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瑙河与恒河,一西一南,相隔万里,却在同一时刻被血色浸染。两处战场的厮杀声穿越山川海洋,共同谱写着大秦扩张史上最惨烈的篇章。不同的人种,不同的兵器,不同的战术,却在“消耗”二字下,呈现出同样令人胆寒的血腥。
多瑙河畔:钢铁洪流对血肉磨坊
河北岸的秦军阵地,十架回回炮一字排开,炮口对准南岸的欧洲联军阵地。炮身是用西域硬木打造,外包铁皮,底座深埋入土,几个赤裸上身的士兵正扛着巨大的撬棍,将磨盘大的石弹推入炮膛。每架炮旁都堆着数十颗石弹,表面布满了撞击留下的凹痕,有些还沾着早已发黑的血肉。
“装填!”炮兵校尉一声令下,士兵们合力拉动绞盘,将炮身缓缓抬起,瞄准南岸骑士们聚集的高坡。
南岸的重甲骑士们正进行着最后的祈祷。他们的铠甲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头盔上的羽毛随风颤动,战马披着链甲,嘴里嚼着燕麦——这是冲锋前的最后补给。骑士团长拔出腰间的圣剑,剑身在晨雾中折射出刺眼的光芒:“为了神圣罗马!冲垮那些异教徒!”
“放!”
校尉的吼声与骑士的冲锋号几乎同时响起。十颗石弹呼啸着划破空气,带着尖锐的破空声砸向高坡。其中一颗石弹正中骑士集群,瞬间将三名骑士连人带马砸成肉泥,厚重的板甲像纸片一样被撕碎,红的白的内脏混着碎石飞溅,在地上砸出一个半人深的坑。
骑士们的冲锋阵型顿时出现一个缺口,但后续的骑士没有丝毫停顿,踩着同伴的尸体继续向前。马蹄声震得大地发颤,他们手中的长枪平举,枪尖闪烁着死亡的寒光,像一道钢铁洪流,朝着秦军的防线碾压而来。
“仆从军,顶住!”秦军督战队的长鞭抽在地上,发出脆响。波斯籍的仆从军士兵们举着巨大的藤牌,组成一道盾墙,盾墙后面,弓箭手搭箭上弦,箭头涂着从西域带来的蛇毒。
当钢铁洪流撞上藤牌盾墙的瞬间,骨头碎裂的声音成了主旋律。藤牌虽然坚韧,却挡不住重甲骑士的冲锋,前排的仆从军士兵像被狂风卷起的落叶,纷纷倒飞出去,口中喷出的鲜血在空中划出弧线。
“射马!”
弓箭手们的箭雨覆盖了冲锋的骑士。箭矢很难穿透铠甲,却能射中战马的眼睛和腹部。一匹战马被射中眼睛,痛得人立而起,将背上的骑士甩了出去。骑士重重摔在地上,还没来得及爬起,就被后面冲来的战马踏碎了胸膛。
混乱中,几名仆从军士兵抱着炸药包(李砚改良的黑火药包,外包铁皮),嘶吼着冲向骑士集群。他们拉燃引线,在被长枪刺穿身体的瞬间,将炸药包扔进了骑士堆里。
“轰隆——”
剧烈的爆炸声接连响起,铁皮碎片混着弹片横扫四周,将重甲骑士的铠甲撕开一个个口子。爆炸中心的骑士被炸得四分五裂,断臂残肢飞到空中,又重重落下,砸在冲锋的队列里,引起一片混乱。
“就是现在!火枪营,齐射!”
秦军的火枪营终于开火。数百支燧发枪喷吐着火舌,铅弹在五十步的距离内拥有惊人的穿透力,能击穿骑士铠甲的缝隙。铅弹呼啸着钻进骑士的咽喉、腋下,不少骑士应声落马,在地上痛苦地挣扎。
但重甲骑士的冲锋仍在继续。他们凭借着惊人的毅力,冲过了箭雨和枪林,杀到了秦军的阵地前。骑士的长枪刺穿了火枪兵的胸膛,战马撞塌了临时搭建的胸墙,双方陷入了短兵相接的肉搏战。
秦军的长刀手挥舞着环首刀,专砍骑士的腿甲连接处。这种刀经过百工营的改良,用印度铁矿冶炼的钢材打造,锋利异常,一刀下去就能劈开铁甲的缝隙,将骑士的腿筋挑断。
一个法兰克骑士被挑断腿筋,摔倒在地。他挣扎着想要拔出佩剑,却被一个秦军士兵用刀柄砸烂了头盔,紧接着,数把长刀同时刺入他的铠甲缝隙,鲜血像喷泉一样涌出。
多瑙河畔的厮杀,成了钢铁与血肉的较量。重甲骑士的坚不可摧,秦军火器的犀利,仆从军的悍不畏死,共同将这片土地变成了绞肉机。夕阳西下时,河面上漂浮的尸体层层叠叠,连水流都变得迟缓,空气中弥漫着硝烟与血腥混合的刺鼻气味,令人作呕。
恒河两岸:巨兽狂怒对机械之威
与多瑙河的钢铁碰撞不同,恒河战场的厮杀充满了原始的狂野。南岸的婆罗多联军阵地上,三十头战象一字排开,象鼻卷着寒光闪闪的弯刀,象牙上绑着锋利的铁刃,象背上的木楼里,弓箭手和投矛手严阵以待。这些大象经过特殊训练,能听懂简单的指令,冲锋时速度虽慢,却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
“吹号!象兵冲锋!”南印度国王坐在最前面的象背上,用权杖指向北岸的秦军阵地。
战象发出震耳欲聋的嘶吼,迈着沉重的步伐踏入恒河。河水在它们脚下分开,巨大的蹄子踩在河底的淤泥里,陷下一个个深坑。木楼里的投矛手将燃烧的油瓶投向对岸,火油在水面上燃烧,形成一道火墙,试图阻挡秦军的箭雨。
北岸的赵勇冷笑一声,挥手示意:“床弩,瞄准象鼻!”
