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规则？”
林峰重复着这四个字，心脏不争气地加速跳动。
这四个字，对一个曾经被规则束缚到几乎窒息的人来说，诱惑力太大了。
这意味着，他可以不再束手束脚。
他可以不再眼睁睁地看着罪犯因为所谓的“证据不足”而逍遥法外。
他可以不再因为顾忌“国际影响”而放过那些该死的境外毒枭。
他可以……用他最擅长的方式，去执行他认为的正义。
“真的……什么规则都没有？”林峰的声音有些干涩，他需要再次确认。
“有。”陆震霆的回答，却出乎他的意料。
林峰的眉头皱了起来。
“唯一的规则，就是忠诚。”陆震霆一字一句地说道，眼神变得前所未有的锐利，“对这个国家，对这片土地，对这里的人民，绝对的忠诚。”
“你可以杀人，可以放火，可以把天捅个窟窿。但你做的所有事，都必须以华夏的利益为最高准则。”
“只要你不叛国，不把枪口对准自己人，那么，你就是自由的。”
陆震霆走到林峰面前，将一杯已经有些凉了的茶，推到他面前。
“裁决之眼，直属最高军事委员会，独立于所有战区和部门之外。它的存在，本身就是最高机密。能调动它的人，不超过五个。”
“你，或者说‘影杀’，就是裁决之眼在这个区域的唯一执行人。”
“你将拥有我们能给予的，国内的最高权限。”
陆震霆的话，像一颗颗重磅炸弹，在林峰的脑海里炸开。
最高军事委员会直属？
最高权限？
这已经不是权力了，这是尚方宝剑。
“你可能还在想，万一闹出大动静怎么办？”陆震霆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比如，你不小心，杀了一个有很大背景的人。”
他笑了笑，笑容里带着一种睥睨天下的霸气。
“你还记得，你在魔都拷起来的那个官二代吗？”
林峰点点头。那张嚣张的脸，他这辈子都忘不了。
“他爹，是魔都某个实权部门的二把手。你被辞退，就是他一句话的事。”
“那现在呢？”林峰问道。
“现在？”陆震霆的嘴角勾起一抹冷意，“他和他那个宝贝儿子，应该正在西北的某个非正规矿场里，每天为了一个馒头，跟其他‘犯人’打得头破血流。”
“他们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太阳了。他们在人间，已经‘蒸发’了。”
林峰的心，狠狠地跳了一下。
他知道陆司令能量大，但没想到大到这种地步。一个实权部门的二把手，说蒸发就蒸发了，连一点浪花都翻不起来。
“所以，你明白了吗？”陆震霆看着他，“你只管动手。剩下的事，我们来解决。”
“不管你杀了谁，不管你惹了多大的麻烦，都有人替你兜底。我们要的，只是结果。”
林峰沉默了。
他在消化这些信息。
这和他想象中的地下组织，完全不一样。
这根本就是一个披着“灰色”外衣的，国家最暴力、最不讲理的机器。
“为什么是我？”林峰抬起头，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因为你合适。”陆震霆的回答很简单，“你的能力，你的心性，都合适。”
“KK园区和皇家永利KtV，是你的毕业考试。你交上来的答卷，我很满意。”
“你救了人。林峰，记住这一点。”陆震霆的语气变得语重心长，“你不是一个杀人狂魔。你杀人，是为了救更多的人。你心里那杆秤，没有歪。”
“这，就是我选择你的原因。也是裁决之眼，选择‘猎人’的唯一标准。”
“我们可以给你不守规则的权力，但你必须拥有自己的底线和原则。”
“否则，你和那些被你裁决的人渣，又有什么区别？”
陆震霆的话，像一道光，瞬间照亮了林峰心中所有的迷雾。
他终于明白了。
陆司令不是要他做一把没有感情的刀。
他是要他做一把，懂得分辨善恶，懂得为何而战的，守护之刃。
他想起了李阿姨家的那碗鸡汤，想起了刘雨菲给他擦拭伤口的温柔，想起了那些被解救的女孩们劫后余生的眼泪。
他想起了自己退役后那六个月的自我放逐。他看遍了祖国的大好河山，但心里的那个窟窿，却一点没被填上。
直到他为了救人，再次拿起枪，再次让双手沾满鲜血。
那个窟窿，似乎才被一种叫做“意义”的东西，填满了一点。
原来，他天生就不是一个能安稳度日的人。
他的宿命，就是在黑暗中行走，用杀戮，来守护光明。
林峰缓缓站起身，再一次，对着陆震霆，敬了一个军礼。
这一次，他的眼神里，没有了迷茫和怨恨。
只有坚定和决然。
“司令，我再问您最后一次。”
“讲。”
“如果有一天，我心里的那杆秤，歪了呢？如果我滥用了这份权力，变成了我曾经最讨厌的那种人，您会怎么做？”
陆震霆看着他，沉默了片刻。
然后，他从腰间，拔出了一把手枪，放在了茶台上。
那是一把老式的五四式手枪，枪身已经磨损得很厉害，但保养得极好。
“这把枪，跟了我三十年。”陆震霆的声音，无比平静，“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会亲手，清理门户。”
林峰看着那把枪，笑了。
他也从后腰，拔出了那把在皇家永利KtV里，从豹哥手上缴获的手枪，放在了茶台上。
“司令，不用您动手。”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会用它，自己解决。”
四目相对。
空气中，仿佛有电光在闪烁。
良久，陆震霆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欣慰和豪迈。
“好！不愧是我陆震霆的兵！”
他收起枪，重重地拍了拍林峰的肩膀。
“林峰，我再问你一次，你愿意成为这把，悬在所有罪恶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吗？”
林峰没有丝毫犹豫，声音铿锵有力。
“我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