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烬必须让苏明玉在参观江景loft时相信“50万私募名额”的真实性,否则她会因“积蓄顾虑”放弃投资,之前所有的信任铺垫将功亏一篑,母亲的透析费也将彻底断供。
下午三点的阳光,像融化的金箔,透过loft的落地窗洒进来,落在奔腾的江面上,泛着粼粼波光。苏明玉站在窗边,指尖轻轻划过冰凉的玻璃,忍不住感叹:“这江景也太绝了吧!每天看着这样的风景上班,心情都会变好。”
许烬从厨房端出两杯柠檬水,放在轻奢风的茶几上,笑着说:“当时租这的时候,就是看中了视野,加班回来看着江水,能松口气。”他故意穿着剪裁合体的家居服,袖口挽起,露出手腕内侧的旧伤疤——这是他精心设计的“松弛感”,既符合投行精英的日常形象,又能勾起苏明玉对“有故事男人”的好感。
苏明玉接过柠檬水,目光扫过客厅:浅灰色的沙发上搭着同色系的羊绒毯,茶几上摆着几本财经杂志,书架上整齐地放着“投行分析报告”和奖杯——那些奖杯是他在二手市场淘的,刻字是pS后贴上去的,远看足以以假乱真。“你这装修也太有品味了,完全不像单身男人的住处。”她笑着调侃,心里对许烬的“投行分析师”身份更信了几分——这样的生活质感,确实符合她对精英的想象。
许烬走到书架前,假装“整理文件”,手指在一摞文件夹里摸索片刻,故意将最上面的蓝色文件夹碰到地上。“哗啦”一声,几张纸散落在苏明玉脚边,最上面那张印着“某投行内部私募协议”的标题,红色的“机密”字样格外醒目。
“哎呀,不好意思。”许烬弯腰去捡,苏明玉却先一步蹲下来,拿起协议翻了翻,眉头轻轻皱起:“私募协议?这是什么呀?”
许烬直起身,接过协议,语气带着“不经意”的轻松:“就是我们投行给核心客户的内部私募,外面的人根本拿不到名额。门槛50万,一年收益能翻倍,保本兜底,稳赚不赔。”他边说边翻开协议,指着“收益条款”那页,上面用加粗字体写着“年化收益率100%,本金保障”,旁边盖着的“投行公章”,是他熬夜pS的,颜色和纹路都模仿得惟妙惟肖。
苏明玉的呼吸顿了顿,指尖在“50万”那几个字上反复摩挲——那是她攒了五年的所有积蓄,是父亲的救命钱,也是她万一失业后的退路。“50万……”她抬起头,眼神里满是犹豫,“那是我所有的积蓄,我有点怕。万一……万一亏了怎么办?”
许烬坐在她身边,身体微微前倾,语气诚恳得像在替她着想:“你看这条款,投行兜底,写得明明白白,怎么会亏?”他拿出手机,调出一张银行流水截图,递给苏明玉,“我去年投了30万,你看,今年已经变成60万了,本金和收益都到账了。我要是不靠谱,怎么会自己也投?”
苏明玉接过手机,仔细看着截图——上面的转账记录清晰,金额和时间都对得上,她没注意到截图边缘有细微的pS痕迹。心里的防线松动了些,却还是没完全放下:“可这是我攒了五年的钱,是我爸的应急钱,我不敢随便动。”
许烬握住她的手,他的掌心有点凉,却带着坚定的力量:“我知道这钱对你很重要。”他的目光落在她脸上,语气软了下来,“我特意帮你留这个名额,就是想让你多赚点钱。你想啊,一年后就是100万,到时候叔叔的医药费不用愁,你也不用再天天加班到凌晨,看老板脸色——你不是说,想自己开家小公司吗?这100万,就是你的启动资金。”
“自己开公司……”苏明玉重复着这句话,眼神里泛起光。她确实无数次想过,摆脱职场的束缚,做自己喜欢的事,可一直因为“没钱”不敢行动。许烬的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她对未来的期待。
许烬看出她的心动,继续加码:“而且,我们以后要是好好处,这钱也是我们共同的底气。我不想让你那么累,想让你有安全感——你之前说,从没信过人,这次,能不能信我一次?”
