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管事单膝跪地，掌心还流着血迹，语气却带着几分难掩的疑虑：“属下亲自去查探，那具尸体的容貌、身形胖瘦，血脉气息、甚至她的本命武器和空间手镯等气息，都与关青青的分毫不差，确实是她没错。只是……”
他话锋一转，眉头拧成疙瘩，“属下总觉得不对劲。她的性子看似温柔，实则目空一切，平日对家族长老和老祖都没多少敬意，更像坦然赴死。
按常理，难道不是死也要带上一个仇人吗？或者是想办法逃跑吗？她竟然只是和赵飞云一起像太上长老求饶而已呢？”
还有她那些心腹下属，往日里对她忠心耿耿，这次却像早有预谋似的，老祖刚动手，他们就消失得无影无踪，连件随身法器都没来得及带，这溜得也太快了些！”
赵东尚坐在紫檀木椅上，指尖摩挲着杯沿，听完贺管事的话，瞳孔骤然一缩。
经这一提醒，他猛地想起老祖动手时的场景 —— 关青青站在庭院中央，面对老祖凝聚的灵力威压，竟连防御诀都没祭出，只是静静地看着天空，眼神空洞得不像活人。
“你说得对。” 他放下茶杯，杯底与桌面碰撞发出清脆声响，“她明知道不敌，以她的性子，至少会拼个鱼死网破。看来这个关青青背后，怕是藏着更大的秘密，必须好好查查。”
而另一侧，赵飞云独自站在密室中，指尖还残留着灵力暴走时留下的灼伤。
方才与弑神殿的交锋中，他眼睁睁看着关青青身死，却连出手阻拦的勇气都没有，心魔如藤蔓般疯狂滋生，原本澄澈的丹田气海泛起一层灰雾。
他试着运转功法，却发现灵力在经脉中滞涩难行，每运行一寸都像被针扎般刺痛。
“仙途…… 到此为止了吗？” 他喃喃自语，声音里满是绝望，铜镜中倒映出的面容，早已没了往日的意气风发。
与此同时，弑神殿的飞舟正穿梭在云层之间，船舱内回荡着上官烟爽朗的笑声。
那笑声带着几分嚣张，几分畅快，仿佛还在回味方才赵家众人憋得通红的脸色。
南汐然凑到外祖母身边，眼中满是崇拜：“外祖母，您刚才那番话太厉害了！我看得清清楚楚，赵飞云的气息瞬间紊乱，眼底还闪过一丝黑气，分明是心魔滋生，以后怕是再难精进了。”
上官烟拍了拍外孙女的手，语气却多了几分郑重：“哼，那都是他自己作的，若不是他贪心不足，也不会落得这般下场。不过这次也多亏了你，若不是你到弑神殿，我也不会被强行破关，很可能陷在心魔幻境中无知无觉的死在幻境中了。”
“外祖母，我们是亲人。不过，您可别大意。” 南汐然话锋一转，神色变得严肃：“赵飞云身边还有个赵灵灵，虽然她现在没在赵家，但我总觉得她的运气诡异得很。
之前几次交锋，她总能化险为夷，没准手里握着什么能化解心魔的天材地宝。咱们可不能掉以轻心，得做好最坏的打算。”
上官烟眼中闪过一丝疑惑：“然然，你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
“杀子之仇不共戴天，外祖母您想想，赵飞云怎么可能放过您？甚至不会放过咱们弑神殿。” 南汐然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下方掠过的山川，“明刀明枪的对决，他未必是咱们的对手，但要是玩阴谋诡计呢？比如散播谣言，说咱们弑神殿与魔尊勾结，是邪修据点什么的。一旦这罪名做实，修真界的人必定会群起而攻之，到时候咱们可就麻烦了。”
“他敢！” 一旁的上官腾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茶杯都震得跳了起来，语气中满是怒火。
南汐然无奈地扶了扶额头，转头看向舅姥爷：“舅姥爷，您先别生气。咱们换位思考一下，若是您是赵飞云，眼睁睁看着儿子被杀，家族受辱，您会不报仇吗？”
上官腾张了张嘴，想说 “不会”，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沉默了片刻，终究还是如实说道：“报…… 换成谁，都咽不下这口气。”
“这就对了。” 南汐然点点头，又看向一旁的上官浩宇：“表哥，之前咱们不是已经甄别出哪些家族对赵家不满了吗？”
上官浩宇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是啊，那些家族早就看不惯赵家的霸道，只是一直没敢表露而已。”
“那咱们弑神殿也是修真界的一方势力，实力可不比赵家弱。” 南汐然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咱们想让那些家主上弑神殿这艘船，应该不难吧？只要他们愿意与咱们结盟，就算赵飞云玩阴谋，咱们也有帮手不是？虽然咱们不一定需要他们，但是若是咱们被人造谣了，谣言满天飞的时候，咱们这边多几张嘴也是好的。”
上官浩宇眼睛一亮，猛地一拍大腿：“哈哈，然然，还是你聪明！你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表哥要是还办不好，那也太没用了。我这就去安排，保证让那些家主乖乖跟咱们合作。”
“哼，饭都喂到嘴边了，要是还吃不到嘴里，那得多废物啊。” 上官腾瞥了孙子一眼，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
上官浩宇一脸幽怨地看着自家爷爷，委屈道：“爷爷，您怎么总说我？我这不是还没来得及行动嘛。”
众人正说着，一直沉默的上官烟突然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沉思：“你们说，赵灵灵到底去哪里了？之前也听你们说她是气运之女，可她一个人怎么能吸收修真界的气运？这根本不可能，背后肯定有人帮她。你们想想，帮她的人会是谁？”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就算有关青青帮忙，可关青青的身份和实力都有限，根本办不到这么大的事。就算是天机宗宗主妙无极，恐怕也没能力帮人吸收修真界半数的气运。”
随着上官烟的话，船舱内的气氛瞬间变得凝重。
众人顺着她的思路一想，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脸上满是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