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环渐进间...
柏锦承受着心理和生理的压力。
最终抵不过,晕了过去。
...
会议室内弥漫着一种事后特有的、混合着绝望、暴戾与诡异平静的气息。
星沉浦胸口的剧烈起伏渐渐平复,那双猩红骇人的眼眸里,疯狂的风暴缓缓退去,只剩下疲惫。
她低下头,看着怀中如同破碎娃娃般了无生气的柏锦。
她长发凌乱,衣衫不整,白皙的肌肤上残留着触目惊心的红痕和淤青,那双曾经清澈明亮的眼睛闭着,长睫被泪水浸湿,黏在苍白的脸颊上。
一种尖锐的刺痛刺穿了星沉浦坚硬的心脏外壳。
但那感觉太微弱,太短暂,迅速被她用更厚重的麻木与惯性的掌控欲覆盖。
她沉默着动作轻柔地,将柏锦打横抱了起来。
柏锦的身体软绵绵的,没有丝毫力气,头无力地垂靠在她的颈窝。
星沉浦抱着她,一步步走出这间会议室,走向她总裁办公室。
推开厚重的实木门,里面是一个与外面商业世界的冷硬简洁截然不同的空间。
一半是极具现代感的办公区域,另一半则用一道精致的屏风隔开,后面是一个布置奢华舒适的休息间。
星沉浦绕过屏风,将柏锦小心翼翼地放在那张宽大柔软的床上。
纯黑色的丝绸床单,更衬得柏锦肤色苍白得透明。
她拉过柔软的羽绒被,盖住柏锦布满痕迹的身体。
然后,她在床边坐下,伸出手,指尖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颤,轻轻将柏锦额前被泪水和汗水浸湿的发丝,一点点理顺,别到耳后。
她的目光落在柏锦脆弱的脸上,眸色深沉如夜,里面翻涌着复杂难辨的情绪。
但这丝涟漪很快消散。
她站起身,不再看床上的人。
她走回办公区域,沉身坐进那张象征着权力顶点的黑色真皮座椅。
巨大的落地窗外,城市依旧灯火璀璨,霓虹闪烁,映照着她冷硬的侧脸,却照不进她眼底的丝毫光亮。
她需要处理残局。
必须立刻,马上。
她拿起手机,解锁屏幕,冰冷的光映着她毫无表情的脸。
她的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敲击。
不过短短几分钟,总裁办公室的门就被敲响了。
声音克制而恭敬,带着熟悉的节奏。
“进。”星沉浦的声音恢复了平日里的冷冽。
门被推开,两个身形精悍的男人走了进来。
他们穿着统一的黑色作战服,动作利落,眼神锐利,周身散发着血腥洗礼后特有的煞气。
“老大。”两人异口同声,微微躬身,姿态是绝对的服从。
星沉浦没有抬头,她的目光依旧落在手机屏幕上。
只有那轻轻敲击着光滑桌面的食指,泄露了她内心并非毫无波澜。
“去,”她开口,声音不高,“把会议室那些人,处理了。”
张扬和张帆眼神没有丝毫变化。
他们甚至没有多余地问一句“哪些人”或者“如何处理”。
因为他们太了解星沉浦的风格,也太清楚自己的职责。
“是。”两人再次同声应道,干脆利落。
星沉浦这才抬起眼,目光掠过他们,似乎想起了什么,补充道,语气平淡:“另外,颜溪那女人,”她顿了顿,准确地说出了小溪的本名,“送给你们两个了。”
这句话里的含义,不言而喻。
颜溪精心算计,试图挑拨离间,甚至可能间接导致了今晚这场失控的风暴,已经触碰了星沉浦的底线。
将她“送给”张扬和张帆,意味着她失去了所有的价值和对星沉浦而言那点可怜的“存在意义”。
接下来的命运,将完全由这两个从黑暗中走出的男人决定。
这张扬和张帆对视一眼,眼神交换了只有他们自己能懂的信息。
对于老大的命令,他们从不质疑,只会执行。
“是。”第三次,简洁有力的回应。
没有任何多余的废话,两人再次微微躬身。
然后利落地转身,如同两道黑色的影子,悄无声息地退出了办公室,并轻轻带上了门,将一室的死寂与沉重,重新留给了星沉浦。
办公室内,重新恢复了令人窒息的安静。
只有星沉浦指尖无意识敲击桌面的声音。
她靠在椅背上,闭上眼,揉了揉发胀刺痛的太阳穴。
...
