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光灯还烫着她的睫毛，掌声像潮水一样没完没了。楚明舒刚把奖牌塞进储物囊，指尖还没来得及收回来，识海里的书签猛地一震，红字直接炸在眼前：
【致命威胁锁定：方位三点钟，高速移动物体，倒计时0.3秒】
她连反应都来不及，身体已经往左偏——可那支箭根本不是冲她来的。
是萧沉舟动了。
他从观众席第三排直接跃上舞台边缘，玄色劲装划出一道凌厉弧线，肩胛精准撞上那支破空而至的黑箭。金属入肉的声音闷得像是撕布，血顺着铠甲纹路往下淌，在聚光灯下泛出诡异的紫黑色。
“退后。”
他声音压得极低，却像刀锋刮过耳膜。话音落下的瞬间，整个人单膝点地，把她整个挡在身后，连背影都绷成一张拉满的弓。
台下炸了锅。
主持人举着话筒僵在原地，评委们集体起立，安保系统警报响了三声就戛然而止——像是被人远程掐了电源。
楚明舒蹲下去扶他，手刚碰到他肩膀，就被他反手按住手腕。
“别碰伤口。”他咬牙，“有毒。”
她冷笑：“你当我是绣花枕头？毒针我都拆过八百根了。”
话是这么说，但她心里清楚，这毒不一样。箭尖嵌在他肩胛骨缝里，周围皮肤已经开始发乌，血管凸起的地方泛着青灰色的纹路，像活物在爬。
她迅速扫了一眼箭尾——细小的蛇形刻印，盘绕成一个“q”字。
秦无绝的标记。
“又是你搞鬼？”她低声骂，“能不能换个新招？老用这种阴间快递寄送服务，平台都该给你封号了。”
她一边说，一边悄悄激活储物囊。囊口微张，一道几乎看不见的蓝光扫过四周，在她和萧沉舟之间织出一层虚影屏障。外人看去，只觉得两人被裙摆遮住，实则她已经借着屏障的掩护，把他半拖半抱地拽进了后台暗道。
这条道是她昨天踩点时发现的，通往废弃布景间。以前拍古装剧用的，现在堆满了破桌椅和烂道具，连监控都被蜘蛛网盖住了。
门一关，她立刻撕开他的衣襟。
伤口比想象中深。箭头卡在肩胛骨和锁骨之间，黑血不断渗出，碰到空气还会冒一点白烟。她掏出银针准备清创，系统突然弹出猩红警告：
【检测到高阶神经毒素“腐脉散”，可阻断真气运行，十二时辰内经脉尽毁】
【唯一解法：药谷冰魄草x心头血】
【施术者存活率：47%】
她盯着那行字看了三秒，然后冷笑出声：“合着我这是抽卡抽到了SSR急救任务？还带死亡回放dLc的？”
她抬头看他脸色，苍白得不像话，嘴唇已经开始发青。
“喂，你要是现在醒着，最好给我听清楚。”她捏住他下巴晃了晃，“等会儿我要放血，疼也给我憋住。你要敢哼一声，我就把你这张脸画成表情包发全书海。”
萧沉舟没睁眼，但睫毛颤了一下。
她愣住。
“……你还听得见？”
他喉结动了动，声音轻得像风：“别……献血。”
“哦？”她挑眉，“你现在倒是清醒了？刚才谁不要命似的往上撞？你以为你是防弹玻璃还是主角光环附体？”
“我不是……防弹玻璃。”他喘了口气，“我是……你的盾。”
她手一抖，银针差点扎歪。
“少来这套深情台词，现在不是演偶像剧。”她咬牙，“你要是真想当我盾，就好好活着，别躺这儿给我演悲情男主。”
她抽出一根金针，对准他伤口周围的穴位封脉，防止毒素扩散。手指稳，心却乱了。
她知道“心头血”意味着什么。不是割破手指那么简单，是要刺穿心室取血，过程中一旦停顿或失血过多，施术者当场暴毙都不稀奇。
但她更清楚，如果不做，萧沉舟撑不过今晚。
她摸出一把短刃，正要划向胸口，忽然察觉储物囊异常发热。
