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朝余光瞥见那抹红,耳尖“腾”地红透了,连脖子都染上绯色,他慌忙别过脸咳嗽:“咳、咳咳!那啥……
有段时间我室友天天秀恩爱,说得牛逼哄哄,跟恋爱大师似的。”
他挠着后脑勺,声音越来越小,“我就想着以后我要是有女朋友,肯定也要给她最好的,这就是那段时间囤的。
不过我当时就是间歇性想谈恋爱,没过多久,我那室友被她女朋友甩了,哭得嗷嗷的,老鼻子惨了,我也就没再想了。”
江步月听得直乐。
间歇性想谈恋爱这事儿,她太懂了。
末世里偶尔看到别人背靠背守夜,也会闪过“有个伴儿也不错”的念头,最好是需要时出现,不需要时自动闪一边的那种。
“那还得感谢你那室友了,要不是他,我还捡不到这便宜。”她翻出件纯白色的雪纺衬衫,在身上比了比。
正说着,她忽然想起什么,“你穿过来之前不是还在上学吗?哪来的钱囤这么多东西?”
“这都是一点点囤的,我一个人也没什么能花钱的地方,奶奶留下的家产和兼职赚的钱,九成都砸这儿了。”
他忽然笑了,眼里闪着得意,“本来是预备着天灾末世的,后来偶然看了本空间年代文,灵机一动又囤了些七八十年代能用的,甚至还有古代的,没想到还真是歪打正着。”
他叉着腰环视满屋子物资,颇有几分帝王巡视江山的架势,嘴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对了!带你去看宝贝!”望朝突然拽住她的手,脚步轻快地往内院跑。
推开雕花木门,一棵粗壮的柿子树赫然立在院中,旁边紧挨着口老井。
树干得两人合抱才能围住,树皮沟壑纵横,却透着苍劲的生机,枝头挂满了橙红的柿子,像无数盏小灯笼缀在墨绿的叶间,果实饱满得仿佛轻轻一碰就会淌出蜜来。
“这树……”江步月伸手抚摸树干,掌心触到粗糙的纹路,暖流顺着指尖蔓延到四肢百骸。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树皮下流淌的能量,温和却又磅礴。
要是没有这棵柿子树,她的异能恐怕还停留在只能让蚂蚁翻跟斗的三阶。
末世里摸爬滚打八年才突破的瓶颈,来到这儿靠着柿子,竟然像坐了火箭似的飙升。
她转头看望朝,他正踮着脚够枝头最红的那颗柿子,天光透过柿子叶的缝隙落在他脸上,睫毛投下浅浅的阴影,眼里的光比枝头的果子还要亮。
江步月忽然觉得,她和望朝的缘分真是妙不可言。
相差百年时光的两个人,竟能撞进同一个时空,正好怀揣惊天秘密,正好他们的秘密相辅相成,正好他们成为了夫妻。
真是巧妈给巧儿开门——巧到家了。
“接着!”望朝摘下那颗最红的柿子,转身抛了过来。
江步月伸手接住,果实沉甸甸的,果皮薄得能看见里面橙黄的果肉,饱满的汁水仿佛下一秒就要冲破表皮,看得人口齿生津。
她下意识把柿子往嘴边送,鼻尖已经闻到那股甜丝丝的果香……
“诶!等一下!”望朝突然想起了什么,猛地朝她伸出尔康手。
江步月赶紧把将将挨到牙齿的柿子拿下来,疑惑地眨眨眼:“咋、咋了?”
“我做了奶茶,还热乎着呢。”望朝笑着冲屋里的方向扬了扬下巴,“你想先喝奶茶,还是先吃柿子?”
他带江步月进来本就是特意来喝这口热乎的,结果一展示物资就忘了主次,看着她对着柿子两眼放光的样子,才后知后觉想起厨房还晾着的奶茶。。
江步月眼神“唰”地亮了。
她突然想起刚才在望朝身上闻到的,那股混着牛奶和茶香的味道,原来是奶茶!
