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半凡跟半夏相继离开,江影缺独坐在山顶上,回想这自己走过的路,这一切像梦,但不是梦,可是走到今天是为了什么呢,天下人逼死我的父母,我竭力压制着心中的怒火,尽量做到无错,不让世人觉得我是个坏人,更不想让世人说,妖女生的孩子,不是人,是妖。
江影缺隐忍到今天,不是想证明自己什么,只是想证明自己的母亲,不是妖,她生的孩子也是一个好人。
难道天下之事物,一定要以偏概全吗。这天下连道理都不一定是全对的,用在一些极端的事情上,道理反而成了害人的理由。
何苦昧着本心,用着一些荒唐的道理安慰自己。
江影缺拿起腰间的酒葫芦喝了一口气,自从重伤以后,再没喝过。今日喝起却不是往日那般辛辣,只有满满的苦涩。
“你的心魔蠢蠢欲动,此行地渊天下,怕是要入魔了。”
一道声音响起在江影缺的心头之上,江影缺回头望去,只见那位曾经在溪边的冰清女子来到山顶之上,站在江影缺的身后,在她的目光之中看不到半点感情。
女子走到江影缺的身边,坐了下来:“无为山的风景还是不错的。”
江影缺对于这个神出鬼没的女子,一直带着警惕之心,就在于这位女子曾说是自己的父亲,求着她帮忙的。在江影缺的印象里,那个腰杆挺的很直的父亲,从来不会求人。
江影缺转念一想问了一个问题:“我若是入魔了,你会怎么做?”
女子淡淡说道:“什么也不做。只是看着就好了。”
江影缺气愤道:“你不是说,我爹求着你保护我吗?”
女子嗯了一声,点了点头:“只要你不死,随便你怎么折腾,我只保护你一次性命,至于你当个好人还是坏人,还是入魔,都跟我没什么关系。”
江影缺愣了一下,很快便释然了,这个女子敢说保我一次性命,那肯定是一位结丹之上的修士了,这方天地对于那些修为极高的修士规矩极多,更是不能随意出手。
女子学着江影缺抬头望向夜空:“你的心魔很严重,你对这个天下的人都带有怨恨,你心魔除去只有两种办法,杀尽天下人,或者自己跟自己和解。若是我的话,我会选择前者。因为后者对我的话太难了。”
江影缺皱起眉头:“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冷血。”
女子淡淡说道:“我本就没有感情,唯一的感情随着主人死去,也埋葬在黄土里面了。”
江影缺叹息一声:“世间无情之人,不光你一个,还有那个辛冰烟,但她的主人还在,所以比你有感情的多。至少有人味。”
女子笑了起来,看向少年说道:“我本就不是人。”
江影缺惊讶道:“难不成你也是妖?”
女子摇了摇手:“我是剑灵。”
“剑灵?”
女子嗯了一声:“剑灵。”
女子为其解释道:“我的主人死后,我便幻化成剑灵,成为这世间唯一的剑灵。”
江影缺眨了眨眼睛,他自己走的是武夫道路,对于练气士的事情很少了解,更不懂这个剑灵是什么。也不懂能蕴含出剑灵的真正意义。
女子似乎心情极好,愿意跟少年多说些什么:“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为什么世间只有我这一个剑灵,不管后世锻造出什么名剑,都不足以蕴养出剑灵,可能是因为我年纪太大了吧,我是世间锻造出了第一把剑,是这个长存天下的第一把剑。连我自己存在了多久,我都不知道。更不知道我换了多少任主人。直到我有了灵智的时候,遇到了我最后的一位主人。”
江影缺在此时想明白了:“我爹是求你,想让你认我当主人?”
女子点了点头:“但很可惜,我并没有认可你,当然了这天下的天才我见过许多,压根没有人配当我的主人。”
江影缺挠了挠头:“你的前任主人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女子回想起来,脸上竟然充满了温情:“是一个很不讲道理的人,是一个遇到事情,一剑平之的人。但我没有感情,不知道人类的想法。所以说出来的不多。反正在我心中最像爷们的一个人。”
江影缺跟着笑了笑:“就是男子气概。阿帅倒是比较适合当你的主人的。”
这让江影缺不由得想起了阿帅,虽然不像是大剑仙,但是喝酒的样子还是比较有男子气概的。
剑灵摇头道:“阿帅我见过,他的剑道只属于他一个人的,我并不适合他。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剑道,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剑心。”
江影缺嗯了一声,回想起在溪边进入的梦境,苦涩一笑:“当初在溪边进入到的梦境,也是你考验我的手法?”
剑灵点了点头:“没错,当初是为了考验你的剑心。”
“可是那副梦境,跟剑心有什么关系?”
冰清女子皱了皱眉头:“其实我也在好奇这件事情,我设置的梦境跟你们自己的内心有关,其他人的梦境,都是名利女人金钱,那位女子武夫的梦境则是,武道登顶。至于你为什么会出现那种梦境我也不是很清楚,但一定跟你的内心有关,我猜想是你无法修行,所以才会出现那种梦境,但剑心的考核,你还是失败了。”
江影缺摇了摇头,满脸笑意:“只要我修复好气灵府,一样可以修行了,那时候的考验才算数。”
女子点了点头:“我不介意多些耐心,但你还是先求着你能活着回来吧。毕竟能活着走出地渊天下的,不是成了魔,就是成了大剑仙。”
江影缺对于此行地渊天下充满了向往,自己一定要修好气灵府,让天地之间都能够听到自己的声音,他要告诉天下人,我自己不是坏人,自己的母亲更不是妖女。要替自己的父母,向这个天下讨一个公道。
江影缺一人问剑整座天下。
女子站了起来朝着庭院走去,声音从江影缺的身后传来。
“我还没有名字。你帮我取一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