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丰见何雨柱踹倒劫匪的动作利落,不由心生欣赏,主动上前搭话:“方才见你挺身而出,勇气可嘉,力道也足,一脚便制服了歹人。落地时下盘稳当,看得出是块练国术的好料。我高某收徒不多,但看你根骨不错,有没有兴趣学?”
何雨柱听他绕来绕去,无非是想收自己为徒。他对国术兴致不大,虽然父母早逝,家中只剩他与妹妹雨水相依,学些功夫防身未尝不可,但如今身怀系统,能直接提升格斗技能,本身身手也不差,便不觉得非学不可。
他干笑两声,正打算婉拒。高丰却眼尖,瞥见他衣襟被扯开一道裂口,语气转缓:“衣服怎么破了?天还凉,漏风易受寒。我家就在附近,有个徒弟身形与你相仿,前几日才给他添了新衣。若不嫌弃,随我回去换一件吧。”
高丰平日并非热心之人,只是今日偶遇何雨柱出手制匪,见他年纪虽轻却胆识过人,动作干净利落,不由动了惜才之念。他暗忖:若这少年根骨果真上乘,绝不能错过;若资质平平,便算无缘。
他却不知,何雨柱方才见义勇为,并非全然出于正义之心。
何雨柱压根没认出那人是劫匪,他只瞧见对方划破了自己的棉袄,一心只想着要对方赔件新的。
他原本没打算与高丰深交,毕竟两人仅是萍水相逢,谈不上什么了解。
可没想到这位老先生如此热情。
何雨柱面露难色地笑了笑:“高老先生,这怎么好意思?您不是说这衣服是买给您徒弟的吗?”
“要是我穿了去,那多不合适啊……”
他话说到这儿便停住了,懂得适可而止。
不过看高先生这身打扮——棉袄外罩中山装,身材健硕,精神矍铄,丝毫不像为生计奔波之人。
而且出手也大方,初次见面就主动要送他棉袄。
想必这种衣物在他眼里,也算不上什么稀罕物。
难道,这位老先生真是位隐于市井的大人物?
……
“小伙子,这点小事算什么?一件棉袄而已,值不了几个钱!”
“眼下虽已入春,但天还没回暖,身子要紧,你跟我走一趟就是了。”
一件棉袄罢了?
不值几个钱?
果然,这高丰确实是个阔气人。
这年头物资紧缺,大家吃穿用度都省。
棉袄这种大件,多数人只有一件,穿完整个冬天,等天暖了拆洗晾晒,收好来年再穿。
一直穿到布料破得不成样,也只会换布不换棉,省得很。
可高丰却说“一件棉袄而已,不值钱”。
就这么一句,何雨柱就明白——这人非富即贵。
见高丰如此大方豪爽,何雨柱也不再推辞。
反正眼下时间还早,去一趟也无妨。
“那就多谢了。”
何雨柱一答应,高丰脸上便露出笑容,
立即带他往自己住处走去。
……
几分钟后,高丰领着何雨柱穿过八大胡同的巷子,走进95号大院。
这院子和何雨柱住的不一样——
何雨柱住的是三进四合院,高丰住的却是二进院落,
前院较小,也没有后院。
走进大院,何雨柱发现四周异常安静,
从前院到主院,除了高丰,一个人影也没见到。
不对劲……该不会是遇上人贩子了吧?
才初次见面就送袄子,哪有这样好的事?
何雨柱心里顿时警惕起来,暗暗攥紧拳头,
紧紧盯着这位自称高丰的老先生,随时准备脱身。
“小伙子,这就是我住的院子。我一生没娶,也没儿女,所以显得冷清。”
“平时两个徒弟陪我住,不过他们今天上班,晚上才回来,不然可以介绍你们认识。”
“袄子就在主屋,随我来吧。”
高丰语气自然地说着。
何雨柱听完,一时愣住,随后满脸惊讶。
啧……
合着这整座四合院,全都是你的啊?
我还纳闷怎么不见人影呢!
这年头拥有一整个四合院,这位老先生到底是什么来头?!
何雨柱心里暗暗吃惊,对高丰肃然起敬。
“高先生,这么大的一座四合院,就只有您和两位徒弟住吗?”
何雨柱有点不敢置信地望着高丰。
高丰听了,含笑点头解释道:
“是啊,这院子是组织上分配给我住的。”
“刚分到的时候,倒没觉得多大。”
“不过退休以后,天天待在家,反而感觉院子空旷起来了。”
这个年代能分到房子的,多半是战时参军的人。
但普通军人一般只能分到四合院里的一间房。
高丰却能得到一整个四合院。
这说明他很可能曾立下过功劳。
想到这里,何雨柱就明白,眼前这位高先生绝不只是一位国术师傅。
他的身份肯定没那么简单。
何雨柱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组织分的?还是一整套四合院?”
“高先生,您可真是位大人物啊!”
