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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历118年,5月下旬。

海风咸涩,卷着帕默斯顿工坊区飘来的煤烟味,黏糊糊地拍在脸上。

夕阳的余晖斜照进总督府议事厅,将炎思衡的身影拉得细长,投在那张巨大的海图上,像一柄即将出鞘的利刃。

厅内烛火早已点燃,哔剥作响,光线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切割出明暗交界,那双深潭般的眸子映着跳动的火焰,冰封之下,是汹涌欲出的熔岩。

董休昭带来的两把“钥匙”——李永肃内部裂痕和杜伊夫根后方空虚——如同毒药与蜜糖,赤裸裸地摆在所有人面前。

是困死孤岛,在绝望的消耗中流尽最后一滴血?还是赌上一切,抓住这稍纵即逝却带着血腥味的战机?

答案,刻在每个人紧缩的瞳孔里。

“贾文和、马季常、文仲业……”炎思衡的手指无声地敲击着海图上多维岛与南岛的标记,每一个名字吐出,都带着冰冷的权衡,“李永肃自毁长城,把忠心逼成了反意。这是他自找的。”

他缓缓转身,目光如淬火的刀锋,逐一刮过厅内每一张面孔——荀文若的沉静,张文远的沉稳,张儁乂的坚毅,高孝伏的凶悍,陈长文的审慎,沮广平的焦灼。每一张脸都写着与岛共存亡的决心,也刻着对未来的深重忧虑。

“他把刀递过来了,我们没有不接的道理。”

一句话,定下了基调。不再是龟缩防御,而是亮剑出击!

“但,怎么接?”炎思衡的指尖精准地点在那片被北明舰队游弋封锁的蔚蓝之上,“黄公衡的海军,初具锋芒,但羽翼未丰。与李永肃的主力舰队硬碰硬,是以卵击石。即便贾文和能在内部策应,但是海上浪高风急,变数太多,我们,输不起。”

冰冷的现实压得人喘不过气。

黄公衡需要时间,而北岛最缺的就是时间。

“所以,要打,就不能在海里打。”炎思衡的指尖猛地一划,从海域悍然移至北岛本土,最终重重砸在帕默斯顿之上,“要在这里打!让他李永肃,自己把主力,乖乖送进我们的坟场!”

荀文若眼中精光爆闪:“诱敌深入?”

“不错!”炎思衡声音斩钉截铁,带着金属般的冷硬,“李永肃连战连败,帝都已经下了死命令催逼,刘文那条疯狗早已不耐烦到极点。他此刻就是输红眼的赌徒,理智早被焦躁和恐惧啃光了!我们只需给他一个看似‘合理’的进攻借口,再示敌以弱,他必定像闻到血腥的饿鲨,不顾一切扑上来!”

“可……”沮广平喉结滚动,忧心忡忡,“帕默斯顿是首府,心脏之地。放任敌军长驱直入至此,是否太过危险?”

炎思衡嘴角勾起一丝冷酷的弧度:“沮先生,帕默斯顿地处盆地,鲁科萨河三面环绕,周边丘陵拱卫,本就是天生的绞肉场!李永肃要是敢进来,漫长的补给线会吸干他的血,而这里……”他五指缓缓收拢,仿佛攥住了无形的心脏,“就是他的绝地!”

荀文若已然彻底明白,接口道:“大人是要以帕默斯顿为饵,以空间换时间,拉长敌锋,耗其锐气,最后一举锁死瓮中捉鳖!”

“正是!”炎思衡目光锐利如鹰隼,猛地射向董休昭,“休昭——”

“属下在!”董休昭如幽灵般踏前一步。

“立刻动用所有渠道,把风声放出去!就说我北岛粮尽援绝,内部生变,我炎思衡被逼无奈,欲率主力做搏命一击,三天后倾巢而出,突袭南岛!要做得真,让码头、酒馆里那些老鼠都‘意外’听到,务必把这出戏,唱进李永肃的耳朵里!”他冷笑,“他不是急着要功劳向主子摇尾吗?我送他一个‘泼天之功’!”

“明白!属下定让这饵香甜无比,让他吞得毫不犹豫!”董休昭领命,身影一晃,便融入厅外渐浓的暮色,去编织那张惑心的巨网。

“文远!孝伏!儁乂!”

