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此话一出，雅间内气氛顿时一僵。
萧钰皱着眉头看向如青松般端坐的苏军团长。
这个不知所谓的军团长……
是真有些……不识抬举了啊。
他目前无灵根，正在等落宝铜钱给他搜罗他想要的异灵根，最好是雷灵根。
但武道已入品，堂堂玄体一境武夫，练气后期以下，不是他一合之敌。
此刻，萧钰拳头悄然一握，武夫的气势便在茶杯中惊起涟漪。
但不过一瞬，他气势便敛了起来，无他，坐在对面的张童给他使了个眼色。
他只能吸口气，咬着牙压下心头的火。
“军团长，”萧钰笑眯眯看向赵凌，“萧某……话还没说完呢。”
“啊……”
赵凌张了张嘴，此刻，店小二已经撤下去了被萧牧风吃光了的盘子，上了几道小菜。
他拿起筷子，夹起天泽大陆特有的一种小菜，放入嘴中，一咬，发出清脆的蔬菜断裂声。
他轻声朝萧钰道，“萧二少爷，如果……你还是说些你哥很牛逼之类的废话，就还是……”
“免开尊口了。”
萧钰和张童对视了一眼，纷纷眉头一皱。
他们没太听懂“牛逼”的意思，但单看对方态度，就知道不是好词。
这苏军团长……是真把自己当条强龙了啊……
萧钰勉强笑了一下，“军团长，萧某的意思是，萧牧风兄弟与我兄长结的善缘，我们萧家待他极好……”
他转头看向萧牧风，后者立刻身形一颤！
“我萧钰，更是待牧风如亲弟弟一般。”
“牧风，”萧钰温和朝萧沐风笑道，“像那件你看上的云锦法衣，你又何必去偷呢？”
“你跟哥哥说一下不就行了吗？”
说到这里，他拍拍手掌，下一刻，两个身穿道袍的人就踏步走入了雅间。
赵凌瞟了一眼，一个白胡子老道，拿着一个锦盒，将锦盒放在了萧牧风面前，随即站到了萧钰身后。
一个中年模样，头上发髻插了一把白玉簪子，手里还提了把剑，直接站在了萧钰身后。
两人同张童一样，精华内敛，以赵凌现在练气三层的修为，根本望不出他们的气。
萧钰把锦盒一掀，里面正是那件白色云锦法衣！
“呵呵，牧风，”萧钰笑着道，络腮胡脸上满是真诚笑意，“你既然喜欢，这件法衣——”
他拍拍胸脯，“我替大哥做主了！从今天起，它——”
“就属于你了！”
萧牧风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眼前的法衣，两只手放在膝盖上，握着拳头，但……仅仅只是一个握拳姿势而已。
他的拳头，此刻没有丝毫力量。
萧钰见萧牧风这副窝囊样子，嘴角轻轻翘起。
他转过头，朝赵凌笑道：“军团长，之前您说您了解了我们天泽大陆的结善缘……”
“现在看，”他缓缓摇了摇头，脸上笑意消减了点，“您还是不够了解……”
“我来回答吧。”
对面的张童接口道，
“苏军团长，”他抱了抱拳，面色轻松，“萧牧风朋友与萧淳兄弟的善缘……是我们落宝铜钱促成的。”
“关于灵根抽取，”他声音慢慢，“当年的牧风仅仅是个小孩子，他应该没有记住当年我们当铺和他的契约。”
“契约上，”张童轻轻摇着扇子，给自己扇风，慢条斯理道，“白纸黑字写着，一旦抽出灵根，”
“原宿主的面貌、身材都会受影响，与此同时，”
他盯着赵凌的眼睛补充道，“原宿主将再无机会重获灵根，或者获得新灵根，我们落宝铜钱……亦无这种办法。”
张童其实不知道可不可以。
但落宝铜钱，从无这种先例，以后也不会开这种先例。
