉色。刘照天起身作势离开,最后抛下一句:“我已经说动娄董事,你随他们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