高丰淡淡一笑。
他看何雨柱为人正直,也就没太遮掩自己的身份。
直言道: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人物,就是在战争时期立过一些功劳,对组织贡献比较多,所以待遇稍微好一点。”
何雨柱听了,心中十分敬佩。
两人说着说着,就走进了四合院的正房。
一进门,何雨柱就被眼前的景象震住了。
一套当下最流行、价格最贵的皮沙发。
中间茶几上摆着各式茶具,还有造型精致的茶杯茶盏。
沙发和茶几下面铺着一大块法式地毯,花纹繁复华丽,一看就很贵重。
边柜上放着一盏十分精美的台灯。如今普通人家还没通电,大多还在用煤油灯。
而高丰家里不仅有台灯,还有吊顶的大灯。
除了台灯,柜子上还摆着一台老式留声机。
留声机旁边,还放着一台今年刚上市的最新款收音机!
收音机在眼下可是稀罕物,一般人根本买不起。
何雨柱记得,他住的那条胡同里,只有街道办王主任家有一台收音机。
整条胡同里,五个住着上百人的大杂院,谁家都没有收音机。
何雨柱往沙发后边瞧去。
沙发紧挨着墙的位置,立着一座高大的落地钟。
钟旁边有个多宝架,格子里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瓷器和古玩。
高丰家里的布置,何雨柱一路看下来,
脑子都有点转不过弯了。
真是高端、大气、上档次!
又低调、奢华、有内涵!
何雨柱在心底给高丰家连连贴上了这几个词。
光是看这些摆设,他就能想象高丰得多有钱。
想起高先生之前在街上说的话,
好像是有意收他做徒弟,教他国术?
这哪是普通的师父,分明是贵人啊!
何雨柱默默想着,心里忍不住激动起来。
“小伙子,你先在沙发上坐会儿,我去给你找件棉袄。”
“壶里的茶是我出门前刚沏的,现在喝应该正好。”
“想喝水就自己倒,桌上的杯子都是干净的。”
高丰叮嘱了几句,就进屋去拿棉袄了。
何雨柱虽然对高丰家每样东西都充满好奇,
但第一次到别人家,随便乱动总归不合适。
何雨柱平时在四合院里该怼就怼、该骂就骂,
不过在外人面前,他还是懂规矩的。
该讲礼貌时讲礼貌,该谦逊时就谦逊。
这会儿,他就老老实实坐在沙发上,等着新棉袄。
……
没过多久,高丰就从里屋拿出一件崭新的黑棉袄。
一看就是新做的,厚实蓬松。
里面的棉花也是新的,比他身上那件拆洗多次、棉花都结块的旧袄强多了。
何雨柱盯着那件棉袄,眼睛都直了。
虽然还没穿上身,
但他已经能想象到它有多舒服、多暖和了。
高丰一脸慈祥地把棉袄递过来:
“来,小伙子,穿上试试,看合不合身!”
何雨柱礼貌地接过来,赶紧脱下自己那件又脏又带着酸臭味的旧袄。
他把旧袄叠好放在一旁,随后换上了高丰给的新棉袄。
穿上新袄子,何雨柱觉得浑身都舒坦了。
又软又暖,还带着淡淡的香气。
没一会儿,身上就暖和了起来,周围的酸臭气也闻不到了。
何雨柱心里高兴,脸上也露出笑容。
不过衣服是人家送的,总得好好感谢。
他望向高丰,诚恳地说:“高先生,真是太谢谢您了!”
高丰摆摆手,笑道:“小事小事,一件衣服不用这么客气。对了,小伙子怎么称呼?”
之前在路上,何雨柱一直有点戒备,没细说自己的情况。
这会儿他笑了笑,答道:“高先生,我叫何雨柱,家就住在南锣鼓巷附近。”
高丰点点头,坐下来倒了两杯茶,递了一杯给何雨柱,自己也喝了一口。
他抬手示意何雨柱坐下,笑着说:“来来,坐。何雨柱,这名字好,一听就是家里的顶梁柱。看你年纪不大,今年多大了?还在上学吗?”
何雨柱答道:“十六了,现在没上学。之前在丰泽园做工,后来出了点事,就没再做了。今天本来想去我师父那儿,他朋友新开了家酒楼,最近缺人手。没想到路上遇到抢劫的,衣服也扯破了。现在时间也晚了,我师父该忙了,只能明天再去。”
他说着,轻轻叹了口气。
何雨柱心里清楚,高丰是因为自己“见义勇为”才欣赏他。
虽然这事其实是误打误撞,但他也乐得认下这桩好事,正好给高丰留个好印象。
果然,高丰听完连连点头,眼中满是赞许:“好、好,小何啊,年纪虽轻,却肯吃苦、有上进心,自己出来找工作,真是个踏实的好孩子。”
“这孩子品性确实不错,正直善良,乐于助人,比同龄人成熟不少。”
何雨柱微微笑了笑,谦虚地回应:“高先生您过奖了。其实我也是不得已,母亲走得早,前些日子父亲又丢下我和妹妹跑了。现在我是家里唯一的依靠,不吃苦怎么养活我们兄妹俩?不瞒您说,刚才那件破袄子是我唯一的外套,回家补一补还得继续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