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箫离开后,病房里瞬间安静下来。
秦霁突然开口:“徐杳杳,我也要。”
杳杳抬头,疑惑地看他。
“苹果。”他抬了抬下巴,语气理直气壮,“你给程箫削,不给我削?”
【你自己没手?】
他眯起眼,慢悠悠走到她面前,俯身撑在轮椅扶手上,将她困在方寸之间:“徐杳杳,这些天我给你端茶倒水,忙前忙后,老子就没这么伺候过人,结果你倒好,我伺候你,你伺候别人,我成仆人的仆人了?”
他这些天确实屈尊伺候她,杳杳身体往后缩了缩。
盯着她的脸,秦霁忽然轻笑一声:“怎么,心虚了?”
她默默拿起另一个苹果,乖乖削了起来,刀刃贴着果皮,一圈一圈旋转,苹果皮连成长长的一条,垂落在她膝头。
秦霁看着她认真的样子,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鼻尖微微翘起,唇瓣因为专注而轻轻抿着,乖得不像话。
眼睛一眨一眨的,男人心尖儿被眨痒了,捏了下她的耳垂:“你也就这种时候听话。”
她手一抖,苹果皮又断了。
秦霁挑眉,不仅没松手,反而得寸进尺,“快点,别磨蹭。”
徐宝贝坐在沙发上,正在转着手里的高阶魔方,抬眸看了一眼两人的互动:“你这样是追不到女孩子的。”
秦霁:“……”
杳杳:“……”
空气凝固了一秒。
男人眯眼看向儿子:“谁教你的?”
小家伙歪头:“干妈说的,她说男人不能太霸道,否则会注孤生。”
“她挺会,现在还不是单身狗?”
箫箫只是主动单身,追她的人很多的,听到他又开始针对箫箫,杳杳默默抬头看了他一眼,男人嗤笑道:“我说的不是事实?专心点儿。”
......
很快,买好的晚餐被拎了进来,餐桌上,徐宝贝捧着碗,小口喝着排骨汤。秦霁夹了块鱼肉,挑完刺,放到杳杳碗里。
杳杳一愣,对他比了个【谢谢】
“等出院后,直接搬去我那儿住。”
杳杳眉头皱起,她怎么能住他那里?两人之间除了儿子这个纽带,没有任何关系。
想比划手语,又顾忌儿子在场,只好拿出手机打字:【不用了,谢谢,我和宝贝还是跟箫箫住。】
秦霁盯着屏幕看了几秒,目光沉沉地落在她脸上,眼前这个小女人就是属乌龟的,逼得太紧会吓跑她,这也是他至今没跟家里摊牌的主要原因。先搞定她,其他都是小事。
“行,随你。”
杳杳紧绷的肩膀放松下来,将碗里的鱼肉吃了,没注意到男人眼底闪过的暗芒。
饭后,杳杳单脚站起来消消食,偶尔轻轻蹦一蹦,秦霁觉得她更像兔子了。
洗澡时,他站在浴室门外,听着里面哗啦啦的水声,隔着门提醒着:“别锁门,有事喊我。”
里面没有回应,只有水流声依旧。
男人靠在墙边,低头刷手机,目光时不时瞥向浴室门,明明是个小哑巴,还总爱逞强。
水声停了。
他耳朵捕捉着里面的动静,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声,拖鞋踩在湿漉漉的地砖上的细微声响。
突然
“砰!”
一声闷响从里面传来,紧接着是重物落地的声音。
秦霁猛地站直身体:“徐杳杳?”
没有回应,敲了敲门,声音提高:“徐杳杳?”
依旧一片寂静。
他后退一步,直接抬脚踹向门锁。
“哐当!”
门被暴力破开,撞在墙上又弹回,秦霁一把撑住,视线迅速锁定浴室中央。
雾气氤氲,杳杳跌坐在地上,浑身湿漉漉的,皮肤被热气蒸得泛着淡淡的粉色,水珠顺着锁骨滑下,经过胸前的曲线,在平坦的小腹短暂停留,最后顺着大腿内侧滑落……
男人呼吸滞了滞,喉结无意识的滑动了一下。
“妈咪!”
徐宝贝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小家伙听到动静,急匆匆地跑过来,小脑袋就要往浴室里探。
秦霁反应极快,反手“砰”地关上门,把儿子挡在外面:“不许进来!”
扯过一旁的浴袍,大步走到她面前,蹲下身,用浴袍将她整个裹住,一把抱了起来,坐在旁边的凳子上。
“摔哪了?”他声音有些哑,手掌托着她的后脑勺检查,“脑袋磕到没?”
杳杳整个人僵在他怀里,耳尖红得滴血,死死攥着浴袍领口,缩成一团。
秦霁皱眉:“说话!”
说完才反应过来,她根本说不了,深吸一口气,放轻声音:“脑袋疼不疼?晕不晕?”
杳杳摇头,睫毛上还挂着水珠,湿漉漉的眼睛不敢看他。
见她脑袋没事,稍稍放心,男人视线下移,膝盖上的纱布已经被水浸湿,隐约渗出血色:“伤口裂了。”
说着,伸手就要掀开浴袍检查。
她猛地按住他的手,疯狂摇头,眼里写满抗拒。
“现在知道害羞了?刚才摔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后果?”
刚脚滑了一下,她又不是故意摔倒的,杳杳抿着唇,手指紧紧揪着浴袍。
两人僵持几秒,秦霁终究还是退了一步:“能自己穿衣服吗?还是我帮你?”
她立刻点头,又摇头。
“……”
也不知道现在有没有什么人工喉咙,跟人工耳蜗一样,或者之后给她找个专业的医疗机构,看还能不能治,否则他迟早会被急死。
把她放在椅子上,转身往外走:“穿好叫我。”
门关上后,杳杳才长长呼出一口气,脸上的热度久久不散。过了十分钟,穿好睡衣,扶着墙蹦出来,头发还滴着水。
男人等在门口,二话不说,将她打横抱起,走到床边将她轻轻放下。
徐宝贝立刻扑过来:“妈咪怎么了?”
“你妈咪太笨,洗澡都能摔跤。”
秦霁转身对门口的秦铭道:“叫医生来。”
医生很快赶到,检查了杳杳的后脑勺和膝盖。
“头部没事,但伤口有些撕裂。”医生重新包扎了膝盖,叮嘱道,“这几天尽量不要碰水。”
徐宝贝趴在床边,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杳杳:“妈咪,还疼吗?”
杳杳摇头,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
“你妈咪那么喜欢逞强,铁打的,怎么会疼呢?”
男人站在一边说风凉话,杳杳对上他的目光,看到他无声地做了个口型:“只是被我看光而已。”
轰!!!
杳杳脸上的红晕瞬间从脸颊蔓延到脖子,连耳根都红透了。
小家伙惊呼:“妈咪,你发烧了?”
小手摸上她的额头,一脸担忧:“你的脸好烫。”
秦霁低笑出声,越笑越愉悦,最后干脆靠在墙边,肩膀微微抖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