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慢了!”
面对赵信带着轻蔑的点评,先锋大将张燕狂怒之下挺枪直刺。然而,他的实力在整个三国时代不过堪堪跻身二流,枪法看似凶猛,实则缺乏变化,与赵云那般如臂使指、灵动机变的枪术相比,更是云泥之别。
眼看长枪即将己身,赵信这才不慌不忙地挥动手中青龙偃月刀,刀光乍现,后发先至,带着一股摧枯拉朽的狂暴力量,精准地劈在枪杆之上。
“铛——!”
一声刺耳的金铁交鸣!
张燕只觉得一股无可抵御的巨力从枪身传来,虎口瞬间崩裂,长枪再也把握不住,脱手飞出,远远落入黑暗之中。
“这……这怎么可能?!”
张燕瞳孔骤缩,脸上写满了惊骇。他下意识地想要拔出腰间的佩剑做最后一搏,然而,一道更快、更冷的刀光已然如同闪电般掠过他的脖颈。
视野天旋地转,他最后看到的,是自己那具失去了头颅、依旧端坐在马背上的身体,以及那喷涌而出的炽热鲜血。意识,随之永久地沉入了无尽的黑暗。
“太弱了。”
赵信看着张燕的无头尸体轰然坠地,心中并无多少喜悦,反而轻轻叹了口气,战胜这种级别的敌人根本无法提高自己。
“尔等主将张燕已死!降者不杀!”
战场中央,赵信将张燕那颗兀自带着惊愕表情的首级高高挑起,运足中气,声震四野!
“将军!是张将军!”
“将军被杀了!我们怎么办?”
“投降吧!将军都死了,我们还打什么?!”
主将阵亡,如同抽掉了军队的脊梁。剩余的曹军目睹此景,本就因夜袭而混乱的士气瞬间彻底崩溃。一部分人当即丢下兵器,跪地请降,更多的人则如同无头苍蝇,失去了抵抗的意志。
“青龙队,随我杀!”
“白虎队,进攻!”
恰在此时,早已埋伏在两侧的青龙、白虎两队人马,在震天的喊杀声中如同潮水般涌入曹营。漆黑的雨夜,加上震耳欲聋的雷声,让残存的曹军根本无法判断到底来了多少敌人,只觉得四面八方都是喊杀声,仿佛陷入了天罗地网。最后一点抵抗的念头也烟消云散,投降者顷刻间蔓延开来。
“大哥……我们,这就赢了?”
赵云提枪来到赵信身边,看着眼前一边倒的局势,脸上带着一丝难以置信。这可是一千对一万的悬殊之战,竟然如此干脆利落地结束了?
“赢了!”
赵信收刀入鞘,目光扫过狼藉的战场,语气沉稳中亦带着一丝战役胜利后的激荡。这是他来到这个世界后,亲自指挥并参与的第一场大战,结局堪称完美。
。。。。。。。。
此战过后,赵信以千破万,阵斩曹军先锋张燕的消息不胫而走。他不仅成功击溃了曹操的一万先锋,更收拢了近五千降卒。加上原有的兵力,其麾下能直接指挥的军队瞬间膨胀至六千人,赵信之名,开始在刘备集团内部迅速流传,引起了上层的关注。
然而,曹操在许都得知先锋军全军覆没的消息后,勃然大怒。他无法容忍刘备势力如此挑衅,更不愿看到其坐大。遂亲率二十万大军,号称五十万,旌旗蔽日,卷土重来,誓要将刘备势力连根拔起,一举荡平。
面对曹操倾巢而出的雷霆之怒,刘备集团上下震动。刘备急忙下令,抽调所有能调动的兵马集结,准备拼死一搏。赵信和他麾下的六千士卒,自然也在此次征调之列。
凤鸣山。
此地成为了刘备大军临时的驻扎之地。选择此处实属无奈,只因刘备行军,始终有大量仰慕其仁德的百姓拖家口跟随。维持“仁德”之名既是刘备的立身之本,也是一副沉重的枷锁,他必须将这“仁义”的姿态一直维持下去。但这庞大的随行百姓队伍,也极大地拖慢了全军的速度,最终被曹操的骑兵先锋追上,合围于这凤鸣山一带。
此刻的刘备,确如那张燕生前所辱骂的“丧家之犬”一般,处境狼狈,岌岌可危。
也正是在这凤鸣山,赵信终于见到了刘备麾下最为倚重的两员绝世猛将——名满华夏的关羽关云长和燕人张飞张翼德。
但见关羽,面如重枣,唇若涂脂,丹凤眼,卧蚕眉,胸前长髯飘洒,手持青龙偃月刀,胯下赤兔马,端的是威风凛凛,气宇轩昂。而一旁的张飞,豹头环眼,燕颔虎须,手持丈八蛇矛,仅仅是站在那里,一股睥睨天下的凛冽杀气便扑面而来。此二人,正是刘备赖以纵横天下的左膀右臂,若无他们生死相随,刘备绝无可能屡遭大败而不灭,更遑论日后成就鼎立之业。
