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映溪回到回到自己的专属休息室后,后背都被冷汗浸湿了,她抚了抚依旧狂跳的心口。
“喝酒误事!喝酒误事!以后再不能随意喝酒了,尤其不能和萧墨玄一起喝酒了!”
刚才自己是真的有点喝多了,怎么就敢对萧墨玄上手了呢?!虽然萧墨玄确实男色诱人,但那是她能肖想的吗?她这喝两两酒就喜欢对俊脸动手动脚的毛病真是难改啊!
希望今天能把萧墨玄糊弄过去了,日后不要找她麻烦,以后除了公事和萧墨玄能不见面就不要见面!
以后万一马甲掉了,就算萧墨玄看在钱的份上不会弄死她,但肯定会影响他们之间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信任感和默契感。
这时,下人过来禀告说摄政王已经离去,杨映溪呼了一口气,才沐浴更衣之后休息了!
萧墨玄是骑马回的王府,冷风一激他的酒劲也有点上来了。
回到王府之后,一路送他回来的侍卫,看着略带醉意却一身轻松的王爷,笑着问道:
“王爷,今日心情很好?您已经很久没这么喝过酒了!”
“嗯,本王确实好久没这么轻松了!”萧墨玄脸上难得的露出了一丝笑意。
此时他脑海中浮现出刚才秦歌摸平他的眉头说:“高处不胜寒,他很辛苦吧!还信誓旦旦的告诉他,以后只要有他在,他就再也不用为钱财发愁!”
他摸摸自己的眉头,似是还能感受到那人手上的余温一般,他竟然一点都不讨厌他的触碰……。
他应该没有龙阳之好啊。虽然大虞朝民风还算开放,很多达官显贵也有男风的爱好,但他很肯定自己没有这个爱好。
他别说对男人了,就是对女人的兴趣都不大,当年成婚也不过是年龄到了,然后父王指婚娶了一位贵女成婚,后来王妃难产死了,一尸两命!
再后来北境不太平,他常年征战,他也没有心思想男女之事!他的身份和地位,总会有人给他送女人,他一般都赏给自己的下属,他从来不碰!
回归朝堂之后,更是有好多人想往他的后院塞女人,拉拢也罢,安插眼线也罢,他一律拒绝,后来被缠的烦了,他干脆杀一敬百,谁送的多,送的勤他就查谁查的最狠,才算消停下来。
他一直觉得男女之事,只是为了传宗接代,所以他并不热衷于此。这些年忙于政务,他的婚事也耽误了下来。
长公主已经催了他无数次,也给他看了很多京城贵女,他都以公务繁忙推托了!长公主都开始怀疑他有什么隐疾了。
他自己也没有想到,这么多年来第一次的暧昧竟然是和一个男人!而他竟然也不是很抗拒,他甚至想:管他呢,顺其自然吧!
想到秦歌那张吓白了脸,他无声的笑了:“我有这么可怕吗?只是碰了一下,就吓成那个样子!”
自那日的酒宴之后,杨映溪,也就是化名“秦歌”的商界巨贾,便将“远离萧墨玄”五个大字刻在了心头,成了她行事的第一要旨。
她的回避并非真的害怕或者怯懦,而是经过深思熟虑后的权衡利弊的明智选择。
萧墨玄是他精挑细选之下的“金大腿”,是她最坚实的靠山!他们之间最好的关系就是利益关系!上下级的关系!这才是最安全的。
他是权倾朝野的摄政王,心思深沉如海,手段雷霆万钧。那日她略带酒意逾越的举动,无异已经引起了他异样的感觉,她无法预料他发现她的真实身份后会是怎样的反应!
但是她可以肯定,她这些年辛苦建立的事业、精心编织的身份,乃至身家性命,很可能因此而灰飞烟灭!
更重要的是,她与萧墨玄之间那基于利益却又超越纯粹利益的信任与默契,是她极为珍视的。萧墨玄欣赏她的能力,愿意为她提供足够的支持,让她可以更加没有后顾之忧的实现自己的梦想!她无比珍视这样的机会!
她内心深处对他怀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敬佩与同情。这份脆弱而微妙的关系,绝不能因为她的私人失误而毁于一旦。
于是,杨映溪开始了她的“完美隐身”计划。
首先,她加强了与萧墨玄麾下具体事务负责官员的对接。无论是军需采购还是红薯玉米的试种的各项事务的安排,她都会指派合适的人选与负责的官员专门负责。
所有的往来文书,账目明细,她都会做得简单明了、一丝不苟,确保了在公务层面上,萧墨玄绝对挑不出任何错处,感觉不到任何的阻滞。
其次,对于需要与摄政王府最高层沟通的事项,她一律采用书面形式。精心措辞的信函,由心腹随从亲自送达王府长史手中,再转呈萧墨玄。
信中语气恭敬而不失分寸,内容简练,条理分明,绝不多写一句闲话,更绝不流露出什么属于个人情绪的言语。
她拿出了前世写公文的笔触,文风板正又冷静客观。
这一招果然有效。起初几次,萧墨玄收到信后,还会对送信的心腹随口问一句:“秦公子近日可好?为何不见他亲自前来?”
心腹早已得了杨映溪的严格指令,恭敬垂首,滴水不漏地回答:“回王爷话,东家近日在秦庄和天上人间两边跑,分身乏数。东家特意交待了,一切但凭王爷吩咐,他必竭尽全力办妥。”
或是:“东家正在处理南方漕运的一批紧要货物,实在脱不开身,特命小的向王爷告罪。王爷若有疑问,小的或可代为转达解释?”
理由冠冕堂皇,态度无可指责。萧墨玄闻言,只是淡淡地“嗯”一声,挥挥手让人退下,目光在信纸末尾“秦歌”的落款上停留片刻,看不出喜怒。
几次之后,连这样的问话也少了。王府与“秦歌”的商业合作依旧高效运转,金银流水般涌入萧墨玄急需用钱的各个领域,仿佛一切如常。
但萧墨玄何等敏锐。他清晰地感觉到,那个在酒宴上眼神明亮、言语间带着几分真性情甚至敢对他“动手动脚”的秦歌,正在以一种无可挑剔的方式,从他眼前消失。
他看到的,只剩下一个符号化的、高效的、冰冷的赚钱机器和合作伙伴。
这种认知,让萧墨玄心里产生了一种极其微妙的不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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