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陨森林的中心空地被荧光苔藓铺成了绿色的地毯,百年巨木的枝桠间挂满了水晶风铃,风一吹就发出清越的声响。
精灵族的成年礼向来繁复而庄严,夏塔尔穿着雅莎亲手缝制的银叶长袍,站在广场中央,接受族人的祝福。
他银发束成简单的马尾,鼻尖却微微泛红。
昨夜他求了长老许久,还是没能让老师来观礼。
“别难过。”雅莎走到他身边,将一枚嵌着月光石的匕首别在夏塔尔腰间。
“这是父母留下的信物,愿它护你平安,也愿你记住,无论选择何种道路,姐姐都在你身后。”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指尖轻轻拂过弟弟翅膀上的脉络。
触摸到腰间的凉意,夏塔尔吸了吸鼻子,用力点头。
长老用古精灵语吟唱祝福,藤蔓从地面升起,缠绕住夏塔尔的手腕,留下淡绿色的图腾。
那是“森林之子”的印记。
随后是考验环节,按惯例,成人礼的考验是根据每个刚成年精灵选择未来的发展方向,展示决心。
而夏塔尔要的考验与以往的战力考验,博学考验,技艺考验都有所不同。
长老手持古木权杖,杖尖轻触夏塔尔的头顶,苍老的声音在林间回荡。“安特希鲁家的后裔,以森林之名,你已成年。你的考验,当与你选择的道路相关,用你手中的技艺,让族人感受森林的馈赠。”
“我选的路,是让族人好好吃饭。”夏塔尔眼神坚定,对着长老深深鞠躬,随即拍了拍手。
早已候在一旁的年轻精灵们推着几辆餐车走出,餐车上盖着绣着星莓花纹的布巾。
夏塔尔掀开布巾的瞬间,香气如同活物般散开。
蜂蜜烤鹿肉泛着焦糖色,星莓蛋糕的光晕柔和温暖,晨露草炖的汤冒着细密的热气,连之前失败过的荆棘果,都被他去刺做成了酸甜的果酱……
“这是……”长老捻着胡须,眼神里满是诧异。
族人们也窃窃私语,从未有精灵把“做饭”当作成年考验。
夏塔尔拿起一块蛋糕,递到长老面前。“这是用月光花和星莓做的,没有苦味,您尝尝。”
长老犹豫片刻,咬了一小口。
甜香中带着清冽的草木气,比单纯的花蜜更有层次,竟让他想起了年轻时与战友分享干粮的日子。
“好吃!”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族人们瞬间围拢过来。
“这蛋糕……吃了心里好静。”一位老精灵尝了一口,感慨。“像年轻时躺在月光下的草地。”
巡逻队的精灵咬了口鸡胸肉,惊喜地睁大眼。“这酱汁比浆果蜜还开胃!上次吃了安神草睡一天的账,我原谅你了!”
雅莎舀了一勺鹿肉汤,温热的汤汁滑入喉咙,连日巡逻的疲惫竟消散了大半。
炼药的精灵舀了勺汤,眼睛一亮。“晨露草的涩味没了,还带着甜味!”
连最古板的老精灵,都捧着果酱抹在面包上,吃得眉开眼笑。
广场上的气氛从庄严变成了热闹的宴席。
夏塔尔穿梭在族人之间,给这个递烤串,给那个分蛋糕,眼里满是骄傲。
雅莎看着弟弟被族人围住,认真讲解每种食材的搭配,翡翠色眼眸里闪着自信的光,嘴角忍不住扬起。
她从未见过夏塔尔这么笃定,这么快乐的样子。
“夏塔尔,你做的东西怎么如此美味啊?比精灵厨师做的好吃一百倍!”有馋嘴的小孩不懂不得罪人的道理,凑到夏塔尔面前就是一顿夸。
夏塔尔瞥了眼一会儿咬牙切齿,一会儿满脸享受的精灵厨师,笑弯了眼。
“我老师教我的,我跟你说,我老师可厉害了,他的手像有魔法一样,只要是经他手的食材呀,那都是绝世无双的美味balabala……”
夏塔尔说得兴起,一群小萝卜头也听得入迷。
扭头就对着自家长辈撒娇。“我也要老师,父亲~”
“母亲,你也给我找个那么厉害的老师吧~”
长辈们无奈安抚自家孩子,瞪向夏塔尔的方向,而后者只是狡黠一笑,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虽然老师没能来观礼自己的成年仪式,但他心里的那份喜悦和骄傲之情,恨不得立刻跟老师分享。
而此时的程然,正在认认真真做着超豪华五层水果蛋糕的收尾工作。
装裱。
水果和奶油早就糊好了,程然现在正在用巧克力和面团捏小人儿。
岛台上全是面粉,巧克力液凝成的块,以及各种从丑陋到美观的失败品。
经过半上午的捣腾,程然总算把想象中的蛋糕模样呈现了出来,他本人是十分满意的。
至于一旁的费克,它一个没有审美观的老骡子,除了嘲笑的嘶叫,它还会什么?
桑洛德比夏塔尔离开成年礼的时间早,一来到小屋,正好看到程然把最后一个栩栩如生的小人插在最上层的蛋糕上。
难得全开的眼睛,睁得溜圆。
桑洛德:“噢,我的神啊,这是什么巧思神作,简直太美了。老朽还从未见过如此美轮美奂的东西。”
程然:“那今天您可算来着了。”
桑洛德:“啧啧,像,太像了!原来让老朽画那些人的模样,是用作此处,妙,简直妙不可言。”
“您过奖了。”
“一开始我还不看好小夏塔尔拜你为师……现在看来,确是他幸事。”
程然笑笑没接话,而是把大冰箱里的隔板全拆了,小心翼翼把蛋糕装进了冰箱里。
桑洛德悻悻然收回视线,目光落到一岛台失败品上。“啧,我还是夸早了。”
程然:“……”
人哪能一开始就一帆风顺呢?
谁不是经历千辛万苦才能修成正果。
“这些东西除了装饰,还能干啥用,用什么做的?”桑洛德随意拿起一个丑得不忍直视的“小人儿”端详。
手越拿越远,显然是嫌弃得不行。
程然嘴角抽了抽,还是解释。“巧克力,糖,面粉做的,我里面还加了坚果碎,都能吃。”
“噢?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