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二河每说一句,就逼近一步,直到将沈冰冰逼到墙角。
沈冰冰的后背紧贴着冰冷的墙壁,衣装下的身躯微微发抖。
“你把人家的财路断了,你想要干什么?”沈二河的声音突然压低,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平静。
“你以为我能保得住你吗?”
他的手指轻轻抚过女儿红肿的脸颊,动作温柔得令人心碎,却让沈冰冰浑身发冷。
“冰冰啊!沈冰冰啊!”他突然暴起,双手抓住女儿的肩膀疯狂摇晃,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
“你知不知道,自己是在和半个青城市的人为敌啊!”
他的手指几乎要掐进沈冰冰的肩胛骨,眼中的血丝清晰可见。
一滴汗水从他暴起青筋的额头滑落,砸在沈冰冰的衣装上,洇开一片深色的痕迹。
整个餐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只有沈二河粗重的喘息声在回荡。
墙上时钟的秒针走动声,此刻显得格外刺耳!
沈冰冰死死抿着苍白的嘴唇,纤细的手指攥得发白,指甲深深陷入掌心,渗出几丝鲜红的血痕。
休闲服下的身躯微微颤抖,后背的布料已经被冷汗浸透,紧贴在皮肤上。
她倔强的眼神第一次出现了动摇,瞳孔不安地颤动着。
被沈二河这样一提醒,她这才意识到,当江浩的挡箭牌意味着什么!
她的喉咙发紧,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她的呼吸。
眼前不自觉地浮现出江浩那双总是带着笑意的眼睛,心头涌上一阵酸楚。
张富贵的身躯像筛糠一样抖个不停,额头上豆大的汗珠顺着油腻的脸颊滚落,在椅子上留下几道明显的水渍。
他死死抓着桌布,指节泛白,小眼睛里满是惊恐,活像一只被吓破胆的肥老鼠。
张德彪手中的酒杯僵在半空,浑浊的老眼中精明的算计早已被恐惧取代。
酒液从倾斜的杯口溢出,顺着他枯瘦的手指滴落,在裤子上洇开一片暗色。
他的嘴唇不停颤抖,想要说什么却又发不出声音。
吴秋雅涂着红色指甲油的手指死死攥着胸前的衣襟,精心盘起的发髻散落了几缕发丝。
她深深吸了好几口气,饱满的胸口剧烈起伏着,才勉强找回自己的声音。
“二河……”
“那,那现在还有没有什么补救的办法?”
她踉跄着走到丈夫身边,保养得宜的手紧紧抓住沈二河的手臂。
“咱俩就冰冰这一个闺女。”她的眼中闪烁着泪光,声音哽咽。
“不能让她出事啊……”
沈二河重重地坐回椅子上,实木椅子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他那张往日威严的国字脸此刻青筋暴起,面色铁青。
颤抖的手几次拿起酒杯,又几次放下,琥珀色的酒液洒了一桌。
眼中的慌乱与愤怒交织,完全不见往日的沉稳。
“没办法。”他终于开口,声音嘶哑得像是砂纸摩擦。
他幽幽地叹了口气,肩膀颓然垮下,仿佛一瞬间老了十岁。
“那些想替冯喜才报仇的人,已经开始搜集举报人的信息了。”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节奏越来越快。
“他们会把整个青城市翻个底朝天!”
“一只老鼠都得查的清清楚楚!”
沈冰冰的身体剧烈颤抖了一下,眼中的光芒一点点熄灭。
“冰冰逃不掉的。”沈二河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平静,却更加可怕。
“明天早上,就会被查出来……”
他的目光落在女儿身上,眼中的怒火已经被深深的无力感取代。
“明天早上?!”吴秋雅猛地站起身,手指死死抓住桌沿。
她的瞳孔骤然收缩,精心修饰的眉毛高高扬起,嘴唇因震惊而微微颤抖。
那抹红指甲在白色桌布上显得格外刺眼,像是一道血痕。
“就算现在给冰冰买火车票……”
“或者买机票出国避难,都来不及了!”她惊呼着,红色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浑然不觉疼痛。
张富贵的身子猛地一抖,身子在椅子上不安地扭动。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了几下,才勉强挤出声音。
“伯,伯父……”
“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他的目光转向沈冰冰,眼中满是扭曲的遗憾和不甘。
妈的,这可是老子的未婚妻啊!
老子连小手都没摸过,嘴都没亲过呢!
就要凉了?
以后那踏马还有这么好的机会啊!
沈二河重重地叹了口气,肩膀颓然垮下。
他粗糙的手指摩挲着酒杯边缘,眼中闪烁着痛苦的光芒。
这个在官场叱咤多年的男人,此刻看起来苍老了许多。
“砰!”
一声巨响打破了压抑的沉默。
张德彪突然将酒杯重重砸在桌上,琥珀色的酒液溅在桌布上,洇开一片暗色。
他眯起那双浑浊的老眼,眼缝中闪过一丝精明的冷光。
“还有一个办法!”他的声音沙哑却有力,枯瘦的手指在桌面上敲出危险的节奏。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集中在他身上。
吴秋雅的红指甲停在半空,沈冰冰猛地抬起头,连沈二河都不自觉地坐直了身子。
张德彪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来,枯瘦的手指直指天花板,浑浊的老眼中闪烁着狠毒的光芒。
“这冯喜才又不是冰冰举报的,是江浩!”
他的声音嘶哑却充满力量,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是江浩那个畜生在断他们财路!”
“冰冰只是被江浩利用了,被江浩给欺骗了!”
“他们要报复,也应该报复真正的幕后指使者,怎么能报复冰冰呢?”
沈二河闻言眉头微微一挑,粗壮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酒杯边缘,眼中闪过一丝若有所思的光芒。
他微微前倾身子,显示出对这个提议的兴趣。
吴秋雅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指轻轻抵在下巴上,精心修饰的眉毛蹙起、
“张村长,你的意思是……”她的声音轻柔,却带着明显的试探,红指甲在灯光下泛着冷艳的光泽。
“要把江浩推出来,当冰冰的替罪羊?”
“不行!”沈冰冰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宽松的家居服领口随着急促的呼吸剧烈起伏。
她的脸色瞬间惨白,手指死死抓住桌沿。
“这样会害死江浩的!”
“冰冰,这就是你的错了!”张德彪冷笑一声,突然抄起酒瓶重重砸在桌上。
酒瓶碎裂的声音让所有人都为之一震,琥珀色的酒液在白色桌布上洇开,像一滩刺目的血迹。
他俯身向前,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沈冰冰。
“江浩早就是一个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