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景初坐在浴室镜前,盯着姜夏做染发前的准备工作。
为了不把病毒输送给他,她脸上戴着大口罩,露出两个略微浮肿的大眼睛,视线扫过他时停顿一秒,眯起眼睛心虚的笑。
“失误了您不要生气呀,毕竟第一次不太熟练。”
“大老板眼里没有失误这一说,只有成与不成。”他故意吓唬她,“染不好,你准备挨六十大板。” 姜夏戴好一次性手套,对他说:“要不...你把上衣脱了,沾上颜色估计很难洗。”
“麻烦。”
“你脱裤子干嘛?”
时景初起身把上衣裤子一起脱了,精瘦的腰臀上只有内裤遮挡,很扎眼的画面。
“染膏能选择,只沾上衣不沾裤子?”他大剌剌的坐在椅子上,显摆似的鼓劲把身上肌肉弄出来。
“您是这样被x骚扰的?”
“我变态啊,在外面染头发把自己脱光?”时景初睨她,“赏心悦目,懂不懂?”
“懂~”
姜夏拿着刷子开始操作,由于第一次给他染,她的动作很慢,寻着上次观看他染头发的记忆,一点一点给他刷着头发,每刷完一缕就停下来,检查有没有刷均匀。
灯光落在她垂着的眼睫上,在她眼睑下晕出浅浅的阴影,她的双唇抿成一条认真的线,时景初从镜子里看着她的模样,忍不住伸手指去帮她拨脸颊的碎发。
“别动。”姜夏拍了下他的胳膊,手套上的染膏沾染到皮肤,嗔他:“总捣乱,染不好你又赖我。”
“你快点,能一直坐着不动的是雕塑。”
“你看看手机?”
“不看手机,容易把活看来。”晚间没好活,不是酒桌就是会所,声色犬马,他很烦,“聊会天吧,话题你起。”
“话题?”姜夏直起身,认真的想一圈,“我没什么有意思的话题,平日也都是上班干活。”
聊不好,又要吵起架。
“我问你答。”
“不想说的可以不说吗?”
“不能”
“那算了。”
“怂包。”
“同样的问题,我答你也答,怎样?”
“谁怕谁。”
“去年的今天你在干什么?”时景初抛出第一个问题。
“刚辞职,在来京北的火车上。”姜夏回答道,“你呢?”
“忘了。”
“你耍赖!”
“不是在办公室开会,就是在外面应酬。”他日常生活就是这样,也很没意思。
“抽烟喝酒泡女人。”
“前面两样有,泡女人没有。”这个话题聊下去危险,他再问:“你有几任前男友?”
“一任。”
他知道是谁。
“你呢?”
“也是一任。”
姜夏暂停,从镜子中狐疑的看他。
“别不信,真只有一个前女友,从15岁谈到25岁。”时景初强调,“没你漂亮,没你身材好,还比你脾气大。”
“我没问这个。”姜夏继续刷染膏,“你们为什么会分手?”
“她没跟我商量,把我们的初创公司卖了五百万美元,我找她大吵一架,导致她情绪失控,下楼梯没注意摔流产了。”过去的事,没必要扯谎,“参杂的事情多了,感情自然会被冲淡。”
“你遗憾吗?”
“遗憾没早知道那个胚胎的存在。”
姜夏不知道说什么了,想到他们第一次,她禁不住的“咳咳...
时景初回头把她口罩扯下:“别戴这东西,还嫌不够堵的。”
“...咳咳...病毒...”
“我贴着你睡三天了,抗体长得都要冒出来了。”
“...咳咳...”
“我没趁人之危,这房子虽然大,但是只有两个房间。”时景初把她坐在椅子上歇气,“我总不能去睡初一的房间。”
“只有两个房间?”有钱人的想法好奢侈。
“这房子是一个合作商给他儿子女儿装的,没等住上破产了,押给我抵账。”时景初望着外面,“这房子风水可能有问题。”
“住了会破产吗?”
“人没住上就破产了。”时景初抬下巴点她,“不聚气,你每次来都想跑。”
...... 没边瞎聊,两人难得融洽的一个夜晚。
染好洗净,变成乌发的时景初身上的痞味祛除很多,他对姜夏的手艺很满意,只是美中总有不足,耳朵上和身上弄上了颜色
姜夏先用湿毛巾擦,没擦掉;去厨房拿来陈醋涂,仍然没完全擦干净;又找酒精棉签擦,最后耳朵破皮了。
“这皮...有点薄。”应该很厚才对。
“脸皮厚不代表耳皮厚。”时景初一本正经的解释,“身上的怎么弄?”
“我继续帮你擦。”
“攒着明天干吧,有更紧要的事需要你帮忙。”
“什么?” 时景初转过来,她立刻明白。成熟男人耐力很低,擦耳朵都能把他撩拨到燥热。
她很喜欢时景初的拥吻,他的胸口皮肤有一点点凉,她手掌触上去,心跳立刻漏了一拍......
比发烧还难熬的夜晚。
当一切结束,时景初把她从浴缸捞出来,她裹着浴巾直接躺进柔软的床铺,再不想动。
他拿着毛巾跟过来,放她躺在他腿上擦头发,“擦不完全干,用吹风机吹吹吧。”
“不要。”她闭着眼睛摇头。
“你还不能受凉。”
“再烧,就赖上你。”刚刚怎么想不到她会受凉。
“行,天天赖上我才好。”
不知何时,姜夏被热醒,她掀开腰上的胳膊往边上挪了挪位置,身后的胸膛跟着贴过来,她翻过他到另一边去睡,睡熟的人跟有跟踪器一样,没一会又贴上来。
往复折腾两趟,姜夏彻底睡不着了,她掀开被子要起身,身上的手臂一收,把她重新箍进怀里,她透不过气,双腿胡乱踢他。
“别动。”
“热!”
“前两天我没嫌你烫人。”他没睁眼睛。
“你捂了我好几天?”
“不然你怎么好的这么快。”
......
继续贴着容易遭殃,已经早上六点,她借口去做早餐报答他的疗愈之恩。
冰箱食材很多,避免露拙,她决定做相对简单的火腿三明治。
半小时后时景初走进厨房,看见她正在灶台边捞煮鸡蛋,餐桌上放着半包吐司,他踩开垃圾桶看,里面一堆残次品。
“它们怎么惹了你?”
“鸡蛋煎糊了,沙拉酱挤多了,番茄切成了块......”姜夏把鸡蛋端到餐桌上,不好意思的说:“没做过,超纲了,不许取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