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江上游!
某段江底,某水府!
“报——报——江神大人!”
一个江中夜叉面带喜色地进来禀报。
此时,那位江神正与一名中年男子推杯换盏。但中年男子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若是何修缘等人在这里,定能认出,此人正是那水鬼董大海。
江神瞥了夜叉一眼,神色淡然,看不出任何情绪。
“何事?”
“报江神大人,那、那闲人居姓何的,真的不在家!”
听到回报,董大海嘴角忍不住露出一丝窃喜。
“知道了,退下吧!”
江神摆摆手让手下退下,转身向董水鬼敬了一杯酒。
“贤弟,这三年来,我一直派夜叉暗中进城查探,那姓何的应当是不在了。这下你可以放心回去了。”
董大海听后兴奋地点了点头敬酒:“那要多谢鲶老哥这三年的收留!如此大恩,待小弟成为江神后,必当重谢!”
鲶鱼精眼睛一转身假笑满面:
“都是兄弟,同为淮江江神,不必客气。贤弟只需记得自己的承诺就好。”
董大海嘴笑心不笑,暗忖:“呸!你们不过是一群水妖!”
但表面上仍客气地拱手道:“一定一定,待我成为江神,三十年香火与美女,定不会少,定如数奉上!”
董大海随即起身告辞。
他向来是个极其谨慎的人。
早年法力低微时,一年最多拖两人下水,既便于“消化”,也不至于引起民愤。
后来实力渐强,才敢离开江面活动。即便如此,他还是被人狠狠教训了一顿。
自三年前被何修缘暴打之后,董大海四处逃窜,却因离不开淮江水域,最终只得屈身于这鲶鱼大王的洞府。
如今,他迫不及待想要回去——回去报仇!
“啊呸,他娘的,这鲶鱼精真不是东西!住了三年,竟要我三十年香火加美女……呸!什么玩意儿!等老子成了正牌江神,你们连给我提鞋都不配!”
董大海打心底里瞧不上这群水妖。
他们不过是修炼成精的妖怪,占一段江河便自封江神,平时兴风作浪,拖几个下水的人罢了。
他董大海不一样——只要拖够两百人,吸尽他们的阳气,他就能成为那一带的江神。
再使些手段让百姓供奉,他便有望成为淮江正神!
这等前程,岂是这些妖怪能比的?
“待我成神,第一个就要杀了何修缘,以解我心头之恨!”
———
淮江,噩梦湾。
自三年前水鬼消失,这片水域忽然不再湍急。因是湾口,鱼虾丰美,许多人都来此捕鱼。
眼下正是最炎热的夏日,不少孩子也在岸边嬉水玩耍。
“大树,今天比比,看谁能抓到那条大鱼?”廖荣一脸挑衅地看向王树。
“比就比,谁怕谁!赌什么?”
“我赢了,你那把竹刀借我玩几天;我输了,请你吃烤鸭!”
“成!”
噗通!
两人一跃入水,开始抓鱼。旁边的渔民们也乐得看热闹,没人为他们两个担心。
因为这两个孩子水性极好,就算双手被绑,那游的都比水中的鱼儿还快!
然而就在众人欢声笑语之时,一道黑影悄然而至。
就在所有人都没有察觉之时,那江面陡然涌起暗流。
一个七八岁的孩子猛地被卷向江心!
“救命啊!救命!”
孩子大声呼救,江边的渔民急忙驾船想去救人,却发觉船像被什么拖住似的,根本划不动!
正在比试的廖荣和王树也察觉有异。
“有人落水!”
两人毫不犹豫,迅速向那落水孩子游去。
“走,先不要抓鱼了,救人!”
“好,看谁快!”
两人立即朝那落水孩童游去!
他们在水中的速度极快,可就在即将触到那孩子时,对方突然沉了下去。
两人深吸一口气,赶忙下潜捞人。
谁知到了水底,那孩子竟化作一条胖头鱼游走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张惨白的脸,正对着他们诡异地笑。
廖荣和王树顿时认出:这正是贾三姨太葬礼上出现的那只水鬼!
他们立刻意识到中了计:那是引路鱼,水鬼是故意引他们下水的!
这水鬼回来了?
两人顿时预感不妙!
“我等你们很久了……”
董大海的笑容令人毛骨悚然。两人转身就想逃,但在水中,哪是水鬼的对手?
水鬼的手臂伸长,化作水草缠住他们!
两人拼命挣扎,却怎么都挣脱不开。
他们努力浮上水面想呼救,却看见那些渔民纷纷露出诡异的笑容,身影逐渐变淡。
江边的孩子们也在消散……
是幻术!他们仍在水中,根本没人来救!
就在绝望之际,王树腰间的竹刀突然发烫。
他下意识抽出竹刀一划——那怎么也扯不断的水草,竟应声而断!
他正要回头救廖荣,却被对方一把推开。
廖荣比了个“快走”的手势,脸上却带着笑——仿佛这是他这辈子最毫不犹豫的决定。
“快走!”廖荣大叫,虽然在水底听不见声音,但是那嘴形王树看的清楚!
王树浮出水面,幻象已然消失。
渔民们正划船赶来,他才真正回到了现实。
“大树,阿荣呢!?”
王树惊魂未定,颤声道:“阿荣……阿荣他被水鬼拖下去了……啊——”
他抱头痛哭起来——这是他人生中第二次哭。第一次,是他父亲被水鬼拖下水的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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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日之后,淮江边。
廖守易带着妻子和两个儿子跪在江边,痛哭不止。
李道士和街坊们也纷纷赶来。
“大树,他回来了?”
李道士咬他问道。
而王树整个人蜷缩着,浑身不停地抽搐抖动,不知道是生气还是难过,亦或者两者皆有。
“嗯!”
三天后!
无论街坊们如何打捞,还是捞不到廖荣的尸体。
李道士第二天也开坛做法,依然没有效果。
三牲也摆了,可是和往常不一样这次没用!
看着这玄青色的江水!
李道士和所有人街坊都明白,这水鬼这次是来报复他们的,他们西天坊的人!
夜晚,西天坊的李道士家!
“哎!”
李道士叹口气。
“这水鬼是百年前外地商人董大海......如今算上大荣,已经害了正正一百九十八人喽,在害满两个,他就采取齐阳气,成为一江正神,也许那个时候他就不再害人了吧!”
颜一书和贾百万一听很是疑惑:“我看了县志记载了啊,不是一百九十九人了吗?怎么会少一人!”
李道士叹口气:“三十七年前那个姜屠夫,其实他有病,他落入江中的时候就已经死了,这也是城隍告诉我的,希望他到时候记错人数,被天雷劈死吧!”
所有人:长叹一口气!
而这时有道黑影直接从他们院内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