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炼的黑色厢车在东京街头疾驰,窗外的霓虹被拉成长长的光带。恺撒靠在后座,指节一下下敲击着猎刀的刀柄,发出沉闷的响声。
楚子航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忽然开口:“麻生真……还好吗?”
恺撒的指节停在刀柄上,声音低沉:“三天前,蛇岐八家和猛鬼众在涩谷火并。她,失血过多差点没救过来。”
楚子航的瞳孔微微收缩。
“她只是个打工的学生,攒钱想去意大利学设计。”恺撒的黄金瞳在阴影中燃起,“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
沈炼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车子最终停在一条僻静的后巷。沈炼熄了火,指向巷子尽头一扇不起眼的金属门:“辉夜姬服务器的备用入口。主入口现在肯定戒严了,这里知道的人不多。”
三人下车,沈炼在门禁上按了几个数字,又结了个简单的手印——门悄无声息地滑开了。门后是一条向下的斜坡通道,灯光惨白,墙壁上凝结着水珠。
越往下走,空气越潮湿阴冷,隐约能听到混乱的声响:尖叫声、撞击声,还有某种非人的、湿漉漉的爬行声。
“看来地震造成的破坏比想象中严重。”沈炼皱眉,“实验室的封锁可能失效了。”
通道尽头是一扇半开的防爆门,门板扭曲变形,像是被什么东西从内部强行撞开。透过门缝,能看到里面一片狼藉:破碎的培养槽,满地黏稠的液体,还有几具穿着白大褂的尸体。
而在更深处的大厅里,他们看到了源稚生。
这位蛇岐八家的大家长此刻颇为狼狈。他的黑色风衣沾满了不明黏液,蜘蛛切握在手中,刀锋滴着暗红色的血。
他正指挥着几名工作人员疏散,声音冷静却带着急促:“优先撤离非战斗人员,封锁b区和c区的通道!”
大厅四周的阴影里,有什么东西在蠕动。半人半鱼的畸形生物拖着黏液爬行,还有几只明显是死侍的怪物在啃食尸体——它们都是从破裂的实验室里逃出来的。
“看来不用我们找借口了。”恺撒冷笑一声,猎刀已然出鞘。楚子航的村雨也泛起冷光。
源稚生猛地转头,看到三人时瞳孔骤缩:“你们……”
话音未落,恺撒已经如炮弹般冲出!猎刀划出凄厉的弧线,不是劈向源稚生,而是将一只扑向工作人员的鱼形怪物拦腰斩断!
腥臭的血液喷溅在他脸上,他却毫不在意,黄金瞳死死锁定源稚生:
“看来大家长很忙啊?”
源稚生握紧蜘蛛切:“现在不是内斗的时候,这些怪物……”
“这些怪物不就是你们搞出来的吗?”恺撒打断他,刀尖指向满地狼藉,“为了你们那可笑的家族使命,多少无辜的人被卷进来?麻生真差点死在你们的火并里!”
源稚生愣住了:“麻生真?那个玩具店的女孩?她……”
“她左肩中弹,失血过多在医院抢救了六个小时。”恺撒的声音冷得像冰,“她做错了什么?就因为她离我们太近?就因为你们蛇岐八家和猛鬼众的恩怨?”
源稚生的手微微颤抖,蜘蛛切的刀尖垂下了几分:“我……不知道这件事。”
“你当然不知道!”恺撒怒吼,“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皇’,怎么会关心一个普通女孩的死活?”
源稚生的脸色变得苍白,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但最终只是深深吸了口气:“等处理完这里的危机,我会亲自去探望她,并承担所有医疗费用……”
“谁要你的钱!”恺撒黄金瞳燃烧到极致,“我要你记住,每一个因为你们家族争斗而受伤的人!”
他周身骨骼发出爆豆般的响声,青黑色的鳞片从手背急速蔓延至脖颈——暴血!
几乎同时,楚子航也完成了暴血。他的变化更加内敛,但村雨上的寒芒骤然暴涨,空气因高温而扭曲。
源稚生终于变色:“你们疯了?在这种环境下暴血……”
回答他的是恺撒狂暴的劈砍!猎刀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当头落下,速度比之前快了一倍不止!源稚生急忙举刀格挡——
“铛!”
火星四溅!源稚生被震得后退半步,脚下地面龟裂。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恺撒——这就是暴血后的A级混血种?
楚子航的刀锋接踵而至。他的攻击没有恺撒那样狂暴,却更加致命。
村雨如毒蛇般刺向源稚生肋下,角度刁钻至极。源稚生勉强侧身避开,刀锋还是划破了他的风衣,在皮肤上留下一道血痕。
四周的怪物被战斗惊动,纷纷围拢过来。一只死侍趁机扑向楚子航后背,却被一道突然出现的青蓝色骨骼虚影弹开——沈炼不知何时开启了须佐能乎的初始形态,懒洋洋地靠在墙边:“你们打你们的,这些小喽啰交给我。”
源稚生瞥见那青蓝色的骨骼,脸色更加难看。他见识过这种力量的可怕。
“分心可不好。”恺撒的猎刀趁机削过他肩头,带起一蓬鲜血。
源稚生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他突然将蜘蛛切插在地上,双手结印:“言灵·王权!”
无形的领域瞬间展开!恺撒和楚子航只觉得身上突然压上了千斤重担,膝盖不由自主地弯曲,暴血状态下坚硬的鳞片都在重压下发出咯吱声响!
“这就是……王权?”恺撒咬紧牙关,青筋在额角暴起。他强行挺直脊梁,猎刀在地面上划出深深的刻痕。
源稚生的嘴角渗出一丝血迹:“现在停手还来得及……”
“不够!”恺撒吐掉嘴里的血沫,黄金瞳燃烧得更加炽烈。他想起麻生真苍白的脸,想起她颤抖着问“你们是不是黑道”时的眼神——
猎刀再次扬起,这一次,刀身上浮现出淡淡的血色纹路。
楚子航的村雨也开始嗡鸣,刀身泛起不祥的红光。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开启了更深层的暴血!
在王权的重压下,他们竟然一点点重新站直了身体!
源稚生终于露出了凝重的表情。他握紧蜘蛛切,摆出了真正的迎战姿态。
大厅在三人对撞的冲击波中剧烈摇晃,头顶不断有碎石落下。沈炼挥手用须佐能乎挡开坠物,眯眼看着战局:
“这下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