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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红色的翎羽,像一滴凝固的鲜血,刺破了帅帐内昏黄的烛光。铜筒已被亲卫队长以秘法开启,那张看似普通的“行军路线勘误图”静静地躺在方先觉的案头。冰凉的玄铁护腕压在图纸边缘,方先觉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刀锋,一遍遍刮过那些被反复圈点的“黑水河谷”,以及旁边象征“高地”、“埋伏”、“火攻”的抽象符号。

高肃卿……副相……

方先觉的指尖划过图纸角落那处只有他与极少数心腹才懂的暗语标记——“磐石堡,子时三刻,青蚨引路”。

信息清晰得令人窒息:黑水河谷有埋伏!大金设下陷阱,静待帝国主力入瓮!而传递这致命警告的,是皇帝心腹、副丞相高肃卿,动用了代表最高紧急的“绝影”渠道和“赤翎”密令。

然而,一股冰冷的、带着铁锈味的疑云,却在方先觉心中翻滚升腾,比塞北的暴风雪更凛冽。

何平……通敌卖国?勾结大金?

方先觉的指节捏得发白,玄铁护腕发出轻微的铮鸣。他脑海中闪过朝堂上何平低眉顺目的泥塑模样,闪过那串永远盘在指尖的沉香木念珠,闪过袖口一闪而逝的青铜钥匙……那些细微的裂痕、滑落的半枚虎符、刻着“鞑”与“刘”字的珠子……所有的蛛丝马迹,此刻在高肃卿这份血淋淋的指控下,似乎都串联成了指向深渊的锁链。

荒谬!

一个近乎怒吼的声音在方先觉心底炸响。何平是谁?三朝元老,文官之首,帝国丞相!他代表的,是传承了数百年的煌煌文脉,是士大夫“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道统!他方家世代簪缨,与何家虽政见不合,甚至势同水火,但那是在这帝国庙堂之内!是为了这蒋氏江山的长治久安!是内部之争!

向大金称臣?引蛮夷之兵屠戮帝国将士?只为那至尊之位?

方先觉的胸腔里仿佛塞满了冰渣,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刺骨的寒意。身为帝国第一名将,帝国最后的擎天巨柱,他骨子里流淌的是骄傲到近乎固执的血液。他无法想象,也无法接受,一个沐浴在帝国荣光之下,享受着无上权柄与尊荣的丞相,会将自己的灵魂和帝国的脊梁,一同卖给那些饮毛茹血、视屠城为荣耀的草原豺狼!

这比战场上的明刀明枪,更令他感到一种深入骨髓的……恶心。

高肃卿……是否也落入了何平的算计?这所谓的密报,会不会是何平借高肃卿之手布下的另一重迷雾?意在扰乱他的心神,迫使他改变既定方略,甚至延误战机?毕竟,何平在朝堂上“支持”出兵的态度,本身就透着诡异。而高肃卿,虽有忠直之名,但终究是文臣,他这份情报的来源是否绝对可靠?为何不是皇帝陛下的密旨?陛下……对此事又是否知情?

疑虑如同毒藤,缠绕着方先觉的理智。他信任高肃卿的忠诚,但这份信任,在“丞相通敌”这个足以颠覆帝国根基的恐怖指控面前,显得如此单薄。

烛火噼啪一声爆响,将方先觉映在帐壁上的影子拉得狰狞晃动。他猛地闭眼,再睁开时,眸中已只剩下冰封般的决绝。

不能全信,但绝不能不信!

数万帝国最精锐儿郎的性命,帝国的国运,都系于他一身。他输不起!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他也必须将这万分之一的威胁,扼杀在萌芽!

“来人!”方先觉的声音不高,却带着金铁交鸣般的穿透力。

亲卫队长如同一道影子,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帐内,单膝跪地。

方先觉拿起那张图纸,指尖在“黑水河谷”的位置重重一点:“传令:‘墨麒麟’亲卫第三、第七小队,即刻脱离主力,化整为零,秘密潜入黑水河谷两侧百里范围。任务:最高级别静默潜伏,侦查一切异常兵力调动、工事修筑、物资囤积迹象。尤其注意高地、隘口、水源地。启用‘地听’秘术,不惜代价,查明是否有大规模伏兵!所得情报,以‘青蚨’最高密级,直报于我!记住,宁可无功,不可暴露!若遇盘查……”方先觉眼中寒光一闪,“格杀勿论!”