低头一看，囊口正泛着温润蓝光，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苏醒。
她迟疑一秒，伸手探进去——指尖触到一片湿润的泥土，还有细微的根须在蠕动。
“等等……这不就是之前那朵冰魄花的根？”
她猛地想起第6章祠堂门口捡到的半朵幽蓝冰魄花，当时它凭空消失，疑似在储物囊里生根。后来一直没动静，她都快忘了这事。
现在……它活了？
她赶紧把整团泥土掏出来，果然看见一株嫩芽正从黑土中钻出，花瓣呈半透明状，散发出极淡的寒气。
“你可算醒了！”她对着泥土低吼，“再晚两分钟我就要开始走剧情杀流程了！”
嫩芽轻轻晃了晃，像是在回应。
她立刻将冰魄草放在伤口旁，同时取出银针引导药性。草叶接触毒素的瞬间，寒气骤然扩散，黑血停止蔓延，青灰纹路也开始缓慢褪去。
“有效！”她松了口气，“看来我不用现在就去阎王殿预约床位了。”
可就在这时，萧沉舟突然抓住她的手腕。
力道大得吓人。
“别……信它。”他睁开眼，瞳孔缩成一条线，“冰魄草……有意识……它在……读你。”
她一怔：“你在说什么？它就是株草，还能搞AI读心？”
“药谷的冰魄……不是植物。”他艰难开口，“是‘活体记忆载体’……它吸收情绪……也能……植入幻觉。”
她看着那株安静的嫩芽，忽然觉得脊背发凉。
难怪系统没提示“药材可用”，而是直接跳出生存率警告——它根本不确定这草是不是陷阱。
她盯着那片微微颤动的花瓣，冷笑：“所以你是说，我现在不仅可能死于失血，还可能死于植物精神控制？这副本难度是不是有点超标了？”
她话音未落，储物囊忽然剧烈震动。
一道金纹自书签边缘蔓延而出，在空中一闪即逝。
紧接着，她脑海中闪过一段陌生画面——
一间地下实验室，灯光惨白，墙上挂着数十个培养舱，编号从q-1到q-9。其中一个舱体写着“q-7”，里面躺着一个女孩，面容与她一模一样。
画面结束得极快，像被人强行切断。
她呼吸一滞。
“刚才那个……是记忆回溯？”她喃喃，“谁的记忆？”
萧沉舟闭着眼，额头渗汗：“秦无绝……的实验记录……只有强烈情绪才能触发……”
她低头看他，又看看那株草，终于明白过来。
“所以这草……是在拿我的愤怒当燃料，给我看真相？”
她笑了，笑得有点疯。
“行啊，既然你们都想看我拼命，那我就拼给你们看。”
她抓起短刃，毫不犹豫划向胸口。
血珠刚渗出，就被冰魄草迅速吸收。花瓣由透明转为深蓝，释放出更强的寒气，开始净化伤口。
萧沉舟猛地睁眼，想阻止，却因剧痛蜷起手指。
“住手……你会死……”
“闭嘴。”她盯着草叶，声音冷得像冰，“你说对了，它确实在读我。但它没告诉你——我最不怕的就是痛。”
血顺着指尖滴落，落在《破军诀》残页上，字迹微微发烫。
她忽然想起什么，抬头看向角落的破镜子。
镜面映出她的脸，苍白，却亮得惊人。
她咧嘴一笑。
“秦无绝，你监听全场的时候，有没有听见我心声？”
“现在我告诉你——”
“你选错对手了。”
她指尖悬在唇边，颤抖着即将咬破，献出最后一滴心头血。
就在此时，储物囊蓝光暴涨，泥土中的根须疯狂生长，竟在狭小空间里撑开一道微弱的空间裂隙，隐约可见其内一片幽蓝花海。
她愣住。
那裂隙……像是在召唤她进去。
而怀中的萧沉舟，呼吸越来越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