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士一行人跟随着队伍来到了中央广场。
广场上,各家族的源石坐骑纷纷停驻,家族中的重要人物依次有序地进入前方的大礼堂,其余随行人员则安静地留在广场上等候。
博士一边向礼堂入口走去,一边在人群中寻找熟悉的身影。他的目光扫过那些佩戴着德克萨斯与萨卢佐家徽的成员,却失望地发现其中没有一个认识的面孔。
在礼堂门前,负责接待的人员伸手拦住了他们:“请出示您的邀请函。”
“我们代表大师的弟子‘奇想’前来,她因故无法出席。”
接待人员面无表情地摇头:“我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况且西西里夫人有明确指令,没有邀请函者一律不得入内。”
正当博士略显尴尬之际,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带着笑意的声音:“你说你代表‘奇想’来的?这可有意思了。”
博士闻声回头,最初并未看到人影。直到他低下头,才注意到一位杜林族正站在那儿。对方头戴飞行头盔和护目镜,整张脸几乎被遮去大半。
只见这位杜林不紧不慢地走向接待人员,开口说道:“我是芬奇老师的弟子‘画布’,名单上应该有我。如果没记错,特殊接待栏第一个就是我。”
接待人员闻言立刻弯下腰,尽可能将自己的高度压得比对方更低,恭敬地回应:“失礼了,请您进厅。”
杜林随即指了指博士一行人,“他们都是我的朋友,让他们也一起进来吧。”
“当然没问题,各位请进。”
博士不由得暗自惊讶,原来这场隆重的纪念活动竟是为大师芬奇举办的。他早已听闻这位传奇人物集画家、科学家与工程师于一身。而更让博士好奇的是,眼前这位出手解围的杜林族人究竟是谁?
走在礼堂的走廊上时,杜林族人脱下了头盔,博士终于认出了对方。竟然是至简!
“你们是罗德岛的人吧?我听师姐提起过,她如今在你们那里安顿下来,担任工程师?”他主动伸出手,语气友善,“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芬奇的第二位弟子,你们可以叫我斯第奇。”
博士与他握了握手:“你好,斯第奇。”
这时,至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不断震动的装置,略带困惑地说道:“奇怪,从刚才起我的金属探测器就震个不停,好像附近有一大块金属。该不会又坏了吧……我得检查一下。”
他顺着探测器指示的方向移动手臂,不知不觉间停在了博士的左臂位置。“信号最强是在这里……先生,您是不是安装了义肢?”
“啊,算是吧。”博士轻轻拍了拍自己那条黄金化的手臂。
“那就没事了,”至简松了口气,“我还是把它关掉吧。”
“斯第奇先生,能请您为我们讲讲芬奇大师吗?我以前只在书中读过他的事迹,非常敬仰他。”阿米娅走近几步。
“老师那些广为人知的成就,想必你们早已了解,我就不再重复了,”至简微微一笑,眼神中流露出怀念,“就从我的角度说说吧。平日里,他其实是个幽默风趣的人,可一旦开始工作,就会变得极其专注严肃,有时甚至显得有些急躁……唉,我这脑袋可没少挨他的敲打。”
他继续说道:“但这并不影响他将我们视如己出。我从他那里不仅学到了工程知识,更学会了如何对待技术与创造。老师一生共收过五位弟子,可惜除了师姐,另外三位我已多年未能联系上了。”
“可惜的是,叙拉古人更看重老师的艺术成就,对他的科技发明并不太重视,只选取了一小部分便于维持家族统治的技术来应用。唉,不是我刻意夸耀我们杜林族,但若想见识老师真正完整的传承,恐怕还得去我们的地下城市看看。”
黑角忍不住插话问道:“那个……把居民的生活垃圾塞到源石里存储起来,也是芬奇大师提出的吗?”
“啊?什么东西?”至简的脸上露出困惑的表情。
“没事,没事。”黑角连忙摆了摆手,不再多言。
众人跟随着至简从特殊嘉宾通道进入大厅,被引至前排偏左的位置。这里视野极佳,可以清晰地看到台上的一切细节。
随着一声悠扬的钟声响起,幕布缓缓拉开。西西里夫人出现在舞台中央,目光平静地扫过全场。众人注意到舞台后方还陈列着一幅被黑布遮盖的长幅画作。
“各位家族来宾,欢迎莅临芬奇大师十周年纪念会。近日叙拉古虽有些纷扰,但我希望在此刻,诸位能暂搁争执,平息矛盾,共同缅怀这位伟人。愿此次纪念活动,圆满礼成。”
在场的家族大人物们自然都听得出西西里夫人的言外之意。在这般庄严的场合,任何人都不得借机生事、挑起争端。
“我们特地邀请到了大师的弟子,斯第奇先生,由他来主持接下来的纪念环节。”
至简应声上台,先是发表了一段简短的演讲,概述了芬奇大师的生平与贡献,随后便进入了作品展览环节。
“接下来的几幅画作,是老师生前应某些家族委托所创作的。在此感谢他们愿意慷慨分享,供众人观赏,也感谢各家族当年对老师的资助与支持。”至简抬手示意工作人员。
第一幅画作描绘了一位微笑的女子,双手优雅地交叠于胸前,神情中透着一丝神秘。博士一眼便认出这是芬奇大师的传世名作之一。
第二幅画上是一位白发的鲁珀少女,她端坐在一张椅子上。仪态端正,可爱中带着文静。博士正猜测画中人的身份,便听到至简介绍道:“感谢萨卢佐家族现任家主——阿尔贝托·萨卢佐先生提供本作。”
博士恍然大悟:原来这就是幼年时的拉普兰德。他顺着至简的目光望向观众席,看到了阿尔贝托·萨卢佐。他正神色稳重地端坐着,微微颔首回应致意。这也是博士第一次见到拉普兰德的父亲。