赵信虽有心与这两位心目中的偶像结识,但他深知,以自己目前的身份和声望,还远远不够资格。更何况,军情紧急,大战一触即发,也根本没有时间容他攀谈。
此时的凤鸣山,已被曹操的二十万大军如同铁桶般从四面八方团团围住。放眼望去,山下营寨连绵,旌旗如林,黑压压的曹军仿佛无尽的潮水,将这座孤山围得水泄不通。刘备军兵力远逊,只能凭借山势地利,全力固守,根本无力出山正面抗衡。
鉴于赵信此前破袭曹营的功劳,诸葛亮将一项重要且荣耀的任务交给了他——护送刘备的家眷先行转移至安全地带。这在古代,是君主对臣子极大信任的体现,一旦完成,便是大功一件,堪称绝佳的镀金机会。
然而,赵信对此兴趣寥寥。他更渴望在即将到来的大战中与曹军顶尖猛将交锋,以此磨砺武艺,在他看来,大军云集、名将辈出的主战场,才是快速提升实力的最佳熔炉。于是,他将护送任务交给了为人沉稳、武艺高强的赵云,自己则留在前线,密切关注战局,寻觅与强敌交手的机会。
两天时间匆匆而过,曹军的包围圈愈发紧密。山上的刘备军气氛凝重,突围的希望愈发渺茫。
“子龙为何还未归来?莫非途中出了什么变故?”
眼看大军即将被彻底封死在山中,迟迟等不到赵云消息的赵信,心中不禁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
就在最后一刻,山口处终于出现了赵云的身影。
只有一人一骑。
他浑身的战甲已被鲜血浸透、凝固,变成了暗红色,脸上写满了疲惫与风霜,坐骑也是气喘吁吁,显然经历了一场极其惨烈的厮杀。
果然出事了!
赵信心中一沉,急忙迎上前去。他刚要开口询问,赵云却已翻身下马,紧接着“噗通”一声,直挺挺地跪倒在他面前,头颅深深低下。
“大哥!我……我罪该万死!我把主公的家小……弄丢了!”
赵云的声音嘶哑,充满了无尽的愧疚和痛苦。
赵信闻言,脸色骤变:“怎会如此?!仔细道来!”
赵云低着头,不敢看赵信的眼睛,艰难地禀报道:“我在护送途中,遭遇了曹军小股精锐骑兵的截杀。为保车驾无恙,我独自上前奋力厮杀,将敌军击退……可,可等我回过头时,车架……车架已经不见了踪影!四处寻找皆无结果……大哥,我……我辜负了你的信任,辜负了主公的重托!我该死啊!”
说到最后,这位未来的常胜将军,竟因极度自责而哽咽失声。如此简单的护送任务竟被搞砸,他自觉无颜面对任何人。
赵信闭上双眼,沉默了片刻。刘备家小若落入乱军之中,其下场不堪设想。他心中同样沉重,但并未责怪赵云。他意识到,自己或许也低估了任务的危险性和赵云此时尚显稚嫩的经验。若当初自己能亲自陪同,或许悲剧就不会发生。
“大哥!子龙罪孽深重,无颜再见主公与大哥,唯有一死,以谢其罪!”
羞愧与绝望交织下,赵云猛地抽出腰间佩剑,寒光一闪,便往自己脖颈抹去!
“子龙住手!”
赵信眼疾手快,一声断喝,右手如电般探出,精准地抓住了赵云持剑的手腕,稍一用力,便将其长剑夺下,“哐当”一声掷于地上。
“糊涂!”
赵信厉声喝道。
“事已至此,一死了之有何用处?!胜败乃兵家常事,大丈夫当思如何将功补过!若每个将军兵败一次便要自刎,那刘皇叔历经坎坷,岂非早已死了无数次?!”
赵信来自现代,思维与这个时代土生土长的将领不同,言语间对主公少了几分刻骨的敬畏,多了几分就事论事的直率。
“大哥,可是我……”
赵云还想辩解,满脸的痛苦与不甘。
“没有可是!”
赵信打断他,语气不容置疑。
“当务之急,是立刻面见主公,禀明情况!无论将要面对何种责罚,总要承担起来!”
说罢,他扶起赵云,拍了拍他沾满血污的臂甲,沉声道:“走,我陪你一起去。”
至于面见刘备后,将会面临怎样的雷霆之怒和军法处置,即便是赵信,此刻也无法预料。凤鸣山的局势,因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变得更加扑朔迷离,危机四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