“遵命!”亲卫队长没有丝毫犹豫,接过指令,身影再次融入阴影。

这是方先觉手中最锋利、最隐秘的匕首,是他在无数次血战中淬炼出来的“眼睛”和“耳朵”。派他们去,是代价巨大的保险。

紧接着,方先觉又铺开一张空白军令:“着令:前锋军少将司马错。”

笔走龙蛇,军令迅速写成:“命尔部于主力开拔后,秘密分兵三路。左路,沿‘金狼原’方向佯动,广布疑兵,制造大军佯攻假象,务必逼真!中路,精选善走山路的斥候,携带双倍给养,提前三日,给我把‘黑水河谷’从头到尾,一寸一寸地趟过去!每一块石头,每一片林子,都要查清楚!右路,沿备用路线‘风陵渡’方向潜行,秘密勘察地形、水文、敌情,评估其作为主力备选路线的可行性!所有探查结果,同样以‘青蚨’最高密级,速报!”

写完,方先觉加盖了自己的帅印和一枚特殊的、代表“绝密行动”的虎头暗记。这相当于给司马错开了临机专断、甚至必要时可以违抗常规军令的特权。

“速送司马错处,亲手交付!告诉他,此令关乎全军生死,慎之又慎!”方先觉将军令交给另一名心腹。

做完这两步暗棋,方先觉才稍稍吐出一口浊气。他重新看向那张“勘误图”,目光落在“磐石堡”的标记上。

高肃卿……他必须亲自见一见皇帝陛下!在誓师出征之前!他要亲耳听听陛下的声音,看看陛下的眼神!如果连陛下也对何平……不,这个念头刚一升起就被他强行按灭。他宁愿相信是高肃卿的判断出了偏差,或者中了何平的离间之计!

帝国可以病,但脊梁不能弯!

皇宫,养心殿。

龙涎香的气味浓得几乎化不开,却掩盖不住那股从锦被深处透出的、淡淡的血腥与药石混合的衰败气息。蒋毅靠在巨大的龙床软枕上,脸色灰败得如同金箔,唯有那双深陷的眼窝里,偶尔闪过一丝锐利如鹰隼的光芒,证明着这位年轻的病虎帝王尚未彻底沉沦。

高肃卿鸦青色的官袍在昏暗的宫灯下近乎墨黑。他跪在龙床前光滑如镜的金砖上,额头触地,双手将那份誊抄了暗卫密报核心内容的素绢高高举过头顶。他的声音压得极低,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带着千斤重担:

“……陛下,臣万死!然事涉国本,社稷危殆,臣不敢不报!‘谛听’小组冒死截获,丞相何平……于其府中密室,私会大金密使绰罗斯·巴图……”

高肃卿将密会的时间、地点、关键对话——尤其是关于苏赫巴尔斯陷阱、黑水河谷十万伏兵、何平提供行军方略、安插“影子”内应、以及大金许诺助其篡位的核心信息——清晰、冷静、不带任何主观臆断地复述出来。

殿内死寂,只有蒋毅沉重而艰难的呼吸声,以及远处更漏缓慢滴答的水声。

随着高肃卿的叙述,蒋毅搭在锦被上的、枯瘦如柴的手指,开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那抹灰败的脸色下,渐渐涌上一股病态的潮红。当听到“登基贺礼”四个字时,他猛地睁大了眼睛,瞳孔深处仿佛有黑色的风暴在凝聚、炸裂!

“咳……咳咳咳!”一阵撕心裂肺的剧咳毫无征兆地爆发,蒋毅的身体剧烈地弓起,像一只被丢进沸水的虾米。明黄的帕子死死捂住嘴,刺目的猩红迅速在帕子上洇开,如同雪地里绽开的妖异红梅。

“陛下!”高肃卿大惊,就要起身唤御医。

“不……用!”蒋毅猛地抬手制止,声音嘶哑破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他死死攥着染血的帕子,手背上青筋暴起,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死死盯着高肃卿,那双深陷的眼眸里,风暴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心悸的、冰冷的、深渊般的死寂。

“……何平……老狗……”蒋毅的声音像是从九幽地府刮出来的阴风,每一个字都淬着剧毒,“朕的……父亲……待他……不薄……”

高肃卿伏地,不敢抬头。他能感受到那股从龙床上弥漫开来的、足以冻结灵魂的杀意和……一种深沉的、被背叛的悲凉。

“证据……”蒋毅喘息着,血沫从嘴角溢出,“除了……你暗卫的……耳朵……还有什么?”

