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了不少凉风之后，林恩才终于感觉醉意上涌。但在辅助驾驶的帮助下，还是安全回到了河谷区的公寓。
林恩才刚进门，倒头便睡。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透，林恩就已经骑着他的“阿波罗”出现在了沃森区小唐人街的后巷。
此刻维克多的义体诊所还没开门。
林恩倒也不着急，蹲在门口一边抽烟一边等着。
一口气吐出，林恩皱了皱眉，味道还算不错，主要是劲不太够，怀念前世神秘东方大国的方便大家牌香烟。
“不过现在是2075年，也不知道东方大国现在什么样了，在夜之城混出名堂，有机会回去看看？”林恩这样想着，心里终于有点期待的事了，慢慢从刚来夜之城的那种压抑感中抽离出来。
“你在这等维克托医生吗？他的诊所还要一个小时才开门呢，要不来我的通灵屋坐坐？”一道女声响起。
林恩抬起头望去，是个黄色短发，画着浓厚眼影的女孩。
出于警惕，林恩先瞟了一眼屋内，确认真是一个塔罗牌小屋，这才起身回答：“不准我不付钱，我老家那边的习惯。”
对面的女人显然没想到林恩会这样说，但还是点了点头。
见他同意，林恩把手里对烟头往地上一丢一踩，动作干净利落。
走进小屋，他直接在沙发上坐下。
“你好，我叫米丝蒂。”女人打了个招呼，然后去一旁的柜台里掏出了一打塔罗牌。“要不要算算最近运势？”
林恩小脚一翘，开口道：“试试吧，多少钱？”
米丝蒂笑了笑，开始玩弄起手中的牌。“你是第一次来，就不收钱了。”
“哦，是力量，代表着决心、勇敢、内部斗争，可以代入你最近遇见的人事，进行解析了。”
米丝蒂掏出一张卡片，里面绘画着一个重度改造的人，他的胸前有一个女人抚摸雄狮的图画。
“决心，勇敢，内部斗争，这就抽一张牌，能准吗，不要点生辰八字啥的？”
林恩对这个并不感兴趣，既然不收钱也没什么好说的。
“多谢你了，我在这休息一会等老维开门，没问题吧。”
“当然没问题啦，介意聊聊吗？”
……
米丝蒂语气很平稳，林恩和他聊了一会，虽然有点不太懂这种西方占卜，但是的确有点放松的感觉。
近一个小时后，诊所沉重的铁门发出“吱呀”一声，被打开。
米丝蒂这才带着林恩前往维克多医生的诊所。
“老维，有客人。”
林恩朝诊所内看去，维克多正穿着一件沾着油污的背心，打着哈欠走了出来，手里还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
“多谢你了，米丝蒂。”维克多开口，还是熟悉的声音，慵懒，磁性。
打过招呼之后，米丝蒂便返回了她的通灵屋。
“是你？”看到林恩，老维有些意外，但随即了然地笑了笑，“看来是发了笔小财，又想来我这儿更新一下身上的义体了？”
“钱是英雄胆，老维。”林恩笑着走了过去，“我想换点好东西。”
“跟我来吧。”
维克多领着林恩走下楼梯，进入了那间熟悉又充满安全感的地下诊所。空气中依旧是消毒水和金属机油混合的味道。
林恩直接坐上了那张冰冷的手术椅。
“说吧，想换什么？”维克多戴上他的技师护目镜，开始检查林恩身上的义体接口。
“我需要一个网络接入仓。”林恩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核心需求，“好一点的，能跑得动主流的快速破解脚本。”
他很清楚，在这个时代，纯粹的蛮力走不远。黑客能力也挺重要。
“哦？”维克多推了推护目镜，有些惊讶地看着他，“想当个网络黑客？那可是个烧钱的活计，小子。一套像样的操作系统，比你身上所有义体加起来都贵。”
“钱不是问题。”林恩说着，“另外，把能升级的都给我升了。反应增强件、皮下护甲、关节伺服电机……总之，都给我装上最好的。”
“发了笔财，小子决心要闯出番事业？”他意味深长地说道，手上的动作却没停，开始为手术做准备。
“我要给你上麻醉了，可能会睡一会。”
麻醉气体缓缓释放，林恩的意识逐渐模糊。
在半梦半醒之间，他能感觉到冰冷的机械臂在他的头颅和身体上工作，能听到金属与骨骼摩擦的轻响，还能听到老维那如同梦呓般的岁岁年年。
“……小子，记住，义体只是工具，别让它控制了你……我见过太多被力量冲昏头脑的蠢货……”
当林恩再次醒来时，已经是下午。
他感觉整个世界都变得不一样了。
他只是动了一下念头，视野中便弹出了一个崭新的、半透明的操作系统界面。无数数据流如同瀑布般在眼前划过，空气中每一个联网设备的信号源都清晰可见。
【操作系统：信使 t1型（军用级）】
