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奕暖提着亲手炖煮的乌鸡汤,与楚晔辰并肩走在龙八爷别墅内铺着柔软地毯的长廊上,汤品被她小心护在怀中,仍是温热的。
推开卧室房门时,映入眼帘的是一幅颇为温馨的画面。
柯斓正坐在床边,手中端着瓷碗,小心翼翼地吹凉勺中的汤药,见到林奕暖与楚晔辰进来,她慌忙站起身,碗勺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
“林总,楚总。”柯斓脸颊微红,有些局促地打招呼。
林奕暖目光柔和地落在柯斓身上,柯斓今日未着职业套装,只穿了一件简单的米色针织衫和牛仔裤,长发松松挽起,少了几分职场精英的锐利,多了几分温婉居家的气息。
她的视线扫过床头柜——上面整齐摆放着温水、药品、湿巾,还有那本明朗常看的财经杂志,一切都井然有序。
“柯秘书......”林奕暖嗓音温润,带着真诚的谢意,“这么快就从国内赶过来,真是辛苦你了,把我哥哥照顾得这样周到,我很感激。”
她说着,将手中那个保温性能极佳的食盒轻轻放在柜面上,动作自然地从柯斓手中接过了那只还残留着药汁痕迹的汤碗。
“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林总言重了。”柯斓微微垂眸,声音轻柔。
林奕暖对她露出一个了然又宽慰的微笑,那眼神仿佛在说“我都明白”。
柯斓接收到这份善意的理解,耳根更红了些,她识趣地没有多做停留,低声对明朗说了句“明总,我先出去一下”,便迅速而安静地退出了卧室,并轻轻带上了房门,将空间留给了他们三人。
室内弥漫开淡淡的药香与随后而来的乌鸡鸡汤的醇厚香气。
林奕暖在柯斓刚才的位置坐下,重新舀起一勺汤药,细心吹凉,递到明朗唇边。
明朗靠坐在柔软的枕垫上,脸色虽仍有些失血的苍白,但精神显然好了许多,他的目光落在那个显眼的保温盒上,嘴角牵起一抹无奈的弧度。
“特意炖了汤?”他声音带着伤后的沙哑,却满是关切,“你现在既要盯着百利那边,又要处理裴焰之和蒋玲苒的烂摊子,千头万绪的,何必为我这么麻烦。”
林奕暖执拗地举着汤勺,眼神坚定地看着他,声音轻柔却不容置疑:“再忙,也没有你的身体重要。你是我哥哥,是为了保护徐炎、为了我才受的伤。”
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后怕与心疼,“看到你昏迷不醒被送回来的时候,我……”
她的话没有说完,但那份深切的担忧,明朗感受得真切切,他心头瞬间一热。
这个与他血脉相连、相认不久的妹妹,他们共同经历了明家的风雨、百利的夺权、对抗蒋玲苒与裴焰之的明枪暗箭……虽是同母异父,但这短短时日里积累的患难之情,早已超越了时间,厚重无比。
明朗不再多言,顺从地低头喝下妹妹喂来的汤药,他望着林奕暖低垂着眼睫,专注吹凉下一勺药液的侧脸,一种“有妹如此,夫复何求”的感慨油然而生。
这时,坐在一旁沙发上的楚晔辰,习惯性地从口袋里摸出烟盒,刚想取出一支,林奕暖像是头顶长了眼睛般,一个带着些许警告意味的温柔眼神扫了过去。
楚晔辰动作一顿,与林奕暖对视一秒,随即有些讪讪地摸了摸鼻子,老老实实地将烟盒塞回了口袋,还无辜地耸了耸肩。
这难得一见的互动逗笑了明朗,他忍不住嗤笑出声,却不小心牵扯到了腹部的伤口,顿时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楚晔辰见状,立刻起身,几个大步跨到床边,动作熟稔而小心地帮他调整靠姿,垫好背后的软枕,语气带着几分调侃:“大舅子,你这身子骨可得赶紧养好,要是耽误了我和暖暖的订婚宴,我可要找你算账的。”
“订婚宴?”明朗敏锐地捕捉到这个词,目光立刻落在林奕暖一直忙碌的双手上。
之前因伤和药物作用未曾留意,此刻阳光正好照射在她左手的无名指上的鸽子蛋钻戒上。
林奕暖注意到哥哥惊讶的目光,脸颊瞬间有些泛红,她优雅地抽出一张纸巾,轻轻替他擦拭嘴角,动作温柔,语气带着一丝难得的娇羞:“阿辰他……昨天晚上,正式向我求婚了。”
她抬起眼轻轻的开口,“我答应了......”
明朗先是怔住,随即,巨大的欣慰和喜悦涌上心头,连带着伤口似乎都不那么疼了
“好!好!好!”他连说三个“好”字,每个字都蕴含着发自内心的祝福与激动,他重重地点头,眼中甚至有些许湿润,“楚晔辰,我就把这唯一的妹妹交给你了,你一定要好好待她!”
“放心吧,大舅子。”楚晔辰握住林奕暖的手,十指紧扣,“我一定会一辈子对暖暖好的。”
温馨的气氛在房间里蔓延。
林奕暖喂完药,又打开保温盒,浓郁的乌鸡汤香气立刻弥漫开来,她细心撇去表面的浮油,一勺一勺将温热的汤汁和炖得软烂的鸡肉喂给明朗。
其间,自然谈起了正事。
明朗咽下口中的食物,眉头微蹙:“裴焰之那边,现在什么情况?”
林奕暖动作未停,语气平静无波:“暂时关在金边永利的密室里,有人看着。已经让蒋廷烨联系了岳如兰组长,只等徐炎身体状况稳定一些,能配合录口供,结合他手里的证据,就可以正式对裴焰之和蒋玲苒申请逮捕令,蒋玲苒目前已被限制出境,她跑不了。”
提到徐炎,明朗的神色黯淡下来,摇了摇头:“我见到他时,情况确实……很糟糕。裴焰之太不是东西!”
他语气中带着愤懑与一丝不忍,“也难怪,就算顺利回国,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短期内也无法承受司法机关的详细询问。”
林奕暖停下喂食的动作,将汤碗轻轻放在床头柜上,深深叹了一口气,眼中情绪复杂:“我提醒过他的,可惜……他太固执于那份对裴焰之扭曲的忠诚。”
她的声音里带着惋惜与一丝无奈,“落到今天这步,或许真是因果循环,现在只希望他能尽快康复,好好配合,弥补他曾经助纣为虐犯下的罪孽,也算为自己寻一条救赎之路。”
明朗沉默片刻,忽然想起一事,话锋一转:“对了,昨晚……陆亦晗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