倘若开了这种先例，那所有买了他们灵根的客户，终其一生都会惴惴不安，害怕灵根的得而复失。
这是……很影响他们生意的。
“喔……”
赵凌点点头，朝张童笑道，
“你们落宝铜钱的总部……在哪里？”
嗯？
张童眉头一皱。
怎么？
你个姓苏的，还敢闯我总坛不成？
莫说你这个军团长是真是假，即便是真的某一界的仙帝，面对我铺总坛，也只有折戟的命！
他摇了摇扇子，轻声笑道，“张童不敢瞒军团长，我铺总坛，正在天泽大陆——天泽城。”
赵凌点了点头。
这个问题……
其实不是他要问的……
而是，直播间的宝子，纳兰大总管要问的……
……
此刻，直播间弹幕已经轰然。
Lv20纳兰雪（膝盖上捧着一册案牍，兴奋扣字）：“对上了！对上了！都对上了！如果这个破组织的总部真是天泽大陆天泽城的话……那就是对上了！就是这个！我们红叶洞天记载这个事了！……”
Lv20林晟（抠鼻）：“快说啊，大总管，没看见主播在等吗？他都快撑不住了！”
Lv0抱离真人（红名，赤鼎大陆）：“红叶洞天？是大荒落星域那个吗？（问号脸）”
Lv24邹青（眼睛一亮）：“诶！道友好（拱手）”
Lv0抱离真人（捻了下胡子）：“邹兄好！（拱手）（龇牙笑）”
Lv20纳兰雪（敷衍了一下）：“是，就是大荒落星域那个”
Lv20纳兰雪（嘴角翘起）：“主播你听好噢，我们红叶洞天记载了，这个破组织，大概一千年前在大荒落星域出现，用了两百年，把整个星域搞得乌烟瘴气……”
Lv20纳兰雪（低头看看案牍，又抬头扣扣字）：“有一个大陆上的仙帝带头，组织了众仙帝、道君结盟，花了三百年，将这个破组织从大荒落星域清除了，后来，这个组织的总部就迁移到了着雍星域上面的天泽大陆……”
Lv0抱离真人（笑了一下）：“纳兰小姑娘所言不错，当年，就是赤鼎大陆的仙帝带头（捂脸），老道我也亲身经历了这场对落宝铜钱的围剿，唉，一晃都五百年了（叹气）”
众人：？？？
「“哇靠！那真人，你现在多少岁啊？”」
「“什么修为啊，我靠？”」
Lv0抱离真人（揉揉眉心，有些感慨）：“也就六百余岁，当年就是一个筑基，现在也才元婴（叹气）”
Lv24邹青（环顾了一下自己所处的山洞，叹了口气）：“唉！真人谦虚了，晚辈邹青，见过真人（拱手）”
「“+1，见过真人！”」
「“+1，……”」
Lv0抱离真人（拂尘一甩）：“呵呵，诸位客气（拱手）”
Lv0抱离真人（面色变得凝重）：“主播，老道上线，是为了提醒你，同落宝铜钱的人交手，重要的……不是他们的人，而是他们手上的铜钱，这一点，请切记！务必切记……”
……
“喔……”
赵凌微微沉默着，直到从弹幕中扫完众穿越者提供的信息后，他才深深吸口气。
眯着眼睛，转头看向张童，后者微微错愕，他有些……看不懂对方的目光了。
张童莫名觉得，这苏军团长的眼神，多了……几分戏谑，以及……
不屑。
赵凌朝张童淡淡道：“那就对了。”
嗯？
张童愣了愣，萧钰也愣了愣。
什么对了？
赵凌端起茶杯，嗅着茶香，朝张童戏谑道：“我说怎么看这铜钱越看越熟悉呢……”
“原来，”他放下茶杯，转过身子朝着张童认真道，“是你们这群……从大荒落逃走的……”
“余孽啊！”
——“啪！”
张童眼眶震动，手中扇子猛然一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