“末将在!”三员悍将踏步而出,周身杀气瞬间激荡,冲散了厅内的沉闷。

“全军即刻进入临战状态!游骑兵三个师团,给老子把刀磨快,精神养足!但对外,要做出缺粮少饷、人心涣散的孬种样!能不能骗过那老小子,就看这遭!也让老子瞧瞧,你们新练的凌字营、陷阵营、神机营,到底是真虎狼,还是纸糊的!”

“遵命!定不让大人失望!”三人低吼,眼中战火熊熊燃烧。

憋屈了这么久,獠牙早已饥渴难耐!

“文若,长文,广平先生,岛内维稳、后勤、肃清内鬼,交给你们。非常时期,用非常手段,敢有异动者,杀无赦!”炎思衡的目光最后定格在三位文臣身上,冰冷,决绝,不容置疑。

“大人放心!北岛内部,乱不了!”荀文若沉声应诺,字字千钧。

一张无形巨网,伴随着精心炮制的流言,如同毒蔓,悄无声息地蔓延至北岛周边海域。恐慌与躁动被刻意放大,仿佛北岛这头困兽已濒临崩溃,正酝酿着最后一次绝望的反扑。

……

南岛总督府,灯火通明。

李永肃像一头困在笼里的暴躁野兽,在铺满军文的地图前来回踱步,眼中血丝密布,帝都那道措辞严厉、近乎辱骂的圣旨如同鞭子,时刻抽打着他的神经。

“报——!”一名斥候几乎是滚进来的,声音因激动而尖利,“大司寇!急报!北岛内线传出确切消息,炎思衡粮草已尽,内部哗变在即,狗急跳墙,定于三天后亲率主力倾巢而出,目标直指我南岛!”

“什么?!”李永肃猛地刹住脚步,血红的眼睛瞬间瞪得滚圆,一把揪住斥候衣领,“消息可真?!来源可靠吗?!”

“千真万确啊大人!”斥候急声道,“我们在北岛码头的内线亲眼见到他们大规模集结船只,分发战斗口粮!逃出来的商人也都在传,说北岛人心惶惶,炎思衡已下了死命令!”

“哈哈哈!天助我也!当真是天助我也!”李永肃愣了片刻,猛地爆发出狂喜至极的嘶吼,脸上阴霾一扫而空,换上一种病态的、近乎癫狂的亢奋,“炎思衡!你也有今天!撑不住了吧?竟敢出海寻死!好好好!省了老子攻坚的力气!”

他狂笑着,一拳砸在案上,震得笔架乱跳:“传令!立刻集结南岛所有战舰!不!给多维岛的耿弇传令,让他把他岛上能动的战船和精锐,全都给老子调过来!这一次,我要以泰山压顶之势,在海上碾碎炎思衡!把他的破船轰沉,把他的人头挂在桅杆上送回帝都!”

以逸待劳,海上歼敌!这简直是梦寐以求的剧本!足以洗刷他所有的耻辱!

“大司寇!万万不可!”

一个熟悉沉稳却急切的声音如同冷水泼来。

耿弇去而复返,脸色凝重如铁,快步上前:“大司寇!此事蹊跷!炎思衡狡诈如狐,用兵奇诡,怎么会不知道我军在海上优势?这必定是诱敌之计!意图引诱我主力出海,他或设伏,或另有所图!大人切不可轻动,中了奸计!”

李永肃的狂喜被硬生生打断,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阴沉下来,扭曲得可怕。

他死死盯着这个一而再、再而三触他霉头的下属,新仇旧恨轰然涌起。

“耿弇!”李永肃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冰冷刺骨,带着赤裸裸的厌憎,“你的胆子是不是真被北岛的大炮轰碎了?嗯?每次议战,你除了‘不可’、‘慎重’,还会放什么屁?如今逆贼主力送上门来的情报确凿无疑,天赐良机!你竟还敢在此妖言惑众,乱我军心!”

他越说越怒,竟一步踏前,手指几乎戳到耿弇鼻子上:“我看你不是谨慎,你是怯战!你是怕老子立下这擎天之功,衬得你无能!还是说……你私下里早就和炎思衡那逆贼,有了什么见不得光的勾当?!”

“勾结逆贼”四字,如同毒刃,狠狠扎来。

厅内瞬间死寂,落针可闻。

众将屏息,目光躲闪。

耿弇脸色“唰”地惨白如纸,不是恐惧,是巨大的屈辱和愤怒瞬间冲垮了理智。

他双拳攥得咯咯作响,指甲深掐入肉,身体因极致的激动而微微颤抖。

“大司寇!末将一片赤胆忠心,天日可表!我所担忧的是三军安危,是北明国运!您怎能……怎能如此血口喷人!”

