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亲眼见证夏樱引动百鸟,驾驭神雕,更让他对皇兄当初请她解决南越皇室血脉短命的问题,凭空增添了几分信心。
他目光不经意掠过身旁静坐饮酒的百里景辰。
如此风华绝代的女子,怪不得连向来目下无尘的皇兄,当初也会一见倾心,情根深种!
不过,于皇兄而言,这份注定无果的倾慕,最终能化作血脉相连的亲情,未尝不是命运另一种形式的厚赠。
他敛袖上前,声音温润:“尊敬的大夏皇帝陛下,值此万寿圣节,南越特备薄礼,聊表敬意。愿两国邦交永固,情谊似海长存。”
随他示意,四名南越侍从小心翼翼地抬上了一株惊人的红珊瑚。
但见那珊瑚高达八尺,形态瑰奇如虬龙盘踞,枝桠舒展似凤凰展翅。
通体呈现出深邃莹润的赤红色,在殿内辉煌灯火的映照下流光溢彩,分明是深海孕育百年的稀世奇珍。
夏元帝抚掌朗笑,声震殿宇:“好!南越此礼,瑰丽非凡,深得朕心!”
紧接着,皇室宗亲与文武百官依序进前献礼。
珍玩古器、奇巧异宝如流水般呈上,殿内一时珠光宝气,华彩非凡。
楚司璟手持一卷画轴稳步出列,躬身道:“父皇,儿臣知晓您素来欣赏秋白大师的画境,特为您寻来这幅《云海仙鹤长春图》,恭祝父皇圣寿如云鹤,翱翔九霄,福泽绵长!”
“哦?”夏元帝闻言眼睛微亮,身体不自觉地向前倾了倾,“快呈上来与朕看看。”
陈公公连忙碎步上前,恭敬地从楚司璟手中接过画轴。
在转身的刹那,楚司璟眼底幽光一闪而过。
陈公公在御案前站定,与两名内侍配合,将那画卷徐徐展开。
夏元帝凝神细赏,指尖不自觉地轻抚过画卷。
他越是细看,越觉心神恍惚。
那鹤群的飞行轨迹仿佛带着某种魔力,让他的思绪渐渐飘远,连日来紧绷的神经竟不知不觉松弛下来……
席间夏樱倏然眯起美目。
她立即操控停留在殿梁的机械苍蝇,将实时画面传回到她手中的监控屏上。
“阿樱是觉得这幅画有问题?”楚宴川敏锐地察觉到她的异常。
“你看看这个。”夏樱将监控屏递到他面前。
楚宴川凝神细看,忽地眸光一凛,当即起身打断道:“父皇,儿臣也对秋白大师向往已久,不知可否让儿臣也欣赏一番?”
这一声如金石相击,夏元帝猛然回神,晃了晃微沉的脑袋:“准了!”
就在这短暂的打断间,夏元帝的目光已由恍惚转为清明,待定睛重赏画作时,眼底已尽是纯粹的欣赏。
他看向殿下的众臣,朗声道:“笔力沉雄,意境高远,墨色层次分明…这确是秋白大师的真迹无疑!”
“太子,你且好好观摩。”
陈公公捧着画作走到楚宴川和夏樱的桌前。
夏樱只是随意扫了一眼,便兴致缺缺地移开了目光。
楚宴川则赞叹道:“果然妙笔生花!父皇,二皇兄此番当真是用心良苦!”
夏元帝看向楚司璟,龙颜大悦:“璟王孝心可嘉,赐御酒!”
“儿臣谢父皇恩典!”
楚司璟躬身谢恩,垂首时恰到好处地掩去眸中翻涌的暗潮。
方才有一瞬间,他几乎以为楚宴川和夏樱已经看破了画中隐藏的玄机……
好在夏樱那兴致缺缺的模样,让他悬着的心终于落定。
此事,稳了!
楚司璟看向楚宴川夫妻,眼中带着挑衅:“不知四弟和四弟妹给父皇准备了什么寿礼?想必定是比我这幅画更珍贵的奇珍异宝吧?”
“二皇兄年纪尚轻,怎的记性就这般不济了呢?”
楚洛尘悠然开口,瞬间吸引了全殿目光。
他执盏浅啜,语气云淡风轻道:“四嫂方才献上的百鹤朝寿,难道还不算是最珍贵的寿礼吗?那等百年难遇的祥瑞奇观,岂是寻常宝物可比?”
此言一出,立即引来满殿附和。
“尘王殿下说得在理!”
“百鹤朝寿乃是天降祥瑞,确实无可比拟!”
“太子妃这份寿礼,当真是前无古人啊!”
听着众人此起彼伏的赞同,楚司璟的脸色顿时阴沉如水。
他狠狠瞪了楚洛尘一眼。
早知老五与老四同气连枝,方才贤妃那桩事怎么就没趁机钉死他们母子?
都怪父皇偏心!
席间夏樱几不可闻地轻叹。
她本欲低调,这份厚礼原打算私下再献与父皇。
今日先是神雕认主,后是百鹤朝寿,出的风头已经够多了。
可惜啊…楚司璟这个蠢货非要上蹿下跳。
也罢。
戏台上的丑角要加戏,她这个看客,岂有不捧场的道理?
她从容起身,唇角含着一抹浅笑,朝殿外轻轻击掌。
众人循声望去,便见刀光与剑影二人合力抬着一辆通体鎏金的两轮座驾步入大殿。
那车身在宫灯映照下流转着炫目的金属光泽。
“这……!
夏元帝眸中精光暴涨。
他清楚记得,上回夏樱入宫时骑的是一辆墨色坐骑,可眼前这辆竟是如此雍容华贵的灿金色!
后来见云梦王和尘王骑着那种叫自行车的两轮车在宫道上穿行,他一时兴起借来试骑,结果吓得陈公公和青一在一旁魂飞魄散。
张开双臂亦步亦趋地护着,生怕摔了万金之躯。
可眼前这辆截然不同!
这流光溢彩的灿金色,这浑然天成的尊贵气派,简直像是专为他量身打造!
“太子妃,这又是什么新奇坐骑?”
夏元帝不自觉地倾身向前,连声音都带着几分急切。
“回父皇,此物名为电动车。”
夏樱含笑解释,“您平日往来各宫,可代步使用,省时又省力!”
“好!好!好!”
夏元帝迫不及待地催促:“快给朕演示如何驾驭!”
楚宴川适时出列:“儿臣愿为父皇示范。”
他早先在空间里试骑过,这车速度虽不及摩托车迅疾,但操控更为简易,行驶时也格外平稳。
但见他利落地跨上车座,修长手指轻转扶手。
随着一阵悦耳的电子音,车前灯骤然亮起。
楚宴川骑着金色电动车在大殿中央悠然回转,转向时流云广袖与金色车身相映生辉,鸣笛声清越如凤鸣。
满殿文武不约而同伸长脖颈,看得目瞪口呆。
就连始终端庄静坐的云皇后(月贵妃)与贤妃更是美目圆睁,不约而同地向前探身,眼中满是跃跃欲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