凌晨时分,万籁俱寂。
城市沉睡在浓重的夜色里,只有星沉浦办公室休息间内,一盏昏黄的壁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如同黑暗中一颗孤独的星辰。
柏锦是在一阵剧烈的头痛和全身仿佛被碾碎般的酸痛中醒来的。
意识回笼的瞬间。
她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奢华的天花板,以及身下触感细腻的黑色丝绸。
这不是她的床。
她动了动,想要坐起来,却牵动了身上无处不在的疼痛,尤其是脖颈和下体。
她倒抽一口冷气,眼泪几乎瞬间就涌了上来,却被她死死咬住下唇,倔强地逼了回去。
她转过头,看到了坐在不远处沙发上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星沉浦并没有睡。
她甚至没有换下那身沾染了欲望与暴戾气息的衬衫,只是解开了领口的两颗扣子,显得有些颓唐。
她靠在沙发里,指间夹着一支燃了半截的烟,猩红的火点在昏暗中明明灭灭,烟雾缭绕,模糊了她冷峻而疲惫的眉眼。
她就那样静静地坐着,像一尊沉默而危险的雕塑。
四目相对。
空气仿佛瞬间凝固,充满了火药味。
柏锦眼中的迷茫迅速被巨大的恐惧和屈辱取代。
她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不顾身体的剧痛,用尽全身力气抓起手边一个柔软的羽绒枕头,狠狠朝着星沉浦砸了过去。
“魔鬼!你这个魔鬼!放开我!让我走!”她的声音嘶哑破碎,带着哭腔,因为极致的愤怒和恐惧而剧烈颤抖。
枕头软绵绵地落在星沉浦脚边,毫无杀伤力,却像一种绝望的宣战。
星沉浦看着那个明明脆弱得一碰即碎却还要张牙舞爪的女孩,眸色深沉如夜。
她没有动,只是缓缓将烟递到唇边,吸了一口,然后吐出灰白色的烟雾,隔着缭绕的烟雾,静静地审视着柏锦,那目光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走?”她终于开口,声音因为熬夜和烟熏而异常沙哑,“你想走去哪里?”
“哪里都好!只要离开你!离开你这个疯子!变态!”柏锦激动地大喊,泪水终于决堤,汹涌而下。
她挣扎着想要下床,双腿却软得不像话,刚触地就一阵踉跄,险些摔倒。
她扶着床沿,单薄的身体瑟瑟发抖,却依旧用那双盈满泪水和恨意的眼睛,死死瞪着星沉浦。
“离开我?”星沉浦重复着这三个字,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可笑的事情。
她将烟蒂摁灭在水晶烟灰缸里,发出“呲”的一声轻响。
然后,她站起身,一步步朝柏锦走来。
她的步伐并不快,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柏锦的心尖上。
昏黄的灯光勾勒出她高大挺拔的身影,投下的阴影将柏锦完全笼罩。
柏锦惊恐地后退,直到脊背抵住冰冷的墙壁,退无可退。
星沉浦在她面前站定,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她伸出手,不是要打她,而是用指尖,极其轻佻地勾起了柏锦散落在肩头的一缕黑发,在指间缠绕把玩。
“锦儿,”她的声音低沉,“你还不明白吗?从你答应和我在一起的那一刻起,你就没有‘离开’这个选项了。”
她的指尖顺着发丝滑下,轻轻抚过柏锦红肿未消的脸颊。
那冰冷的触感让柏锦猛地一颤,如同被毒蛇舔舐。
“你是我的。”星沉浦的目光紧紧锁住她,那双深邃的眼眸里翻涌着浓得化不开的占有欲,“你的头发,你的眼睛,你的嘴唇,你身体的每一寸...包括你的眼泪,你的痛苦,你的恨...”她的指尖停留在柏锦剧烈起伏的胸口,感受着那下面疯狂跳动的心脏,“...还有这里,都只能是我的。”
“我不是!我不是任何人的!尤其不是你的!”柏锦崩溃地尖叫,用力拍开她的手,像是碰到了什么极其肮脏的东西,“星沉浦!你看看你对我做了什么?!你把我当什么了?!一个可以随意发泄的玩物吗?!”
她指着自己脖颈上清晰的指痕,指着身上那些暧昧又残酷的淤青,声音泣血:“这就是你所谓的爱吗?!用暴力,用强迫,用这种...这种禽兽不如的方式?!”
“爱?”星沉浦的眼底掠过一丝扭曲的光。
她猛地伸手,攥住了柏锦指着伤痕的手腕,力道之大,让她痛呼出声。
“对,这就是我的爱!”她逼近她,灼热的呼吸混杂着烟草的气息喷在柏锦脸上,眼神疯狂而偏执,“我就是要让你疼,让你怕,让你记住!记住你是谁的人!记住违逆我、想要逃离我的下场!”
她的声音越来越大,带着一种宣泄般的暴戾:
“你以为温柔缱绻就是爱吗?那是软弱!是伪装!只有最彻底的占有,最深刻的烙印,才能证明你属于我!谁也抢不走!你自己也不行!”
“疯子...你真的是个疯子...”
柏锦看着她眼中那毫不掩饰的占有欲,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窜头顶,让她浑身冰冷,连挣扎的力气都快要消失。
她不再尖叫,不再怒骂,只是用那双空洞的眼睛,望着近在咫尺的脸,声音轻得像一缕即将消散的烟:
“星沉浦...你这样困住我,得到的...只是一具行尸走肉而已...”
星沉浦瞳孔骤缩,攥着柏锦手腕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一股被戳穿恐惧的暴怒,混合着想要将她彻底吞噬的欲望,汹涌而上。
“行尸走肉?”她低哑地笑了起来,笑容里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温柔,“那也很好...”
她俯下身,不顾柏锦微弱的挣扎,将她死死禁锢在墙壁与自己胸膛之间。
冰冷的唇几乎贴着柏锦的耳廓,用一种宣告命运般的语气,一字一句地说道:
“就算是行尸走肉,你也得在我身边腐烂。这辈子,下辈子,永生永世,你都别想逃开我。”
“你生是我的人,死...也只能是我的鬼。”
冰冷的话语,如同最坚硬的枷锁,重重铐在了柏锦的灵魂上。
她闭上眼,最后一丝微弱的希望之火,彻底熄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