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世界完全架空,与现实无关】
那双眼睛悄无声息地睁开,透着无尽的刺骨寒意。
“你是谁?”
清冷得不带一丝温度的声音响起,祝奚容这才如梦初醒。
她定了定神,对上那双仿佛能穿透人心的眼睛,一时间竟忘了呼吸。
“你你……醒了,我是祝奚容,前几天在山上遇见你昏迷,便带了回来。”
床榻上的女子缓缓支起身子,银白长发如瀑般垂在身后。
她低头看了看身上完好的衣服,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嘶,这是哪?她又是谁?
脑海中一片空白,她单手扶额,陡然想起了一个名字,再无其他记忆。
“谢谢。”
祝奚容眼睛弯了弯,慢步走近,“你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
一股清香萦绕在两人之间,银发女子突然抬手扣住祝奚容的手腕,那手指冰凉透骨,力道却大得惊人。
“你想做什么?”
祝奚容吃痛地轻呼一声,“你干嘛?我就想看看你身体怎么样了。”
银发女子的目光落在对方因疼痛而泛红的眼尾,松开了手。
她利落地从床上下来,声音冷淡,“我失忆了,只记得我叫九回。”
漆黑的瞳罕见地荡漾着一丝迷茫,纯净得如同新出生的婴儿。
祝奚容怔在原地,失忆了?
窗外,一片枯叶打着旋儿落在窗台上。
九回忽地抬头,“有人来了。”
“小姐小姐!小少爷去百丽门找姑爷麻烦了!”
一道清澈焦急的声音从外面传来,由远及近。
“是小彩,你别动手!”
祝奚容瞬间预判了九回的动作,疾声道。
九回转过头,银发荡出一道漂亮的弧度,表情看起来有点惊讶。
她轻轻地眨了下眼睛,确认自己有完美地扭断她们脖子的能力。
但这是救命恩人,不能动。
祝奚容走出门外,脸色沉了下去,祝奚青又在干什么?
“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姐,小少爷听说姑爷在外面和一个小姐眉来眼去,大庭广众下一点都不避讳。”
“他怕您受欺负,就带着人找了过去,现在估计刚到。”
小彩心里觉得小少爷做得很好,可明面上是万万不能这么做的,她怕别人说她的小姐善妒。
而且,小少爷惹怒了姑爷,受苦的不还是小姐吗?
小姐已经够难过了,她可不能让小姐变得更难过。
祝奚容忽地平静下来,祝奚青这小子,什么时候会做这种事了?
“吩咐安伯,我们现在去百丽门。”
“遵命,小姐。”
小彩一溜烟跑了,祝奚容也准备离开,下一秒又顿住脚步。
“我先出门处理一下事情,等回来再好好跟你说。”
失忆的人刚刚醒来,一般都对世界没什么安全感,要不是祝奚青,她也不会现在就离开。
“我和你一起去。”
九回声音淡淡的,祝奚容却感受到了不容置疑的肯定。
要是她不带着她,她绝对会自己跑出去的。
可她这张脸和头发,太引人注目了。
“好吧,但是要把头发遮起来。”
祝奚容无奈叹息,让人找来了一件黑色斗篷。
九回扎好头发,将斗篷戴了上去,顿时整张脸都隐藏在阴影里。
几人坐上黑色小汽车,朝着百丽门行驶。
小彩想看又不敢看地偷瞄一旁的九回,对着祝奚容挤眉弄眼。
那个妖怪醒啦!居然还和她们一起出去,要是被人发现了可怎么办?
会不会把她绑起来烧了?
咦惹,要真是这样也太过分了,这妖怪也没做什么,万一她就是发色有点特殊的人类呢?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那些洋人们还都金发碧眼呢!
祝奚容默默无语,她一看就知道小彩在脑补些什么,真是长这么大就没有变过。
“这是哪?”
九回看向外面的建筑,一派陌生。
有人西装革履,有人麻衣长褂,看着分外割裂。
路上驶过零零散散的小汽车,最多的还是人力拉着的黄包车,上面的人坐着穿洋装旗袍的小姐们,十分靓丽。
“这里是姬城,目前还算作是净土的地方。”
祝奚容的神情有些低落,声音里满是怅惘。
九回不懂,但并不妨碍她感受这座城市。
她放开无形的精神力,对于这个力量的使用,她无师自通,仿佛已经用过千百遍。
这座城有近百万人,有的地方歌舞升平,有的地方连饭都吃不上。
这座城的外面有一条宽阔的大江,波涛汹涌,猛猛地拍打在岸边,带起大片水花。
东方有一座山,也可以从那座山去往外界,周边还有一些农田村庄,但肉眼可见的人烟稀少。
这座城有些割裂,为什么有些人看起来很沉痛悲凄,有些人却格外享受,笑容满面?
“姬城?”
九回喃喃自语,收回四溢的精神力,为什么她看到那些土地会想着去种地呢?
难道她以前是个农民?可她又是遭遇了什么才会失忆?
祝奚容此刻的注意力全在祝奚青身上,也不知道百丽门现在是什么情况,他不会吃亏吧?
安伯开车很快,没一会儿便到了百丽门,几人纷纷下车。
小彩开路,祝奚容和九回跟在后面。
百丽门的霓虹招牌在夜色中闪烁着靡丽的光,歌女嗓音甜腻如蜜,伴随着乐声哼唱。
优美的乐声中夹杂着阵阵摔打和辱骂,还有一个女子焦急的劝阻声。
“别打了,别打了!求求你们别打了!”
祝奚容的脚步猛地顿住,她纤细的手指下意识攥紧了手包,骨节泛白。
九回无声地扶住她的手臂,低声道:“小心。”
里面的打斗声越发清晰,其中还有祝奚青压抑的痛哼。
祝奚容快步走了进去,不管怎么样,她都不可能让她的弟弟受伤害。
林晓柔带着哭腔的声音断断续续响起,“文泽,别打了,他已经受到惩罚了。”
“总之都是我的错,如果我不靠近你,就不会有今天的事情发生。”
“柔儿,你在说什么?我和他姐姐本来就没感情,我爱的人是你!”
钟文泽放下鼻青脸肿的祝奚青,转头钳制住林晓柔的肩膀,神情痛苦。
“如果不是钟成楼非要我娶,我是不可能会娶她的!”
“那你完全可以拒绝,怎么,钟老爷子还能把枪架在自己儿子头上?”
祝奚青从地上站起来,不顾身上的疼痛讥讽道。
“虚伪之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