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茂立刻添油加醋地报告刘海中如何贪赃枉法、私藏财物。
旁边的人见刘海中大势已去,也你一言我一语,数落他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
刘海中听完后,吓得脸色发白,额头的冷汗也淌了下来。
李主任听众人七嘴八舌说完,脸色一沉,厉声问道:“刘海中,他们说的那些事,你认不认?”
刘海中不敢辩驳,只用哀求的眼神望着李主任。
见他这副模样,李主任的火气倒渐渐消了。
他转头对站在旁边的许大茂说:“从今天起,你接替刘海中的位置,等会儿就让人帮你把办公室收拾出来。”
想了想,又补充道:“刘海中的问题,你大概也清楚了。接下来怎么处置他,就由你来决定。”
许大茂向来擅长揣摩领导心意。听李主任说的是“惩罚”而非“法办”,便明白领导是想教训刘海中,却不愿把事情闹大。
李主任当然清楚手下这些人都不干净,真要一个个追究,谁也跑不了。只是刘海中做事太过分,已经威胁到他的利益。只要不报警,怎么罚都行。
处罚的轻重,李主任自己不便开口,轻了起不到警示作用,重了又显得他不讲情面。这任务交给许大茂,正合他意。
许大茂一脸坚决地应道:“李主任放心,我一定让刘海中同志记住这次教训,以后好好为厂里做贡献。”
李主任满意地点点头:“行,刘海中就交给你处理了。”说完转身离开,临走前带走了站在最后面的那个受伤青年。
等李主任走远,许大茂一把将瘫软的刘海中扯到面前,用手轻轻拍着他的脸,低声说:
“二大爷,你之前的威风哪儿去了?”
“不是挺会狐假虎威的么?”
说着忽然加重力道,狠狠一巴掌扇过去,厉声喝问:
“之前不是说要抄我的家吗?啊?”
许大茂嚣张地盯着刘海中,说道:“刘海中,我正式通知你,车间不用回了。明天开始,你去扫厕所。”
说完,他一把推开刘海中,径直走进刘海中原来的办公室,挥手把桌上的东西全扫到地上。
接着,他往椅子上一靠,双脚往桌上一搭,悠闲地晃了起来。
这一刻,许大茂深深陶醉在权力的滋味里。他总算明白,为什么有人说“你不爱权力,只是因为你从未真正拥有过”。
现在权力在手,他享受极了。早上还神气活现的刘海中,到了晚上,比小猫还温顺,战战兢兢,低眉顺眼——这样的刘海中,许大茂还是头一次见。
刘海中整个人都是懵的。从高高在上的领导,到扫厕所的,不过一个晚上的事。
他憋着一肚子火,却不知道该恨谁。李主任?他不敢。许大茂?更不敢,把柄还在人家手里。
刘海中郁闷至极,而他的儿子刘照天却心情大好——刚刚系统奖励到账,他的体质又提升了。
如今在体质这块,刘照天觉得自己已经算得上拔尖。虽然这提升是靠着举报亲爹换来的,但他觉得值——这个爹太能惹事,不下台,迟早害全家。
一夜过去。第二天刘照天刚到单位,主任就通知有人找他。
他快步走进会议室,看见一位穿黑色中山装、西裤笔挺、脚踩棉皮鞋的中年人,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虽然不认得是谁,但看气场就知不是一般人。
对方远远就伸出手,刘照天也赶紧上前握住:“我是刘照天,请问您是?”
中年人笑了:“小伙子,真认不出我了?再想想。”
刘照天仔细一看,觉得眼熟,突然想起——是前几天晚上醉倒在雪地里的那人。只是今天衣着整齐、气质完全不同,一时没认出来。
见刘照天一脸恍然,对方哈哈大笑,用力摇着他的手说:“刘照天同志,谢谢你那天的搭救啊!不然你第二天只能在报纸社会新闻版看见我了。”
他又半开玩笑地说:“小同志,没怪我吧?住院押金拖了两天都没还你。”
刘照天见对方语气轻松,便顺着话头接道:“愁得两晚没合眼了,您再不来,我都要去医院找您了。”
那男人听了,也没当真,只朗声笑起来。
笑罢,他才开口:“今早刚出院,一出院就直奔你们单位来了。”
“小伙子,你不仅热心,工作也相当出色嘛!”
“我和你们主任是老朋友,他刚才还夸你呢,说你做事仔细、认真负责。”
“对了,还没自我介绍——”
“我叫刘峰,是钢铁厂的厂长。听你们主任提起你之后,就对你有兴趣了。”
“我一直喜欢认真负责的年轻人。”
“正好现在人事科科长的位置空着,你愿不愿意来我们厂?直接接这个职位。”
刘照天心里自然是乐意的,但眼下这份工作是王主任安排的,不论去留,都得先问问主任的意思。况且调令也得主任签字才行。
见刘照天没立即回应,刘峰以为他仍有顾虑。
便接着说:“我就托大喊你一声照天吧。你不用急着回绝,先去请示你们领导,我在会议室等你的好消息。”
刘峰早上来时,就已经摸清了刘照天的家庭状况和近期工作情况。
他有意把刘照天调到自己厂里。
因刘峰上任厂长不久,手下缺可信之人,现有提拔上来的也未必能完全放心。
如今他与几位副厂长之间常有摩擦,正好借这个机会,在人事科安排一个自己人。
见刘照天离开,他便闭目养神,静候回音。
刘照天来到主任办公室。
王主任见他进来,并不意外,直接开口:“小刘啊,刘峰厂长应该已经跟你谈过了吧?他想调你去钢铁厂。”
“你自己怎么想?”
