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场的秘密安全屋,气氛比之前更加压抑。麻生真依旧在里间昏睡,呼吸平稳,但外面的三人却无心庆幸她的幸存。
凯撒烦躁地划动着平板电脑的屏幕,上面是蛇岐八家通过官方和非官方渠道发布的“紧急通缉令”。照片赫然是他们三人——凯撒、楚子航、路明非,罪名是“极度危险暴力分子,涉嫌多起恶性袭击及谋杀”。通缉令附带了高额悬赏,并且警告民众发现后立即报警,切勿靠近。
“动作真快。”凯撒冷笑一声,将平板扔在桌上,“橘政宗这是铁了心要把我们钉死。”
路明非哭丧着脸,看着通缉令上自己那张因为紧张而显得有些扭曲的照片,欲哭无泪:“完了完了,这下真成全民公敌了!我还这么年轻,还没女朋友呢……”
楚子航没有说话,只是默默检查着村雨和仅剩的几枚弹匣。他的黄金瞳在昏暗的光线下稳定地燃烧着,像两颗永不熄灭的炭火。安全屋的物资有限,他们不能在这里久留。
“蛇岐八家掌控着东京的地下世界,辉夜姬锁死了我们的对外通讯,正规渠道的酒店和交通工具都不能用。”凯撒冷静地分析着局势,“我们需要一个足够混乱、足够隐蔽,又能暂时栖身的地方。”
路明非弱弱地举手:“那个……网吧行不行?就像之前那个‘capsule’……”
“不行。”楚子航直接否定,“同一个模式不能使用两次。而且‘capsule’已经暴露,那里不再安全。”
凯撒沉吟片刻,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敲击着。他忽然想起之前浏览某些灰色地带信息时,偶然瞥见的一个名字——“高天原”。那并非指代神话中的诸神居所,而是新宿区一家极为着名,也极为特殊的俱乐部。
“高天原……”凯撒低声念出这个名字。
“高天原?”路明非一脸茫然,“那是什么地方?听起来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一家牛郎店。”凯撒言简意赅。
“牛……牛郎店?!”路明非的声音瞬间拔高了八度,眼睛瞪得溜圆,“老大!你没事吧?我们去那种地方?我们可是在被通缉啊!而且……而且那是牛郎店啊!”他脑子里瞬间闪过各种关于牛郎店的奇葩传闻,感觉自己纯洁的心灵受到了巨大冲击。
楚子航也微微蹙眉,显然对这个提议感到意外。
凯撒解释道:“高天原不是普通的牛郎店。它是东京最顶级的牛郎俱乐部,只接待最富有的女性客户,背景深厚,据说背后有极道势力撑腰。更重要的是,那里鱼龙混杂,客流巨大,信息流通快,反而是最好的藏身之所。蛇岐八家的手,未必能那么轻易地伸进去详细搜查。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他看向楚子航和路明非:“我们没有更好的选择。留在外面,迟早会被辉夜姬的天网系统或者那些为了赏金的红眼猎人找到。”
楚子航沉默了几秒,点了点头:“可以尝试。”
路明非看着两位大佬都同意了,只能把满肚子的吐槽和不安咽回去,悲壮地点了点头:“好吧……反正横竖都是死,当牛郎总比被乱枪打死强…… hopefully……”
事不宜迟,三人迅速收拾了必要的物品,主要是武器和少量现金。凯撒利用安全屋内残留的一些化妆品和衣物,简单地给三人做了些伪装——主要是改变发型和衣着风格,戴上帽子或眼镜,虽然未必能完全瞒过有心人,但至少能应付街头的普通巡查。
趁着夜色,他们离开了台场的安全屋,如同水滴汇入大海,融入了东京庞大而复杂的交通网络。几次换乘电车和出租车后,他们来到了新宿区,这片以繁华和混乱着称的街区。
按照模糊的地址和路牌的指引,他们在一片灯红酒绿中,找到了那家名为“高天原”的俱乐部。
与其说是俱乐部,不如说是一座隐藏在摩天楼群中的、风格极其华丽复古的独立建筑。巨大的霓虹招牌闪烁着“高天原”三个汉字,门口站着两位穿着黑色礼服、身材高大、面容俊美却眼神锐利的侍者,与其说是迎宾,更像是在筛选客人。
空气中弥漫着高级香水和酒精的味道,隐约能听到里面传来的悠扬古典乐和女性的欢笑声,与外面喧嚣的都市仿佛是两个世界。
“就是这里了。”凯撒压低帽檐,深吸一口气,“记住,我们现在是来‘求职’的,或者说是来‘避难’的。尽量低调,见机行事。”
路明非看着那气派的大门和里面隐约可见的奢华装饰,腿肚子又开始发软,小声嘀咕:“求职……当牛郎吗?我感觉我硬件不达标啊……”
楚子航则面无表情,仿佛即将踏入的不是牛郎店,而是另一个屠龙战场。
三人调整了一下呼吸,硬着头皮,走向那扇如同通往异世界的大门。门口的侍者目光如炬地扫过他们,尤其是在凯撒和楚子航身上停留了片刻,似乎察觉到了他们不同于普通客人的气质,但并没有阻拦,只是微微躬身,拉开了沉重的大门。
门内,温暖而奢靡的气息扑面而来,伴随着更加清晰的音乐和笑语。璀璨的水晶吊灯下,是穿着华丽服饰、容貌俊美的男性穿梭其间,以及那些衣着昂贵、妆容精致的女性客人。
凯撒三人踏入了这个名为“高天原”的、光怪陆离的世界。他们不知道在这里将会遭遇什么,但至少,暂时摆脱了街头无所不在的追捕阴影。
而对于路明非来说,一场远比面对死侍和尸守更加“艰难”的考验,似乎才刚刚开始。他看着一个正向他们走来的、笑容温柔得能溺死人的英俊牛郎,下意识地往楚子航身后缩了缩。
“师兄……我、我感觉我不太适应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