天知道她有多久没喝这种东西了,从末世开始,别说奶茶,连块像样的糖都得省着吃。
“喝奶茶!”她毫不犹豫地把柿子塞进兜里,眼里的渴望藏都藏不住。
望朝被她急巴巴的样子逗笑,牵着她往厨房走。
还没进门,浓郁的甜香就顺着门缝钻了出来,焦糖的焦香裹着牛奶的醇厚,混着淡淡的茶香,勾得人胃里直打鼓。
江步月一进门就眼尖地盯上了料理台,白色的瓷盆里盛着刚煮好的珍珠,黑黢黢、圆滚滚的,还冒着热气;旁边的玻璃罐里装着椰果,透明得能看见罐底;最惹眼的是个青花碗,里面是细腻的芋泥,泛着淡淡的紫色,一看就熬得很用心。
“你想加什么料?”望朝拿起个粗瓷大碗,里面是刚沏好的红茶,茶汤红亮得像琥珀,“珍珠、椰果、芋圆、芋泥都有。”
江步月咽了咽口水:“你看着来呗!”
望朝笑着应下,先往碗里舀了一大勺芋泥,用勺子挂在杯壁上,再舀上一小勺圆滚滚的珍珠,最后倒进温热的牛奶红茶,瞬间激起一层细密的奶泡。
他还特意往杯口贴了圈油纸,递过来时又套了个布套:“小心烫。”
江步月双手捧着奶茶,温热的触感从掌心蔓延到全身。
她吸了一大口,浓郁的奶香混着茶香先在舌尖炸开,紧接着是芋泥的绵密,带着淡淡的甜,最后是珍珠的q弹,在齿间咯吱作响。
三种味道交织在一起,醇厚又清爽,仿佛灵魂都浸泡到了温柔的云朵里,连末世里积攒的疲惫都被这口甜意冲散了。
“好喝!”她眼睛亮晶晶的,又吸了一大口,珍珠在嘴里嚼得欢快。
“慢点喝。”望朝好笑地看着她鼓囊囊的腮帮子,“我多做了几杯,放在地窖里,你啥时候想喝了随时拿。”
江步月捧着奶茶,像只偷到糖的小松鼠,亦步亦趋地跟着望朝往地窖走。
所谓的地窖,其实用地下室来形容更恰当。
江步月印象里,农村的地窖都是小小一个,也就半人高,得猫着腰才能进去,大多用来存放红薯、白菜,顶多再堆几袋土豆,靠着低温慢慢捂着,能吃到开春就不错了。
可眼前这个“地窖”,足有两个教室那么大,两个人那么高。
望朝在里面搭了很多货架,整整齐齐地分了区。
——左边摆着生食,成袋的大米、面粉堆到顶,旁边的箱子里装着鲜鱼鲜肉、各种海鲜、水果蔬菜和鸡蛋等等;
右边全是熟食,烧花鸭,烧雏鸡,烧子鹅,卤猪,卤鸭,酱鸡,腊肉……煎饼果子、手抓饼、酱香饼、肉夹馍、烤冷面、烤串……蛋糕、桂花糕、芙蓉糕,喇嘛糕,油炸合子,炸元宵……
江步月边走边看边咽口水,最后将目光黏在了与视线平层的章鱼小丸子上,金黄的丸子还冒着热气,表面的木鱼花微微颤动,显然是刚做好没多久。
她咽了咽口水,看了眼望朝。
望朝被她那点小心思逗笑,伸手拿起一盒递过去:“吃呗。”
他捏了捏她的脸颊,声音里带着点戏谑,“以后我都是你的了,这些东西当然也是你的。”
江步月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这人求完婚跟解开了什么任督二脉似的,逮着机会就说些臊人的话。
但当她拿起一个章鱼小丸子塞进嘴里,那股鲜美的味道在舌尖炸开时,所有的不满瞬间烟消云散。
外皮酥脆,内里柔软,章鱼肉q弹有嚼劲,沙拉酱和木鱼花的香味完美融合,一口下去,幸福感直接溢了出来。
她眯着眼,满足地晃了晃脑袋,感觉自己可以原谅全世界。
望朝看着她吃得欢快的样子,眼里的笑意浓得化不开,伸手替她擦掉嘴角沾着的沙拉酱:“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江步月鼓着腮帮子点头,又拿起一个小丸子递到他嘴边。
望朝笑着咬下,温热的触感从舌尖蔓延到心底,比手里的奶茶还要暖。
地窖里的灯光柔和,映着满架的物资,也映着两人相视而笑的脸庞,温馨得不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