刘照天答道:“这份工作本就是主任您帮我安排的,我听您的,您说去我就去。”
王主任呵呵一笑,对他说:“你现在是股级,去了厂里就是正科级。表面是升了。”
“放在平时,我不一定建议你去。毕竟从我们这儿去厂子容易,可想再回来就难了。”
“但现在形势不一样了,当工人反而更有保障。”
“所以我建议你答应刘厂长,而且越早调过去越好。”
刘照天听懂了王主任话里的意思——主任也已察觉风向正在变化。
王主任一直对刘照天很照顾,无论是帮他分家还是安排工作,都尽心尽力。
刘照天临走前对王主任低声说:“主任,你也早做准备吧,听说风快来了。”
说完,他微微欠身离开。
王主任望着门口,摇了摇头。刘照天虽然消息来源不明,但这种事应当不假。
其实他自己也已察觉到风向有变,只是不清楚何时会起风。既然刘照天提醒了,确实该早做打算。
刘照天来到会议室,刘峰正笑着等他。
刘照天开门见山:“我们主任希望我跟您工作,今后您就是我领导,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刘峰说明了自己的处境:“我当厂长不久,和几位副厂长在工作上有分歧,关系有些紧张。
你升任人事科科长后,可能会遇到不少麻烦,但我希望你能尽量自己应对。”
交代完注意事项后,刘峰说:“不出意外,今天下午调令就会到,你明天直接来上班。”
刘照天心中欣喜,没想到短短几个月,就当上了科长。
虽然在厂里,权力可比现在大得多。
下午,调令果然送达。王主任签字后,派人交了上去。
办公室同事们得知刘照天要去钢铁厂,虽然不舍,还是纷纷向他道贺。
刘照天也笑着和大家告别,欢迎他们以后休息时到钢铁厂找他。
下班回到四合院,刘照天远远注意到许大茂看自己的眼神不太对劲。
他猜到,一定有什么事与自己有关。
这事还得从昨天那个满脸青春痘的青年说起——
李主任交代完许大茂的工作后,就带着受伤的青年回了家。
那青年名叫李明,是李主任的远房亲戚,在村里就偷鸡摸狗,后来惹了事被赶出来。
李主任受不住李明父亲的恳求和钱财 ,把他带进城里,安排在轧钢厂。
谁知李明进了厂依然不改恶习,不是偷摸就是打架,还曾调戏过总工的女儿。
李主任无可奈何,只得将李明安排在身边,顺便看管着他,毕竟这家伙太能生事。
看着李明红肿的脸颊,李主任问道:“又打架了?不是跟你说别动手吗?早晚碰上个你惹不起的。你就不能安分点?”
李明一脸委屈:“叔叔,这回真不怪我!今天我们抄刘海中家,他儿子刘照天不但拦着,还动手打我。”
说着,李明掀开上衣露出腰上的淤青,又指着脖子上的划痕:“叔叔你是不知道,刘照天那小子简直想要我的命!这脖子上的印子,是他拿螺丝刀划的,我要不是闪得快,命就交待在那儿了。”
李主任心知李明话里有夸张,可他们毕竟是代表自己出去的,刘照天这么做,确实没给他留面子。
想到上回抓傻柱时,也是这个刘照天在旁边打圆场,最后不了了之,李主任沉吟片刻,对李明说:“刘照天不是咱们轧钢厂的职工,现在我们也管不着他,你说能拿他怎么办?”
李明献计:“听说他和傻柱的妹妹走得很近,咱们就从这儿下手。直接说他协助傻柱逃跑,抓来审问,上点手段,想要什么口供还不是随我们?”
李主任皱了皱眉。之前因为刘海中的事已经得罪了一些人,现在又要为这小子去惹街道办?
见李主任犹豫,李明又压低声音:“叔叔,厂里后厨的刘岚……婶子还不知道吧?您也得小心,别让婶子察觉,不然她那脾气,非闹翻天不可。”
李主任听出话里的威胁,咬牙道:“李明,你非要这样不可?我替你擦了多少次屁股,这是最后一回。”
李明呵呵一笑,语气讨好:“叔叔放心,绝对是最后一次,以后您说什么我都照办。可这个刘照天不除,我心里不踏实啊。”
李主任看着这个所谓的侄子,心想:我现在只想除掉你。
但眼下,还是得先想法子对付刘照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