【防火墙：基础IcE协议】
【已安装快速破解：目标定位、设备短路、重启义眼……】
他活动了一下身体，每一个动作都比之前更迅捷、更有力。
他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皮下的护甲层在随着他的动作进行着微米级的调整，以达到最佳的防护效果。
这次升级，花掉了他账户里将近九万欧元。
但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感觉怎么样？你可能开始会有点不舒服，眼前模糊，分不清眼神，出现跳帧。”老维的声音传来，他看起来有些疲惫，显然这场手术耗费了他不少精力。
“感觉……前所未有的好。”林恩由衷地说道。
“那就好。”老维点了点头，“账单我发给你了。记住我的话，孩子，别玩脱了。”
林恩走下手术台，正准备向老维道谢，他却同时收到了两条通讯请求。
一条来自V，一条来自杰克。
他先点开了杰克的。
“嘿！兄弟！昨晚喝得太尽兴了！”杰克那张充满活力的大脸出现在全息投影中，“杜洛克那个蠢货死了，现在六街帮那边乱成一锅粥！正是咱们大展拳脚的好机会！有空来我们瓦伦蒂诺帮的地盘坐坐，说不定你会感兴趣。！”
林恩笑了笑，回复了一句“有空一定到”，便关掉了通讯。
然后，他点开了V的。
“你的新玩具，感觉如何？”她开门见山地问道，显然，林恩在维克多这里的消费记录，她一清二楚。
“还不错，多谢老板慷慨。”林恩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
“收了钱就把活干好。你的第一个正式委托来了。”V将一份文件传了过来，“
林恩的目光落在文件上，标题让他微微一怔。
【委托：清理门户】
“清理门户？”
“没错。”V的表情变得有些微妙，似乎带着一丝幸灾乐祸，“还记得虎爪帮吗？我们之前惹上的那个麻烦。”
林恩当然记得，那帮疯子可是差点要了他的命。
“荒坂安保部和虎爪帮高层之间，一直有千丝万缕的利益输送，这在公司内部不是秘密。”V解释道，“但最近，虎爪帮的一位干部，一个叫‘石田健’的家伙，似乎有点失控了。”
“他私下里和军用科技的人搅在了一起。”V的声音压得很低，“他利用虎爪帮的渠道，偷偷将荒坂内部的一些低级别技术情报卖给了军用科技，以此换取军用科技的实验性义体和武器。”
“公司内奸？”林恩立刻明白了。
“可以这么说。”V继续说着，“这件事，安保部那边想自己压下来，不想搞得太难看。但我的上司詹金斯，非常乐意看到安保部出丑。所以，他以‘第三方’的名义，通过一个加密渠道，把这个委托‘外包’了出来。”
林恩瞬间懂了。
这活儿，脏。
荒坂不能自己派人去清理门户，因为那等于承认了自己内部监管不力，还和帮派有染。让安保部自己去查，他们肯定会想办法捂盖子。
所以，一个“不存在”的、来路不明的佣兵，就成了执行这个任务的最佳人选。
“潜入石田健在歌舞伎区的据点，找到他与军用科技交易的证据——可能是一份数据芯片，或者加密的通讯记录。”V继续说道，“然后，清理掉石田健和他的心腹。要做得像一场帮派内斗或者黑吃黑，不能留下任何与荒坂有关的痕迹。”
“这等于让我一个人去端掉一个虎爪帮的据点。”林恩皱起了眉头，“那帮疯子可不好惹。”
“所以报酬很高。”V伸出一根手指，“十万欧元。这笔钱由詹金斯私人支付，不会走公司的账。而且，石田健的据点里，肯定有不少他私藏的好东西，按照规矩，那些都归你。”
V看着林恩，眼神变得锐利起来：“更重要的是，这是打响名声的第一枪的机会。”
“而且，”V话锋一转，笑道：“这不也正好给了你一个报仇的机会吗？”
林恩沉默了。
V说得没错。
这个任务，简直是为他量身定做的。既能赚大钱，又能打响名声，还能顺便解决私人恩怨。
不过他早就不是刚来夜之城的愣头青了，虽然目前来看V信得过，还是得权衡一下这活的利弊。
风险虽高，但回报更大。
“我知道了。”林恩沉声说道，“把石田健的所有资料，包括他据点的结构图、人员配置、安保系统型号，全部发给我。”
“没问题。”V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记住，林恩，这次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我可以在权限内给你帮助，毕竟你是在替我干活。实在搞不定call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