“够了!”李永肃暴怒打断,脸上嫌恶之色溢于言表,猛地一挥手,像驱赶苍蝇,“老子没空听你在这嚎丧!滚!立刻给老子滚回你的多维岛去!没有我的军令,胆敢踏出一步,军法从事!这里的战事,没你插手的份!省得碍手碍脚,坏了老子的千秋大功!”

“大司寇!您三思啊!”耿弇双目赤红,还想做最后挣扎,声音已带上一丝绝望的嘶哑。

“滚——!”李永肃面目狰狞,发出了歇斯底里的咆哮,声震屋瓦。

众将噤若寒蝉,纷纷低头,无人敢触这霉头。

耿弇看着眼前这个刚愎自用、彻底疯魔的上官,又环视那些冷漠躲闪的同僚,一颗心直坠冰窟,寒彻骨髓。

完了,一切都完了。他仿佛已经看到尸山血海在前方铺开。

他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用一种混杂着绝望、讥讽、悲哀的复杂眼神,深深地看了李永肃最后一眼,猛地转身,大步流星向外走去。背影挺直,却浸透了无尽的萧索与悲凉。

他甚至没有在南岛多做片刻停留,径直登船返回多维岛。

凛冽的海风吹拂着他冰冷的面颊,却吹不散心头那浓得化不开的阴霾。

“传令,各部严守多维岛,没有我的命令,一兵一卒不得妄动。”回到镇守使的府邸,他对副官只疲惫地说了这一句。

他已仁至义尽,问心无愧。如今能做的,唯有尽力保住麾下的士兵,为北明留下这点最后的元气。

至于南岛……他仿佛已听到丧钟敲响。

赶走了耿弇,李永肃只觉心头畅快,如同拔掉了肉中一根最碍事的刺。

他意气风发,大手一挥:“全军按计划集结!兵发北岛!本官要亲自督战,把炎思衡那点可怜家当,连同他的痴心妄想,一并碾碎,沉入海底喂王八!”

“遵命!”麾下众将心底发寒,但见耿弇下场,谁还敢多言?纷纷领命而去。

而就在李永肃志得意满,调兵遣将,梦想着在海上建立不世功业时,他绝想不到,他那份自以为绝密的作战计划——舰队规模、航线、出击时间、甚至各分队指挥官姓名——早已通过贾文和、马季常、文仲业三人之手,化作一道道死亡密码,穿越惊涛,无声无息地呈到了北岛总督府,炎思衡的案头。

“呵,果然咬钩了。”炎思衡指尖划过情报上李永肃那“详尽”的进攻部署,“胃口倒不小,想一口吞天。”

他抬头,看向厅内早已杀气腾腾的将领们:“鱼已上钩,势头汹汹。现在,该我们收网了。”

“大人,下令吧!就在海上,干他娘的!”高孝伏按着刀柄低吼。

“不。”炎思衡摇头,手指再次点向北岛海岸线,“我们的海军,骨血未丰,硬拼是下下策。即便惨胜,也得不偿失。”

“执行第二预案。海军佯动后撤,放他们的登陆部队上来。”

“文远,你的凌字营,打头阵。许败不许胜,且战且退,沿途可‘仓皇’丢弃些军械辎重,要让他们觉得我们已是一触即溃的惊弓之鸟。”

“孝伏,陷阵营预先埋伏于鲁科萨河东岸丛林。待敌先锋半渡,听号令暴起截杀,狠狠挫其锋芒后,立刻向河西岸‘溃退’。”

“儁乂,神机营所有弩炮、火器,前置部署于帕默斯顿外围丘陵预设阵地。给老子算准了射界,我要让李永肃的每一步,都踩在修罗场上!”

“都给我记住,”炎思衡的目光冰寒彻骨,扫过全场,“此战目标,非为击退,而是全歼!要把李永肃这支主力,死死钉在帕默斯顿城下!让鲁科萨河变成血河,让帕默斯顿盆地,成为他们的万人冢!”

命令如冰雹砸下,冷酷,清晰,带着令人窒息的杀意。

整个北岛的战争机器,轰然全速运转开来。一张死亡的罗网,在北岛的青山碧海间,悄然张开了吞噬一切的黑口。

海风呜咽,卷着越来越浓的血腥预兆。

远方的海平线上,李永肃庞大的舰队已然起锚,帆影遮天,如同汇聚的死亡阴云,带着一往无前的毁灭气势,直扑北岛。

猎杀的时刻,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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