“信他一次……”苏明玉心里反复挣扎。一边是所有积蓄,是父亲的保障;一边是“不用再委屈”的希望,是眼前这个“懂她、帮她”的男人。她想起许烬帮她改报告、震慑投资人、垫付IcU押金,想起父亲在病床上的托付,心里的天平渐渐倾斜。
就在这时,苏明玉的手机响了,是医院打来的。她接起电话,脸色瞬间变了:“什么?我爸的药快用完了,需要再交3万?好,我明天就过去。”挂了电话,她的眼眶红了,声音带着哽咽:“我爸的药费又要交了,我怕后续还有很多开销……”
许烬心里一动,知道这是推进骗局的最佳时机。他轻轻拍着她的背,语气温柔却带着诱导:“你看,钱总是不够用。要是投了这个私募,以后这些费用都不用愁了,你也能安心照顾叔叔。这名额就剩最后一个了,我明天就要给同事答复,你要是想投,我现在就能帮你预留。”
苏明玉咬着唇,沉默了很久。阳光渐渐西斜,江面上的金光变成了橘红色,映在她脸上,一半是期待,一半是犹豫。她突然抬头,看着许烬的眼睛:“你真的不会骗我吗?这可是我最后的底气了。”
许烬的心脏猛地一抽,指甲在掌心掐出深深的印子——他不敢看她的眼睛,怕自己会露馅。他移开目光,看向窗外的江水,声音却依旧坚定:“我怎么会骗你?你可是我想好好照顾的人。”
这句话像定心丸,苏明玉终于点了点头:“那……那我投。不过我需要明天去银行转账,今天没带银行卡。”
许烬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却又涌起一阵强烈的愧疚。他看着苏明玉如释重负的笑容,突然想起16岁那年,他拿着被黑中介骗走的2万积蓄,在桥洞里冻得发烧的样子——当时的他,也是这样相信别人,最后却一无所有。现在的他,变成了自己最讨厌的人。
“好,明天我陪你去银行。”许烬笑着说,指尖却在悄悄发抖。他起身去给苏明玉续柠檬水,走到厨房时,手机突然震了一下——是母亲发来的短信:“小烬,医院说下周三的透析费要提前交,你那边方便吗?”
他看着短信,深吸一口气,回复:“妈,放心,钱已经凑够了。”发送成功的瞬间,他觉得自己像个罪人。
苏明玉没注意到他的异常,还在兴奋地规划未来:“等赚了钱,我就请个护工照顾我爸,自己找个小办公室,做市场咨询,再也不用看老板脸色了。”
许烬走出来,笑着附和:“会的,以后都会好的。”心里却在想:这场戏,该怎么收场?
傍晚六点,许烬送苏明玉下楼。刚走到小区门口,苏明玉突然指着不远处的一辆黑色轿车:“那不是顾小姐的车吗?我之前在行业峰会上见过她。”
许烬的身体瞬间僵住——那是顾怀霜的车!他顺着苏明玉的目光看去,车窗贴着深色的膜,看不清里面的人,可他能感觉到,有一道冰冷的目光正落在他身上。
“顾小姐怎么会在这里?”苏明玉疑惑地问。
许烬赶紧掩饰:“可能是来找朋友的吧,这小区住了不少行业里的人。”他拉着苏明玉的手,快步走向路边的出租车,“快上车吧,晚了叔叔该担心了。”
出租车驶离小区,许烬从后视镜里看到,顾怀霜的车还停在原地,像一头蛰伏的野兽。他的后背冒出一层冷汗——顾怀霜为什么会来这里?她是不是知道了私募协议的事?她会在苏明玉转账前揭穿他吗?
回到loft,许烬把私募协议锁进抽屉,里面还放着他伪造的投行工作证、pS的收益截图。他坐在沙发上,对着空荡荡的客厅发呆,突然拿起手机,调出苏明玉的微信,手指悬在“取消名额”的输入框上——他想告诉苏明玉真相,想把5万押金还她,想结束这场骗局。
可就在这时,医院的催费短信又弹了出来:“许先生,您母亲的透析费请于周三前缴纳,逾期将取消预约。”
许烬的手指无力地垂下,手机摔在沙发上。他看着窗外漆黑的江面,心里像被江水淹没——他没得选,只能继续演下去。
苏明玉满心期待着明天转账,却不知道自己即将交出所有积蓄;许烬看着手机里的催费短信,一边是母亲的生命,一边是苏明玉的信任,他该如何面对明天的银行转账?而停在小区门口的顾怀霜,又会在哪个关键时刻,戳破这场用谎言编织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