十架床弩被士兵们绞紧,弩箭有成人手臂粗细,箭头是三棱形,淬了剧毒。随着一声令下,弩箭呼啸着射向河中的战象。
一头战象的象鼻被弩箭射中,剧痛让它疯狂嘶吼,猛地将鼻子甩向天空,上面的弯刀划破了木楼,将里面的弓箭手甩了出去。它转身在河里疯狂踩踏,不仅撞翻了后面的战象,还将不少南印度士兵踩成了肉泥。
“回回炮,打象背木楼!”
赵勇的命令再次下达。与多瑙河的石弹不同,恒河的回回炮装填的是“火罐”——陶罐里装满火油和硫磺,点燃引线后抛射出去。火罐在空中划过弧线,砸在象背的木楼上,瞬间燃起熊熊大火。
火焰很快蔓延到大象的身上,虽然大象皮糙肉厚不怕火烧,但火油滴落的刺痛和浓烟的呛咳,让它们变得狂躁不安。一头战象挣脱了驯象人的控制,疯了似的冲向自家阵地,将联军的队列撞得七零八落。
“就是现在!铁甲船出击!”
秦军的五艘铁甲船从上游顺流而下。这些船的船身包着铁皮,船头装有锋利的撞角,船舷上开着射击孔,火枪兵和弓箭手在里面向外射击。铁甲船无视水面的火墙,径直撞向联军的木筏,将其撞得粉碎。
“跳帮!”
铁甲船上的秦军士兵放下跳板,冲上尚未被撞碎的木筏。他们穿着明光铠,手持长戟,与南印度士兵展开厮杀。长戟的长度远超对方的长矛,一戟下去就能将数人挑飞,铁甲船成了河面上的移动堡垒,不断蚕食着联军的防线。
南印度的象兵虽然凶悍,却挡不住铁甲船的冲击。一头战象试图用鼻子卷起铁甲船,却被船上的火枪兵射中眼睛,痛得转身逃跑,反而将后面的同伴撞入河中。
岸上的厮杀同样惨烈。南印度的投矛手隐藏在芦苇丛中,用毒矛偷袭秦军的步兵;秦军的掷弹兵则将炸药包扔进芦苇丛,爆炸声过后,芦苇丛被炸得粉碎,隐藏的投矛手也随之灰飞烟灭。
最令人胆寒的是双方的“特殊部队”。秦军的“狼兵”(从草原征召的狼人战士,李砚空间培育的特殊兵种,保留人形却有狼的速度和利爪)像鬼魅一样穿梭在战场,利爪撕开南印度士兵的胸膛,速度快得让人看不清;而南印度的“苦行僧”则赤裸上身,用铁链抽打自己,在剧痛中激发潜能,抱着秦军士兵同归于尽,口中还念着晦涩的咒语。
恒河的水被染成了暗红色,漂浮的不仅有尸体,还有断裂的象牙、燃烧的木楼残骸、散落的武器。战象的嘶吼、士兵的惨叫、炸药的轰鸣交织在一起,让这片古老的河流变成了人间炼狱。
两线皆耗,大秦稳坐钓鱼台
当多瑙河的夜雾与恒河的暮色同时笼罩战场时,两处厮杀终于暂时停歇。
多瑙河畔,秦军损失了两千锐士和八千仆从军,却击毁了欧洲联军五千重甲骑士,其中包括三名骑士团长;恒河两岸,秦军伤亡三千,南印度联军则损失了两万士兵和十五头战象,主力几乎被打残。
不同的战场,同样的结果——异族的有生力量被大量消耗。
长安的御书房里,李砚看着两份战报,脸上没有丝毫波澜。案几上,摆放着从两线送来的“战利品”:多瑙河战场的重甲碎片、恒河战场的象牙弯刀、欧洲骑士的圣剑、南印度苦行僧的铁链。
“王烈那边,让他再调五万波斯仆从军过去,务必把欧洲的骑士耗光。”李砚对兵部尚书下令,“赵勇那边,乘胜追击,拿下南印度的三角洲,把那里的稻田全部控制起来。”
他拿起一块重甲碎片,手指摩挲着上面的弹孔——那是火枪铅弹留下的痕迹。再看那柄象牙弯刀,刀刃上还沾着暗红的血迹,却已卷了刃。
“百工营的新式火炮研发得怎么样了?”李砚问道。
工部尚书连忙回道:“回陛下,已经造出十门‘神威大将军炮’,射程比回回炮远一倍,威力能轰塌城堡的石墙,正准备运往多瑙河战场。”
“很好。”李砚点点头,“告诉百工营,再加把劲,朕要让大秦的火炮,成为所有敌人的噩梦。”
窗外,月光洒满宫墙,宁静而祥和。没有人能想到,在万里之外的两处战场,正上演着何等惨烈的厮杀。而这一切的主导者,正坐在长安的灯火下,冷静地调配着兵力与武器,将一场场血腥的消耗战,转化为大秦扩张的基石。
多瑙河的重甲骑士也好,恒河的战象也罢,在大秦的火器、战术和源源不断的人力消耗下,终将成为历史的尘埃。而那些流淌在异乡的鲜血,终将浇灌出大秦的疆土,让龙旗插遍更遥远的地方。
两线的厮杀还将继续,血腥气也将弥漫更久,但对李砚而言,这不过是帝国成长必须付出的代价——用异族的骨血,铺就大秦的通天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