“回陛下,”高肃卿声音沉痛,“何平老贼极其谨慎,密室密谈,不留片纸。那枚交付给大金密使的狼头令牌及其所调动的‘影子’内应,更是虚无缥缈。目前……仅有暗卫最高密级的监听记录为凭。丽妃溺亡案中的雪松木屑、虎符残片,以及何平书房中出现的、与枢密院新密文规制一致的誊本,虽为佐证,但皆非……非直接铁证。不足以……在朝堂之上,一举扳倒此獠及其盘根错节的党羽。”

高肃卿艰难地说出了最大的困境——证据链的脆弱。扳倒一个根深蒂固的丞相,仅靠暗卫的“听见”,在政治上是远远不够的。

又是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蒋毅闭上眼,胸膛剧烈起伏,仿佛在积蓄最后的力量。养心殿内,只有他粗重的喘息和烛火不安的跳动。

良久,蒋毅缓缓睁开眼。那眼神,已经彻底褪去了病弱和愤怒,只剩下一种近乎非人的、冰封般的冷静。

“方……方先觉……知道了?”他问,声音微弱却清晰。

“臣……臣斗胆!”高肃卿额头渗出冷汗,“事涉数万将士性命,帝国最后精锐存亡!臣不敢隐瞒,已动用‘赤翎’与‘绝影’,以‘行军路线勘误’为名,将黑水河谷伏击之警,以帝国最高机密渠道,送达方帅手中!其内容……唯有方帅本人能解!”

蒋毅盯着高肃卿,那目光仿佛能穿透人心。高肃卿只觉得脊背发寒,却依旧挺直了腰板,迎接帝王的审视。

几息之后,蒋毅眼中那冰封的寒意,似乎……融化了一丝?甚至……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赞赏?

“做……得好。”蒋毅的声音轻若蚊蚋,却重若千钧。

高肃卿心中巨石轰然落地,几乎虚脱。

“方帅……非愚忠之辈……咳咳……”蒋毅又是一阵轻咳,嘴角的血迹被他用帕子狠狠擦去,留下刺目的红痕,“他……必有……应对。”

蒋毅的目光转向殿外沉沉的黑夜,仿佛穿透了宫墙,看到了那位即将统帅大军出征的元帅。

“高卿……”蒋毅的声音带着一种透支生命的虚弱,却又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臣在!”

“拟……密诏……”蒋毅一字一顿,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着令……蒙毅……及其所部……帝国师团……玄甲重骑……留守……长安京!”

高肃卿猛地抬头,眼中精光爆射!让蒙毅留守?!那位在朝堂上喊打喊杀、锋芒毕露的帝国师团新任总指挥?让这支最锋利的刀……留在京师?

蒋毅的嘴角,扯出一个冰冷而残酷的弧度,那笑容在摇曳的烛光下,如同鬼魅:“告诉……蒙毅……长安京……才是真正的……战场!朕……要他……给朕……盯死……丞相府!盯死……所有……风吹草动!何平……若有异动……关键时刻……朕的身边……要有值得信任之人!”

蒋毅染血的指甲,在锦被上缓缓划过,留下三道刺目的血痕,如同猛虎的爪印。

“……准他……先斩后奏!”

“臣……遵旨!”高肃卿深深叩首,声音带着一丝激动和凛然。陛下这是要以身为饵,以整个长安京为棋盘,要蒙毅这把快刀,死死抵在何平的后心!这是何等的魄力,又是何等的凶险!

“还有……”蒋毅喘息着,眼神示意枕边。

高肃卿会意,小心地从龙枕下取出一个巴掌大小、非金非玉的黑色令牌。令牌入手冰凉沉重,正面浮雕着一只踏云咆哮的狴犴,背面则是一个古朴的“暗”字。

“持此令……可调动……所有……潜伏之‘暗牙’……”蒋毅的声音越来越低,眼神却越来越亮,“查!给朕……彻查!丽妃之死……户部之火……兵符失窃……还有……何平书房里……那些……见不得光的……东西!朕……要铁证!”

“臣,万死不辞!”高肃卿双手接过那枚象征着皇帝直属、最高暗卫力量的狴犴令,只觉得重逾千斤。

蒋毅疲惫地闭上眼,挥了挥手。高肃卿知道,这是极限了。他恭敬地行礼,悄然退出养心殿。

厚重的殿门在身后关闭,隔绝了那浓得化不开的药味和血腥气。高肃卿站在冰冷的汉白玉阶上,望着长安京被浓云笼罩的夜空。手中狴犴令的寒意直透骨髓,而肩上那份沉甸甸的责任,更让他几乎喘不过气。

前方,方先觉的大军即将踏入未知的深渊。后方,何平这条盘踞多年的毒蛇,已经亮出了致命的獠牙。而他们的皇帝,正在病榻之上,燃烧着最后的生命,布下这盘凶险万分的棋局。

惊蛰的雷声,仿佛已在浓云深处酝酿,随时准备撕裂这死寂的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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